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九尾（3）

  但，這些記憶就算暫時想不起來，也不代表她永遠想不起來。

  還有她作為九尾狐第九尾，那天生的強大法能也有可能會覺醒。一旦那樣，那自己這隻九尾狐恐怕就很難再找回這第九尾了。

  父親柳摶之所以一直著急，希望她能早點收回九尾，就是擔心柳念哪天會覺醒了第九尾的法能與記憶。

  柳榮哪裡知道柳鶯現在心中已經翻起驚天駭浪，還在那裡抱怨：「哎呀，一個閨閣女子，竟然念這種粗俗不堪的艷詩，剛才還在跟我講什麼男女大妨呢，真的是……呵！讓人無語！」

  「榮哥兒啊，你這麼說的人是你一奶同胞的親妹妹，你知道嗎？」劉姨娘終於在桃珠的引領下來了，聽到柳榮的話就很傷心。

  這個榮哥兒，樣樣都好，就是對自己這個生他的娘，和柳念這個同胞妹妹，沒有什麼感情。在他看來，似乎主母所出的孩子才是他的真正親人。

  柳榮聽了劉姨娘的話也有幾分羞愧，但終究是覺得自己那個妹妹上不得台面，道：「你聽聽她唱的是什麼？」

  劉姨娘傾耳聽來，便聽那妖艷的琴曲中夾雜著同樣妖艷的女子聲音：「……白狐一夢竹林水洞，稚齒笑冰肌騷……」（注1）

  柳鶯聽到這裡臉更白了：她覺得柳念肯定是覺醒了身為九尾時的記憶，甚至能力。剛才看她，確實比之前自己離開時臉色好了許多，說話都有力氣了，好像剛剛被打不久的傷已經康復了似的。

  柳摶沒給柳念請大夫，甚至都不准別人給她用藥，她能這麼快好起來，就只能是九尾的能力覺醒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永遠找不回自己的九尾了，柳鶯就覺得雙腿都軟了。

  劉姨娘雖然覺得這曲子與詞確實太過妖艷，不適合未出閣的女孩兒演唱，卻不會贊同柳榮。她拉長著臉進了楚念的院子。

  「鶯鶯，我們走吧。」柳榮道。

  柳鶯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眼淚又掉了下來。

  柳榮道：「你別難過，今天這事我定會告訴父親和母親，讓他們給你做主。」

  柳鶯想著現在能給她做主的怕只有青丘現任的女帝白九簫了，趕緊點了點頭，然後就隨便找個理由搪塞柳榮，匆匆回了她的院子。她把自己關進房間，施展了個法術通知白九簫，告訴九尾可能覺醒了記憶與法能。

  楚念的歌，不單單柳榮等人聽到了，而是整個柳府幾乎所有的人都聽到了。起初眾人還覺得這歌曲妖艷特別，很是好聽，但是細一琢磨就覺得這歌詞也忒大膽了。

  柳摶聽到這歌，和柳鶯是一個想法，嚇了一大跳。此時的他無比後悔，以為是自己派人打柳念打的狠了，不想沒把她打死，反而把她身為九尾時的記憶給打出來了。

  柳摶猜想柳鶯發現這事必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女帝，他呢，可不能讓柳念跑了，所以立刻派重兵呼啦一下就圍上了楚念的小院子。

  劉姨娘此時正在房間，聽到外面動靜趴窗戶一看，嚇的險些丟了魂，駭然道：「念念啊，你父親這是要幹什麼？」

  楚念：「劉姨娘，難道你到現在都沒看出來，他是想要了我的命麼？」

  「怎麼可能？」劉姨娘還不相信，「再怎麼樣他畢竟是你親爹。更何況你生的這般美貌，日後嫁人了肯定能幫他穩固柳家在朝堂上的地位。」

  楚念輕笑了一聲，道：「劉姨娘，你把父親看得也太簡單了。」

  和狐仙生了一個孩子，柳摶的心怎麼可能還會留在這凡間？長生不老對於凡人的誘惑不知道有多大呢！

  楚念想著自己生前得絕症的時候，淨幻想遇到個神仙精怪啥的，好能治她的病讓她長生不老。現在那柳摶說不定也是這樣的想法，所以肯定會不遺餘力地討好白九簫娘兩個。

  不過白九簫雖然為柳摶生了個孩子，楚念卻不覺得她對柳摶有什麼情分，不過是狐族不喜歡欠人情，再加上確實需要一個帝位繼承人，這才有了柳鶯。

  劉姨娘被楚念的淡定和輕笑搞的有點莫名其妙，道：「念念，你父親如今派重兵圍了你的院子，而且你還說他是想要你的命，可我怎麼不見你有半點害怕呀？」要是以前搞不好都要嚇暈了呢。

  別看柳念對上柳鶯就忍不住咋呼，可是柳念卻是個極膽小的孩子，估計是從小就沒人給過她好臉色，所以一點小事都能把她嚇到。

  聽了劉姨娘的話，楚念笑而不答，只是十指輕捻又彈起了那支妖艷至極的曲子，同時開嗓輕歌：「……九尾的白毛，愛欲情仇妒火燒，屋外烏鴉鬧……」（注2）

  劉姨娘看的有點傻眼，道：「念念，我怎麼感覺你……像是被妖怪附體了呢？」

  楚念笑道：「劉姨娘大概就沒想過，也許我真的就是妖呢！也許我是一隻妖，只是轉世而來呢！」

  劉姨娘想了想，道：「不管你是什麼，你都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都是我的骨肉。」

  楚念點了點頭，正色道：「劉姨娘，不如我們離開柳家吧！」

  劉姨娘驚道：「離開柳家？」

  楚念淡然地瞟了一眼窗外，道：「你也看到了，父親現在是在用重兵圍困我，你覺得他這樣的作法，還會讓我活下去嗎？」

  劉姨娘臉色一白，呢喃道：「我不明白，你畢竟是他的女兒，他為何……為何非要這樣對你？也許，他只是想嚇一嚇你，讓你以後聽話呢？他並不是真的想要你的命！」

  楚念笑道：「別傻了。他其實什麼都知道。」

  劉姨娘納悶問道：「知道什麼？」

  楚念：「我是妖。我其實是柳鶯那隻九尾狐狸精的第九尾，因為離開她的身體後我便覺醒了靈智，得以有機會轉生為人。」

  至於轉生前的事，劇情沒說，柳念自己也沒這方面的記憶，所以楚念並不知道。她其實是有點納悶，為啥九尾覺醒了靈智，自成一妖，不借著這具擁有強大法能的九尾之身修煉，反而要轉世呢？

  （注1）（注2）皆選自歌曲《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