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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問罪

2023-11-18 19:24:30 作者: 郁雨竹
  「小的去衙門裡打探了,然而他們也是小衙役,知道的並不多,只知道洪州有戰事。」

  「那近十日靈州可還有援軍出來?」

  「沒聽說。」

  盧瑜想了想,「離陛下壽辰還有半個來月,朝廷肯定想和解,我們去買匹馬,快馬加鞭兩天就能到京城。」

  「您不去靈州了?」護衛瞪眼,「這裡距離靈州只有一日的路程了。」

  找到了盧都護,到時候再由他派人護送進京豈不是更安全?

  盧瑜卻搖頭道:「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幕後之人恐怕沒時間找我們了,此時入京最好。京城盧氏的人情不是那麼好欠的。」

  護衛猶豫了一下,盧瑜便笑道:「你要是不放心不如我們在這村莊再多住幾天?等快到陛下壽辰時再入京,那會兒估計真沒人注意我們了。」

  護衛轉身便走,「少爺等著,小的這就去收拾行李。」

  盧瑜見了失笑搖頭,他在這個村莊住了有十二天。與林佑他們分開後他就往靈州走,為了不惹人懷疑,他只能和護衛喬裝打扮。

  本來還想買一匹馬的,進了城,隱掉身份後才發現他根本買不到馬,因為馬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他要想買只能買牛,驢,騾,驢有現成的,牛和騾還得排隊,牛市管事那裡登記好信息,等輪到了才能買。

  而且買了還得到衙門做登記,特別是牛,審核還比較嚴格呢,這下完了,他們是逃命來的,總不能去車行租車吧,那樣人家不是一找一個準?

  盧瑜只能靠著兩條腿走,好好的貴公子硬是把自己折騰成了落魄乞丐。

  一路跋山涉水,就算天黑了,兩條腿重得跟巨石一樣,他也用力向前爬,總算是在十四天前到了靈州附近,然後他們就不巧碰到了急行出城的援軍。

  這還是盧瑜察覺不對,花了大價錢從一個衙役那裡打聽到的,聽說他們靈州也要自備一些糧草,所以大家都擔心今年減免的那些夏稅會取消。

  靈州竟然出兵支援洪州,那就說明洪州事發了,那一刻,盧瑜從身到心都有一種輕靈感,覺得靈魂都要從天靈蓋里升騰而起了。

  然後他就撲騰一聲倒下了——他睡著了。

  可憐的護衛只能把人拖到林子裡找了個小山洞把人往裡一塞,他不敢進城啊,他本事雖不及徐金,但也察覺到城門口那一處有人在暗中打量。

  也不知是敵是友。

  他只能等少爺醒過來拿主意。

  盧瑜睡了兩天,被餓醒後到城門口一看,當機立斷的帶著護衛走了,他不像林佑他們那麼折騰,非得到京城或靈州去。

  反正洪州事發,消息傳了出來,他們的目的便達到了,實在沒必要再涉險,所以他找了個小村莊,花了一把銅板租了個小院子「養病」。

  見鄰居家的小孩每天都那麼辛苦的餵雞便主動幫忙,嗯,現在這群雞他已經餵了有十天了,還挺有感情的。

  可惜就要分開了,盧瑜憐愛的一一注視過這群雞,隔壁的小孩「蹬蹬蹬」的跑過來,見他看著他們家的雞,就安慰他道:「別急,再過兩月就能吃了,我娘說要勤喂,這樣它們才長得快,等到了九月它們就下蛋了,等過年還能吃雞肉呢,大哥哥,你想吃雞肉嗎?」

  問完還吸溜了一下口水,眼睛閃亮亮的看著盧瑜。

  盧瑜低頭看了看他,將對雞的憐愛轉移開,伸手摸了他的腦袋笑道:「想!」

  小孩就張開嘴笑,樂顛顛的轉身去拔了好幾顆菜扔給雞群,看著它們歡騰的吃就高興。

  盧瑜看著孩子高興,看著雞群也高興,更想留在這裡了。

  從窗戶那裡看到一切的護衛立即嚷了一聲,「少爺,東西都收拾好了,您看我們什麼時候走?」

  盧瑜只能按下那不切實際的想法,道:「明日吧,總要跟主人家道個別。」

  盧瑜不想欠京城盧氏的人情,盧理和盧瑞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們都住在郡主府沒動彈,正好有林佑和周通陪著。

