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萬兩不換（31）

  「什……什麼？」都林聽的心肝一顫，之前在圍獵開始前看到的那個清艷無比、氣質脫俗的女郎立刻映入腦海，登時令他心跳加速，「是……是左岸山人給你出的這個主意？」

  佐婭：「可不是。她說，她出計，我們行動，也算是雙方聯手了。」

  都林喃喃：「楊傑那貨居然還想害她？」

  佐婭有點無奈地嘆息道：「是啊！現在想想，如果咱們沒有來訪，她無法通過咱們制衡楊傑，可能現在已經遭了楊傑毒手了吧！

  可憐啊，這樣一個才華橫溢、清絕無比的女子竟然淪落紅塵，只能想盡辦法求生存，想盡辦法保全自己的清白。」

  佐婭說著連連搖頭，也嘆息連連。

  都林沉聲道：「好，我們就按計劃施行。」頓了頓，突地語氣一轉：「如果計劃出現變故，不要供出左岸山人，相信大哥，無論發生何事我做大哥的都會保全你，讓人護送你平安回到西宛國。」

  「啊？」佐婭大驚，剛才是誰憤憤地說她被利用來著？這前後的態度差別咋這麼大呢？

  因著李氏突然對著皇帝瘋魔，導致皇帝心情不好，圍獵提前結束，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回朝了。

  這次去的圍場因只在京城郊外，一天就能走個來回，班師回朝雖然聲勢浩大，但也就用了半天時間。

  剛一回到宮中，皇帝就聽說楊傑被太后召見了。

  之前在圍場，皇帝親自詢問過楊傑李氏的情況，楊傑說會立刻調查此事，定會給他個滿意的答覆；皇帝這才暫時放過了楊傑，他總不能因為一個瘋婦的癲狂行為就治這個表兄的罪吧，好歹得給太后留點顏面！

  如今太后召見楊傑，皇帝猜測也是為著這事，便派人暗中盯著此事。後來得知李氏可能是中了迷藥之類的東西，這才行為舉止異常。

  只是太后把楊傑召進宮中密談了半天，也不見太后和楊傑命人調查此事，以楊傑的性子，李氏身為他的正妻被下藥冒犯了龍顏，他肯定不會善罷干休，是一定要查個底掉，好把這個正妻冒犯龍顏的罪過給推到別人身上的；畢竟他和李氏夫妻一體，共損共榮啊！

  皇帝不是傻子，琢磨琢磨就有點尋思明白了，李氏雖然在楊府中成功壓制住楊傑，但是楊傑心底里其實對李氏的意見很大，但礙於太后的面子和李氏的家世，他根本就不敢表現出來。

  他尋機使計想除掉李氏也未嘗可知，所以就自己派人給李氏下了藥？皇帝對這個猜測起初是不大信的，後來他派出去的密探查出楊傑的心腹曾經暗中買過蜜藥，他才確定這都是楊傑自己搞出來的事。

  皇帝真心呵呵了。但太后召楊傑密談，此後對這件事又不再提起，顯然是不想懲戒楊傑了！

  不過，細想想，這事他作為皇帝雖然丟了顏面，但楊傑作為丈夫，李氏當眾追著別的男人坦白心跡，貌似楊傑的臉丟的更大。

  這麼一想，皇帝心裡立刻平衡了。他就很納悶，楊傑雖然是個良心壞掉的無恥之徒，但沒想到他為了擺脫李氏連自己身為男子的尊嚴和臉面都可以不要，忍心設計讓自己戴綠帽子。

  他同為男子，楊傑這樣的心態，他怎麼都理解不了啊！

  事實上，只有楊傑自己知道，他想要下藥的是佐婭，可是被下藥的卻變成了李氏，這事會不會是佐婭提前知悉暗中使詐？

  他從圍場到皇宮，再到楊府，整個途中心裡都非常的忐忑。等回到府里，李氏的藥勁早就過了，聽說自己辦的糊塗事，嚇的差點沒昏死過去，躲在房間裡根本就不敢出來見他。

  楊傑也正樂得清靜，秘密派人去圍場聯繫那個圍場管事太監，詢問事情細節，很快就得到證實，他們準備好的加了料的杯子確實放到了佐婭的面前，但這杯子怎麼就被李氏給用了，就沒人說的清了。

  楊傑更加確信自己的計劃被佐婭提前知悉，想著得趕緊再施一計把佐婭給除了，不然就把她趕回西宛國也行，免得她在皇帝和太后面前禍害他。

  第二天一早上朝，都林說要將這次來訪進貢的東西一一獻給皇帝陛下，皇帝面上挺高興，只是這目光一落到楊傑身上，臉色就會跟著一冷。這讓楊傑心中更加忐忑，暗恨都是佐婭惹的禍。

  都林將進貢的諸多西宛特產和寶物都做了詳細介紹，最後有下屬拿上了紫玉天香。楊傑一見心中登時咯噔一下。但他臉上仍舊神色如常，畢竟他以為在場眾人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他以前就曾見過紫玉天香。

  直到都林詳細介紹紫玉天香的藥性以及毒性，讓皇帝震驚問道：「你說什麼？這紫玉天香雖是藥也是毒，中毒者的症狀有如身患風寒，只是會咳血有如常年的肺癆患者，不出三日就會暴斃？」

  都林：「正是如此！」

  群臣中有不少前代老臣，都知道先帝駕崩時的情景，震驚之下已經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楊傑這個時候只感覺腿軟，努力支撐才沒讓自己坐地上。

  就聽都林又道：「對了，前幾年我朝使臣來訪，也曾進獻過此藥，算來皇帝陛下當時還是太子，未必親理政事接見我朝使臣，不過也應該聽說此藥才對。」

  楊傑聽到這裡一顆心險些從腔中跳出，就感覺脊梁骨嗖的一下冒出一股子涼氣。

  皇帝臉色已經鐵青，眼睛微眯，沉默不語。只是在場眾人無人不感覺此時氣氛的壓抑。許多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一個老臣站出來，開口道：「都林皇子，您說的前幾年使臣來訪，進獻過此藥，到底是哪一年？」

  都林：「就是大約三四年前吧，哦，對了，那年我朝使臣回朝後兩個月左右，我們就聽說貴朝皇帝因身染風寒駕崩……」

  「哎呀，真的就是先帝駕崩那一年啊！」

  「這是怎麼說的？先帝死的冤啊！」

  「居然還有這種事，簡直太可怕了。」

  ……

  群臣已經克制不住，議論的聲音都跟著大了起來，有的還直接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