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6章 情之一字最傷人

  青月谷。

  望著山谷，顧楓神色露出一絲恍惚，猶記得當時第一次開始顧家結界時，有齊家的人設計阻攔，其中還有白無常。

  不過也是那次，在結界中遇到了黑無常，也遇到了墨秋。

  如今利用封妖古玉開啟結界大門對於顧楓而言，已經不再是很困難的事情。

  結界門打開，進入其中，依舊是一片荒涼。

  畢竟這裡曾經作為戰場，硝煙四起，哪怕時隔十數年，依舊能從這裡感覺到昔年戰況的慘烈。

  墨秋行走於這片遺蹟之上，神色有些恍惚。

  先去宗祠祭拜，之後才來到顧執墓前。

  墨秋面上恍惚不再，露出溫柔的笑容：「我帶兒子跟兒媳來看你了。」

  沒有顧楓想像中的嚎啕大哭跟精神崩潰，墨秋很平靜。

  不急不緩的燒紙上香，訴說著近些日子的生活，似乎她面前的不是墓，而是摸著茶杯，躺在藤椅上閉眼傾聽的顧執。

  當說到她身邊又有不少蒼蠅時，竟埋怨道：「你走的太早，你媳婦被人追都沒人管。」

  「我爸以前管嗎？」顧楓弱弱道。

  「你爸他可是個醋罈子。」

  墨秋失笑：「顧家當初有個分支子弟追求我，鮮花被你爸狠狠摔在地上，把人家一頓打，那時我們還未在一起。」

  「從那之後，我的任何追求者都被他以武力趕走，無奈，我也只好嫁給他。」

  「……」

  顧楓嘴角微抽，老爸原來是個暴脾氣啊，唔……也可以說是小心眼。

  「對，你爸心眼小著呢，醋罈子動不動就翻。」

  墨秋似是回憶起過往的美好，嘴角輕輕露出笑容，透出這個年紀獨有的美麗。

  「爸，兒子會為您報仇的。」

  顧楓跪在墓前，恭恭敬敬三個頭，燒香燒紙，然後堅定道：「您放心，我一定保護好我媽，至於她的追求者，我……我……」

  我了半晌，顧楓後面的話也說不出口。

  站在父親的角度，顧楓自然不想多個後爸。

  可換個角度來看，這對墨秋很不公平，她才四十歲，雖說女人最好的青春已過去，可已為亡人守身二十年，如今追求幸福也不過分吧？

  「放心，隨著你爸離開，我不會再愛上誰，我的心中藏不下其他人。」

  墨秋看出顧楓的糾結，哭笑不得道。

  「這樣啊……」

  顧楓撓撓頭：「其實我還是希望您能找到另一半，別蹉跎了年華。」

  「青梅枯萎，竹馬老去，我此時所愛只有你一人，唯有你才是我的摯愛，小心眼的你一定別吃醋，我會難過的。」

  墨秋將一束剛剛採摘的花放在刻著「顧執之墓」的碑前，輕聲呢喃著。

  唐瑤輕輕拉住顧楓的手，眸中閃過複雜。

  顧楓神色也很惋惜，仔細算一算，父親在母親最後的年華逝去。

  而母親守在這空無一人的結界中，將近二十年。

  一個女人，有幾個二十年？

  顧楓開口，想要安慰母親兩句，卻聽她道：「顧楓，你帶著唐瑤轉轉吧，我陪你爸……說說話。」

  「嗯。」

  顧楓跟唐瑤離開。

  離去的時候，望著墨秋定格於墓前的背影，心底莫名酸酸的。

  「伯母真性情。」唐瑤嘆道。

  「唉，情之一字最傷人啊。」顧楓也感慨。

  「所以，你就選擇了開後宮？」唐瑤看過去。

  「咳。」顧楓被嗆住。

  「如果有一天，你成了伯父，我成了伯母，我也會一輩子不嫁的。」

  唐瑤停下腳步，深情望向顧楓。

  顧楓也很感動，但感動之餘卻是心底發涼，要知道他父親顧執可是死了啊，唐瑤姐這話中深意值得深思。

  但這種時候，根本不需要琢磨，顧楓直接發誓：「唐瑤姐我錯了，我保證，以後絕對老老實實的，絕不沾花惹草。」

  「男人的話，不能信。」

  唐瑤背負著雙手，慢慢向前走，望著破敗的顧家，久久沒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結界內逛了足足三個小時。

  可這，連顧家主城區都沒逛完，甚至從東門進，東區的十分之一都沒走完。

  由此可見，顧家繁華時究竟有多熱鬧。

  晚上是在結界中過夜。

  顧楓跟唐瑤住在墨秋之前所住的石屋。

  這間房子很簡陋，顧楓很心疼母親這麼多年來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真的不用喊伯母休息？」

  唐瑤打掃完屋子，又在石炕上鋪上放在儲物空間中的新被褥。

  「讓她跟我爸多說會話吧。」顧楓沒去勉強墨秋。

  「嗯。」

  ……

  一晚上時間悄然而過。

  早晨醒來，卻等到中午才離開結界，原因自然是墨秋的不舍。

  「媽，我們還會回來，而且，顧家結界終有一日會再度繁華起來。」

  顧楓鄭重道：「這裡是我們的家。」

  「我等這一天。」墨秋笑著點頭。

  回家的路上，墨秋一直無話，經常望著窗外發呆，顯然是在思念顧執。

  「媽，你還有我呢。」顧楓忍不住開口道。

  「傻兒子。」

  墨秋摸了摸顧楓的腦袋，輕笑道：「回到東海，好好修煉，也好好對瑤瑤。」

  「放心吧媽。」

  「我放心個頭！」

  墨秋翻著白眼：「林希是最後一人，你若是再多其他女人，我絕對……絕對閹了你！」

  「媽，你當初可是支持兒子後宮的，現在這是啥意思啊。」顧楓頭皮發麻。

  「我反悔了行不行。」

  墨秋傲然道：「你老爸那麼優秀都只有我一位老婆，你個臭小子憑什麼要辜負兩個人？」

  「……」

  「你怎麼不說話，莫非我說的不對？」

  飛機作為上，墨秋坐在中間，見顧楓不說話，便看向坐在她右邊的唐瑤：「瑤瑤你覺得呢？」

  唐瑤頓時認真點頭：「伯母您說的對，顧楓怎麼比得上伯父呢。」

  「那是，我家老頭子最優秀了。」墨秋唇角得意翹起。

  「捧老公踩兒子。」

  顧楓悲憤開口：「我可能有一個假媽。」

  墨秋忍不住白了顧楓一眼：「誰讓你花心呢，專情這基因你怎麼就沒遺傳你爸呢。」

  「我爸其實也想後宮的，但某個女人太驚艷了，以至於讓他眼中再也容不下其餘女人。」顧楓故作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