  相比於只聽過沒見過的京城盧氏,他們自然是對患難過的林氏更有感情

  雖然他們蘇州盧氏與京城盧氏聯著宗,可是,他們還是覺得同窗更親近,同鄉也很親近啊。

  林佑是他們同窗,林玉濱是他們師妹,林清婉郡主是他們同鄉啊。

  兩個青年很認真的搬去周通那個客院,死活不提去京城盧氏的事。

  林清婉倒也不勉強他們,只是派人給盧氏傳了個消息,讓他們不必再找盧理他們,集中全力找盧瑜。

  這才有空和幾個青年道:「過幾日陛下有可能會召見你們,你們從現在就開始準備準備吧。」

  雖然世家出身的都會覲見的禮儀,但也要強化一下,萬一殿前失儀怎麼辦,特別是周通,他於禮儀上很是疏鬆。

  林清婉給他們請了個先生教習,四個青年很快就沒時間多想了。

  至於尚明傑,他被他爹關在家裡出不來啊。

  自從尚平知道他兒子卷進這樣的大事了,竟然還成功的把消息遞了出來,又被林清婉忽悠著上京後就惶恐憤怒不已。

  也不知那有本事封鎖了洪州的人是誰,會不會在心中記恨他。

  林清婉可真夠好的,竟然無形之中就給他們尚家立了這麼一個強敵。

  不管尚明傑怎麼解釋,尚平都認定了是林清婉鼓動他上京的,不然以他母親和妻子的膽小,在兒子經過追殺後怎麼可能讓他這麼快就出蘇州?

  林清婉在拜訪過王晉後便讓林玉濱去拜見她舅舅,周通也要去拜見這位即將成為他姻叔的尚大人,所以就一起去了。

  京城局勢未明,林清婉自然不會讓林玉濱離開她的視線,因此也一起去了,然後就聽了尚平一頓陰陽怪氣的婉轉指責。

  林清婉聽了不由一笑,倒不分辨,更不生氣,只當沒聽懂,之後再不許林玉濱上門去,笑話,她們姑侄又不是受虐狂,還是讓尚明傑過來受虐吧。

  然而尚明傑連出門都不能夠,得,他只能在自個家裡受虐了。

  洪州的事鬧得挺大,現在邊關已經停戰,只是兩軍依然遙遙對峙,誰也不敢放鬆,跟大楚的和談還在繼續。

  邊關稍定,皇帝總算是騰出手來解決之前封鎖洪州的事,頭一件就是讓人徹查圍繞洪州一帶的縣衙及驛站,特別是從洪州到京城的驛站。

  第二件則是以殿前失儀的罪名讓二皇子閉門思過,無令不得外出。

  此令一出,滿朝皆驚,雖然他們之前也懷疑二皇子,但也只敢念頭一閃的那種懷疑,皇帝此令顯然是篤定了就是二皇子乾的。

  這,這,二皇子這是有多想不開啊,皇帝都沒想收回鍾如英的兵權,他急什麼?

  二皇子急什麼?

  知道些當年事的大臣們心中隱隱有數,對二皇子都微微搖了搖頭,本來在皇位繼承上他們更偏向於二皇子的,畢竟無嫡立長,當年大皇子在時他們偏向大皇子,大皇子不在了,二皇子為長,他們自然更偏向於他,可是現在……

  嫡長制度雖重要,但君主賢能更重要,如今正逢亂世,他們可不想滅國。

  當年的事還能說二皇子年幼,能力不足,御下不嚴,可是現在……

  大臣們紛紛將目光對準剩下的皇子,三皇子上戰場傷了眼,是不可能繼承皇位了,五皇子和六皇子年紀還小,那就只剩下四皇子了……

  四皇子……

  他沒什麼特點啊。

  皇帝不知道他的臣子們已經在給他操心後位繼承人的事了,此時他正沉怒的注視著下面跪著的兒子。

  二皇子渾身發抖,跪趴在地上,額頭上的汗水不斷的落在青磚上,這種目光他只在大哥戰死的那一年見過,如今再次感受,他才覺得愈加恐怖。

  有一瞬間,二皇子想,父皇會不會殺了他?

  皇帝當然不捨得殺他,到底是自個的兒子,他這一生一共有十二個孩子,可能活過八歲的就只有七個孩子,對喪子之痛雖已習慣,但每次經歷依然會痛不欲生。

  當年老大壯年而逝就已經夠讓他心痛的了,他又怎麼會殺老二?

  不過,他是不行的了,不為了安撫鍾如英和鍾家軍,就算為了大梁江山,老二也得從繼承人那裡剔除,甚至,他以後連掌權都不能夠了。

  他可以容忍兒子們心機深沉,手段詭詐,也容許他們爭權奪利,但絕對不能置國家大義於不顧。

  他在洪州危急時阻斷鍾家軍的求援,與將洪州拱手送人有何區別?

  老二的底線這麼低,皇帝怎麼敢把國家,把權利交給他?

  皇帝看著二皇子瑟瑟發抖,心中更是難過,好了,連膽氣都沒了,更當不得皇帝了。

  「洪州的事是你做的?」哪怕心中已認定了是他,證據也指向他,皇帝還是想親自問一問。

  二皇子眼中閃過掙扎,他很想矢口否認,可想到父皇的脾氣不由一凜,他要是不認,父皇查出來是他,心中還不知道多怒呢,可他要是主動認錯,說不定還有一線機會。

  所以他叩頭道:「父皇恕罪,是兒臣糊塗,想著收回鍾家的兵權,朝廷對邊關的控制力更強,這才一時想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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