第409章 無情的上仙8

  緋衣差點背過氣去，淘淘嫌棄的離他稍微遠點，安然愛不釋手的捧著手裡的魚兒，一臉開心的被前來找人的涅抱了起來，涅對著離長清點頭，「多謝長清替我照顧小傢伙！」

  離長清淡淡勾唇，「無妨，她很惹人喜愛。」

  涅看了眼安然手心的魚兒，眼皮跳了跳，「這禮物太貴重了，長清倒是不必如此。」

  離長清清淺一笑，「在珍貴的東西，無人欣賞也於俗物沒甚兩樣，如今遇見喜愛之人，也不枉相贈一場，亦是它之福。」

  涅不在多說，對著他點點頭，安然小心收起魚兒，軟乎乎的小奶音對離長清告別，「上仙再見了！我要回去了！謝謝上仙的禮物！」她被涅抱著，揮著小胖手，就隨著涅離去了。

  妖族住處，安然捧出魚兒，將它放在涅給的池子裡，趴在池邊，看的不住的長著小嘴，魚兒也格外喜歡逗她玩，時不時吐出泡泡排成一派圍著自己轉圈圈。

  柳清顏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一進門就沖向女兒所在，「然然！」

  屋裡被魚逗得咯咯笑的小人兒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驚喜的跳下椅子，「娘親！」小炮彈一樣的沖向了柳清顏，她吧唧一口親在柳清顏臉上，「娘親！我好想你！」

  柳清顏也親了口女兒，「我也很想你，這幾天都做了什麼？」

  安然將這幾天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默了還給她看自己的小魚兒，惹來柳清顏寵溺的目光，「長清上仙送給你的嗎？」

  柳清顏看了眼游著正歡的魚兒，微微勾唇一笑，早就在來萬族大會的時候，她就打聽清楚了，離長清的身份，自然而然猜到了他是誰，本想來到這裡就與他見一面，問清楚當初的緣由，卻沒想耽誤這麼久，女兒先和他遇見了，如今的他對那個人早就無情無愛也無恨，只是心底有個疑問未曾解開罷了。

  「改天娘親給他回禮，不能白白要人家的東西。」柳清顏摸著女兒的頭髮，語氣溫柔。

  安然嗯嗯點頭，依戀的依偎在柳清顏懷裡，「娘親，什麼時候秘境開啟啊？」

  柳清顏撫摸著女兒的小胖手，聞言溫柔一笑，「快了，最晚一個月。」

  桃花源里，離長清放下手中的書，語氣淡然，「有客人來了，緋衣，迎客。」

  遠遠的，只見漫天桃花林里，一個一身湘妃色長裙的女子，牽著一個玉雪可愛的小糰子向著他走來，桃花紛紛揚揚的落下，女子熟悉的長相，不同的氣質，以及殊色的長裙，都讓他有些陌生又熟悉。

  柳清顏來到近前，盈盈一拜，「小輩清顏，師從妖帝門下，今日特意前來拜會上仙，只為回禮，然然年紀小，不懂事，收了尊上這般大的禮物，著實讓晚輩惶恐。」

  她語氣清悅，帶著滿滿的歉意，隨即拿出一朵白玉仙靈盒，，「此乃雲蕭花，作為賠禮回於尊上，還望收下。」

  一旁的緋衣聽到雲霄花三個人差點被暈過去，離長清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接過，然後開口，「本尊問你一句話，你可姓柳？」

  柳清顏揚唇一笑，殊顏絕色，「尊上貴人多忘事，清顏姓柳，名清顏，女兒柳安然，不知尊上可熟悉？」

  離長清緩緩的放下玉盒，轉而看向一旁仰著頭好奇的看著他們兩個人的安然，一字一頓慢慢開口，「所以，她是我的女兒對嗎？」

  平地驚雷起，緋衣被炸的整個人都恍惚了，一時間有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尊上？」他喃喃自語，只覺得整個人都飄了。

  柳清顏莞爾，蹲下身子抱起安然，「不是，她是我一個人的女兒，離長清，我今日來只問你，當初殺妻殺女證道，你可曾後悔？」

  離長清伸出手，似乎想要碰一下安然，聞言，他垂眸，淺淺淡淡，「不悔。」

  「好，」柳清顏絲毫沒有傷心之感，「我與女兒得奇遇，如今我既然還活著，那麼，我還你一劍，你可有意見？」

  離長清拿出長劍，「請。」

  柳清顏將女兒放好，接過長劍，輕輕撫摸著，語氣溫柔，「當初你就是用這把劍，刺進我的身體的，我能絕望的感覺到，女兒得氣息漸漸沒有，而我漸漸沒了意識。」她抬頭，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夫君，如今這一劍，你我夫妻情斷，至此兩不相欠。」話落，她長劍刺進離長清心口。

  緋衣面無顏色，下意識想出手，卻被禁錮著，離長清淡淡一笑，紅潤的唇瓣徹底雪白，他緩緩伸出手拔出劍，「兩清了。」

  安然的眼睛早在柳清顏接劍的時候就被兩個人蒙住，包括神識，所以她什麼都看不到，劍消散，離長清緩緩的坐下，傷口漸漸癒合，心底缺失的道徹底圓滿，柳清顏放手暢快的大笑起來，她笑完，檫掉眼淚，「離長清，當初你殺妻殺女，如今我還你一劍，此生你我夫妻兩不相欠，再無瓜葛。」這個聲音沒有屏蔽，所以整個白雲城的人都聽到了。

  君山和冥族冥尊還有其他幾位尊者上仙都紛紛來到了桃花源，只見唇色泛白的離長清和一個容顏絕色的女子相對而立，此時離長清緩緩開口，「今日兩清，還望清顏未來坦途。」

  一陣光芒緩緩的包住安然，不少女仙都微張唇瓣看著柳清顏，面前的女子顏色殊麗，氣質絕艷，原來她就是長清上仙的妻子嗎，所以長清上仙是殺妻女證道的嗎，這就是無情道嗎？

  安然眼上的白色布落下，漏出一張玉雪可愛的小臉，身體裡本來單獨的血脈被另一種血脈填滿，缺失的東西徹底回來，她的身形也在長大，直到長到五六歲的孩童模樣這才緩緩停住，柳清顏濕潤了眼眶，眾人也感覺到了，安然和離長清血脈相連的特殊性。

  安然落地，好奇的看著自己依舊胖乎乎的小手，撲進柳清顏懷裡，「娘親！抱抱！」

  柳清顏笑著接住女兒，「真好。」

  涅走了過來，對著離長清點點頭，「走吧。」

  柳清顏走了幾步，突然停住腳步回頭，語氣淡然，不帶任何其他的情緒，「然然的血脈完整了，若是你要叫他可隨時前來，我沒有權利剝奪她擁有父親的寵愛。」話落，她抬腳離去。

  安然摟住她的脖子，彎起眼睛，視線里是離長清驟然明亮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