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萬兩不換（13）

  李文狀道：「楊傑帶著人，見人就抓，逼問是不是左岸山人，怎麼辦？外面好多人都被他抓了。嬤嬤急得團團轉，這樣你們翠紅樓的生意怕是做不下去了。」

  趙菲嫣：「他不好隨便抓人的吧！」客人里也有不少有身份有地位的。當然，和楊傑這個皇帝的表兄相比確實差點兒，可是楊傑也不可能見誰都抓啊！

  李文狀：「楊傑那廝，估計是想藉機敲詐幾筆。這種事他幹過不止一兩回了。」

  司馬修聽的臉色都陰沉得快滴出水來了：這是隨便抓人，然後讓家屬拿銀子去找他贖人吧，真正無恥之極！

  早在先皇在時，他就聽父皇訓斥過楊傑，讓楊傑行事收斂些，可如今看來，這個楊傑不但死性不改，還變本加厲！

  外面的騷亂聲更甚，有鞭打和辱罵的聲音傳來，繼之而起的是女子的痛呼和哭聲。楚念已經聽出那是翠紅樓的小丫環的哭聲。

  她猛然起身。

  不想一旁的趙菲嫣也站了起來，道：「我去！」

  司馬修奇道：「那個楊傑不是來抓左岸山人的麼？你去有什麼用，你是左岸山人嗎？」

  楚念正待開口，趙菲嫣卻已經道：「我是。我就是左岸山人。」

  此話一出，連她自己都有些震驚，更遑論一旁的楚念和李文狀了。

  楚念無奈道：「傻孩子，你會作畫嗎？別說作畫了，就算是讓你把字寫的規矩些，恐怕都費勁吧！」

  趙菲嫣一聽也對，急道：「反正你不能去。」楚念如此姿色的女子要是落入楊傑的手裡，只會生不如死。

  不管怎麼樣，趙菲嫣的這份心，楚念還是非常感動的，她道：「那怎麼辦？總不能讓楊傑把整個翠紅樓的姑娘們都給禍害了。」

  李文狀道：「我去吧，我一個大男人怕什麼。況且，在外人眼中，也只有我和左岸山人有來往，只有我知道左岸山人是誰。」

  李文狀最初只是個嫖客，可是這麼長時間一直都在給楚念當跑腿的，如今楚念可不想把他推出去。

  再說，今天的一切本就在她的計劃之內。

  她道：「你們不用太擔心了，我自有分寸。」

  眼見她往門口走，趙菲嫣上前一步攔下她：「不行，那個楊傑就是個流氓，是個色鬼，是個不要臉的人渣……」

  「好啦！」楚念笑著打斷她，「他是流氓，是色鬼，是人渣，可那又怎樣？難不成我就因此怕了他麼？這樣的流氓，色鬼，人渣，難道我們不應該去面對他，收拾他，讓他得到該有的懲罰麼？」

  趙菲嫣無奈道：「你一個區區女妓，要怎麼讓他得到懲罰？」現在可不比當初在城郊，那時他們可以假裝不認識楊傑，所以招呼眾人暴打楊傑一頓。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他是楊大人，是太后的外甥。動了他就等於是打太后的臉。

  楚念：「我雖不能拿他怎麼樣，但也不能任由外面那些無辜的姐妹們替我擔這份霉運。」

  趙菲嫣眼圈一紅，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楚念：「你留在這裡，保護好自己。萬一我出了什麼事，我知道你一定會替我申冤報仇的。」

  「姐姐……」趙菲嫣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楚念笑道：「怎麼哭鼻子了？以前小桃掉眼淚，你不是總說她是個『小哭包』麼？是誰整天教育小桃要『堅強』的？」

  趙菲嫣收起了眼淚，語氣變的堅定起來，道：「姐姐說的是，只要我們人還在，就總會有辦法的，不可能讓那個楊傑一直橫行霸道下去。」

  「你等在這裡。」楚念點頭道，轉頭對正要跟上來的李文狀道：「你也是。」

  李文狀怔忡了一下。

  楚念：「楊傑離開之前，你們都不准出來。」

  李文狀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下頭。

  楚念開門走了出去。

  司馬修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她從外面關緊的房門後，目光沉沉。

  楚念出得房門，就見楊傑本來還算俊俏的面孔扭曲著，叫囂著質問每個人誰是左岸山人。

  要是對方說不知道，翠紅樓的姑娘們都會挨上幾鞭子，而客人們，估計是鑑於裡面有些達官貴人，他就沒動手，有些客人顯然身份不一般，他還會陪著笑臉。

  另外他還拿下好幾個人，都是客人，看穿著應該都是和李文狀一樣，家裡有錢，但沒什麼太高的地位。楊傑可能是想用這些人換銀子呢！

  楚念站在二樓欄杆後面看著這一幕，好不嘲諷地冷笑了一聲，朝舉起鞭子又要鞭打一個小丫環的楊傑喝道：「住手！」

  楊傑仰頭朝樓上看過來，看到楚念不禁一怔，用鞭子指著她喝道：「居然是你？！」

  楚念：「不錯，就是我。」

  楊傑：「上回在城郊的事本公子正要算帳呢，今天你在這兒，那咱們就新帳老帳一起算。」他不認的楚念，但當初在城郊時眼見她和趙菲嫣在一起，而且還支使著一幫跪奴，便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

  不過，他沒想到如今這形勢，這個女妓不說藏著不露面，反而還會自己撞上來。

  楚念：「閣下這話有意思了，你我之間何來的新帳老帳？」

  楊傑：「上回在城郊你命人毆打本公子，這是老帳；至於新帳，活該你倒霉，本公子今天是來拿犯人的，你在這兒就是一筆帳，本公子要順道一併拿了。」

  楚念輕笑一聲：「拿犯人？哪來的犯人？」

  楊傑：「左岸山人以畫作傷害太后，這是重罪，難道他還算不得犯人？」

  楚念：「這就奇了，據我所知，左岸山人從未進過宮，也從未見過太后，是如何以畫作傷害的太后？」

  楊傑：「他那幅『山崖孤菊』有毒，致使太后頭痛不適，這還不算傷害太后嗎？」

  楚念民：「這更奇了，我可聽說那『山崖孤菊』乃是楊夫人獻給的太后，傷害太后的應該是楊夫人，怎麼就變成左岸山人了？」

  楊傑嘴角抽了抽，有點語塞。

  有些客人忍不住也指摘起他來。

  他厲喝一聲：「都安靜！」眾人見他身後的人都跟著舉起了手中刀，嚇的都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