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九尾（17）

  尹山君沉吟著將那兩行字又念了出來：「門非門，霧非霧，菩提本無樹；物非空，空非空，人去萬事空！」遂轉頭問：「南華，你說呢？」

  南華道：「像是在嘲諷靈山僧人不能完全做到四大皆空；但又像是在解說靈山那護山的防禦禁制……」

  柳鶯問：「物非空，空非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南華突地腦中一亮，道：「她剛才說把佛池之水收進哪了？」

  尹山君：「她的一個小空間。」

  南華含笑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那個小空間。之前咱們的注意力都放在她有小空間這件事了，卻忘記一點：佛池之水哪是隨便什麼空間就能收的。

  二是咱們看到虛空似乎空無一物，但說不定這個小空間就在眼前的虛空之中；也有可能是說，咱們所有人都在這個小空間中……」

  說到最後的這個猜想，他突然覺得這種猜想有點恐怖，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所有人豈不是都在那個柳念的控制之下？

  不過看柳念跟他們說話行事的樣子，是後一種的可能性不大。他覺得更大的可能，那句「空非空」指的是虛空看似無物，但實際上還有另有空間存在。

  而她就藏在那個「另有空間」之中。

  尹山君道：「聽起來，虛空中另有空間的這種可能性更大一些。」說到這裡他也是腦中靈光乍現，問道：「你們說，那女人真的走了嗎？或者說，她真的沒去地府嗎？」

  柳鶯對於他們那段「空非空」的言論完全沒聽懂，納悶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與此同時，趙飛陽已經靠著界石打開的門深入了地府，徑直到了酆都殿面見北太帝君。

  他也知道自己這次外出辦差給辦砸了，所以，雖說地府早就跟上了現代化的時代，不興跪這一套了，可他一到北太帝君面前，還是趕緊跪了。

  北太帝君見他一回來就跪，冷著臉道：「看來你也知道自己不聽我的話，把那個女人帶進了地府，我肯定要收拾你的。我想告訴你的是，你跪也沒用。」

  趙飛陽聽的一頭霧水，非常鄭重地解釋道：「帝君，屬下跪，是因為這次沒能成功扮演您，而是在您二位好友的面前穿幫了。您之前命令屬下不得帶那個女人回地府，屬下可是奉命行事，沒帶她來。」

  北太帝君臉色依舊冰冷，道：「你沒帶她來，那，第七重門那裡靠著白澤神聊的女人是誰？」

  趙飛陽好不茫然地道：「什么女人？」

  北太帝君：「你自己去第七重門前看看吧！」

  趙飛陽趕緊起身跑到了第七重門，震驚地發現那白澤石像前靠著一個年幼的少女，面容嬌艷無比，媚態天成，嘴角含笑眉眼含情的，正神叨叨地和白澤石像嘀咕著什麼。

  趙飛陽氣的想揍人，衝過去問：「念念，你不是說不來嗎？這……這是怎麼回事？」

  楚念理直氣壯地答道：「我剛才是說不來的，可是這也不代表說我在那以後永遠都不來啊！」

  趙飛陽恍然道：「所以你剛才就是在跟我玩文字遊戲！」他早就該想到，這個女人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他納悶道：「你是怎麼進來地府的？」

  楚念小白眼一翻，道：「幹嘛告訴你？」

  趙飛陽登時氣結，見她又對著白澤念叨：「說說吧小毛驢，到底怎麼回事？」不禁問道：「念念，你老跟這個石像過不去幹什麼？」

  楚念又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麼？這傢伙能騙過你們，可是騙不過我。」

  趙飛陽疑惑重重地看向石像，後來目光就不自覺地落在那石像的眼睛上，突地就感覺那眼眸有如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像是要把他吸進去一般。

  就聽女人說道：「小毛驢，別亂來哦，別把從我這裡受的氣，出到別人身上哦！」

  趙飛陽立時回神，有點後怕地指著那石像：「它它它……」一時心慌意亂心神不穩，竟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受到的震撼。

  楚念道：「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小毛驢再聊一會兒。」

  趙飛陽都快哭了，道：「是帝君命我來這裡看你的。」

  楚念：「怎麼，他改主意，想見我了？」

  趙飛陽：「我哪知道啊！」

  楚念：「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去見見他吧！」

  趙飛陽緊張兮兮地道：「你見到帝君說話可千萬小心，別惹他生氣。」

  楚念不耐煩地道：「知道啦！」已經大步流星地往酆都殿最深處走去。

  趙飛陽見狀趕緊跟了上去，心中比剛才更加忐忑。

  「靜庭，你要見我？」到了第九重門後的大殿，楚念笑吟吟地問。

  林靜庭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道：「沒有。」頓了一下，又道：「我只是讓趙飛陽去看看他幹的好事！」說完眼神非常凌厲地瞪了一眼趙飛陽。

  趙飛陽登時雙腿一軟，又跪了。

  林靜庭：「你要跪別在我面前跪，去大門口跪！」

  「是。」趙飛陽不敢違令，趕緊起來出去，到大門口跪了。

  楚念見狀便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們地府不是早就跟現代接軌了麼，怎麼還興這一套？」說著便走到林靜庭的椅子旁邊，一躍，坐到桌案上了。

  林靜庭有點神色凜然地看著她。

  楚念見他眉眼間那神色，像是在說「我很不高興」，便問：「你怎麼這個表情啊？誰惹你生氣了？」說著還正色起來，「告訴師父，師父替你教訓他！」

  林靜庭嘴角輕輕抽了一下，拳頭就在楚念坐的桌案上敲了兩下。

  楚念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屁股底下，頓時瞭然，訕訕一笑，從桌案上跳了下去。

  林靜庭臉色稍霽，聲音依舊冰冷，道：「我的計算機顯示你名叫柳念，是靈山大師送來的一隻小狐斷掉的九尾，因機緣開啟了靈智，這才送你投胎的。」

  楚念：「嗯，怎麼了？」

  林靜庭：「上次來的那個女人叫劉念。」

  楚念：「姓什麼很重要嗎？反正都是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