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6章 不道苦楚莫問前程

  在顧楓一行人進入東海大學時，學校其中一棟教學樓的天台之上。

  有一個漂亮的女人靠著欄杆，向下望著那些大一新生們帶著新奇的視線逛著學校。

  「人來了？我知道了。」

  女人掛斷電話，沉默了許久許久。

  如果顧楓在這裡，肯定會一眼認出，這是齊笛，齊天的妹妹，齊家明面上的天驕之一。

  顧楓曾有一次被墨澤跟王祥帶著去按摩店，嗯……帶色的那種。

  齊笛曾經化裝成按摩小妹，偽裝想要刺殺顧楓，結果那被她引以為傲的兇器被顧楓好一頓摸。

  甚至還沒搶走了價格昂貴的藍鑽，雖然之後顧楓將藍鑽還給了齊笛，不過從那時起，二人梁子就結下了。

  「顧楓，你以前欺負我也就罷了，如今還將我哥哥……」

  齊笛漂亮眸子中流露出濃濃的仇恨，齊天已經被齊家徹底放棄了。

  就連她這個妹妹，也都不知道齊天去了哪。

  所以齊笛想要殺掉顧楓，替哥哥報仇！！

  但哪怕這段時間她一直在苦修，境界卻也不過六級巔峰，甚至連異能後期的門檻都沒進入。

  所以想要殺死顧楓，又何嘗容易？

  哪怕還有齊家族人相助，但也都是些四級、五級的異能者，實力連她都不如。

  就算跟蹤顧楓，偶爾也都會跟丟……

  頭疼啊。

  如今的齊笛，修煉已經徹底沒了前進的動力，尤其是異能七級這臨門一腳。

  齊天成為瘋子這事，就是齊笛的心魔，不殺掉顧楓，念不通，心魔別說無法除去，就連境界也將永遠卡在這裡。

  唯有殺掉顧楓！

  念通，除了了卻一樁心事，齊笛更是會一步異能七級！

  ……

  顧楓哪知道他又被盯上了。

  但哪怕知道，也無所謂，畢竟齊家那麼多人都想要殺他，還怕再多個齊笛？

  只是如今漸漸被眾人所遺忘的齊天……又在哪裡？

  東海市，某個鄉下村鎮。

  這裡依山傍水，交通並不算發達，而且沒礦沒各種特產，經濟落後的很。

  鎮上今天趕廟會，人很多，熙熙攘攘，各種買賣的都有。

  叫賣聲很多，也很響亮，濃濃的人煙氣。

  「麻麻，我要吃那個！」

  一個四五歲的小蘿莉萌萌的抱著身邊一個婦女大腿，指著烤雞腿的地方說道。

  「眼珠子都快飄過去了……不過只能吃一個，不准多吃。」婦女笑著道。

  「謝謝麻麻！」小蘿莉開心笑道。

  「麻麻，我要吃那個！」

  又有一道聲音響起，但不是小孩子說的，而是一個成年男人。

  他也學著小蘿莉的模樣，抱著身邊女人的大腿。

  「齊天，你起來，我不是你媽媽……」

  被抱女人雖然無奈，但語氣中卻沒有任何不耐煩，想要扶起齊天，卻力氣卻不多，哪裡扶的起來？

  「麻麻，我要吃！」

  齊天哪有之前的玉樹臨風，鼻涕流著，傻兮兮笑著，嚇得之前購買烤雞腿的小蘿莉躲在媽媽身後……

  「好，我給你買。」

  女人自然不是別人，她是莫雨煙，望著迫不及待吃雞腿，卻被燙了一嘴而瞬間情緒委屈起來的齊天，莫雨煙神色中帶著憐憫。

  齊家將齊天趕了出來，沒有人收留，莫雨煙聽到消息後，托好多人才找到齊天。

  莫雨煙記得，齊天曾經跟她說過，有朝一日要去鄉下，找個山靜水清的地方，建個茅草屋，跟心愛的人一輩子。

  即便齊天傻了，莫雨煙也希望能幫助他完成這個願望。

  集市的一角，路人匆匆而過，挑選著所需要之物。

  而有個老頭，更準確點說，是個年邁的老僧人，一身袈裟雖然破舊，但也還算是乾淨，打了太多太多補丁。

  旁邊有小販叫賣，他也叫賣，喊一聲，喝一口黃色葫蘆中的酒。

  「賣冰糖葫蘆嘍……」

  酒僧興趣大好，突然吆喝了一嗓子，瞬間吸引的大量孩童向聲音發源地看來。

  只是……

  並沒有看到那些「覬覦」已久的冰糖葫蘆，一群孩子都是撅著嘴，淚眼汪汪。

  孩子的家長們也都是無語起來，這哪來的瘋僧人啊，哪個地方大夏天賣冰糖葫蘆？

  「哈哈哈哈哈哈，沒有糖葫蘆。」

  這老僧一邊喝著酒，一邊瘋瘋癲癲的大笑著，踉踉蹌蹌的向前走。

  可能是喝醉了，居然撞倒了齊天身上，並將他好不容易放涼的烤雞腿給碰到地上。

  齊天終究是瘋了，傻笑著看了老僧一眼，伸手就要去撿，但老僧卻急忙道：「別撿，髒！」

  「是啊，髒，別吃了，我再重新給你買一個。」

  莫雨煙也道，齊天這才聽話。

  只是等莫雨煙給齊天重新買了一個烤雞腿，轉身一看時，頓時明媚的面上泛起一絲錯愕。

  因為老僧居然撿起之前被丟在地上的雞腿，縮在不遠處的台階上，一邊喝著酒，一邊美滋滋的吃著，絲毫不顧及上面的泥土。

  說好的髒呢？

  「誒呀，怎麼一下來了倆瘋子……」

  「噓，小點聲啊，瘋子殺人不償命的。」

  有人嘀咕道。

  「齊天不是瘋子！」

  莫雨煙難得急了，跟周圍幾個人理論。

  只是齊天將手上的油膩膩，全抹在了莫雨煙潔白的裙子上，傻兮兮的笑著。

  「他就是個瘋子啊。」

  喝酒的老僧喝了口酒，愜意的吐口氣，手裡還拎著半個雞腿，不怕事大般喊道。

  「你把雞腿還我！」

  莫雨煙氣到都快哭了，近乎從未對人生氣過的她，對一個陌生人吼了起來。

  每個人心中都一塊柔軟的地方不能觸碰。

  莫雨煙不是異能者，從小有人欺負她，都是齊天幫她將壞蛋趕跑。

  生氣的時候，齊天陪著她。

  開心的時候，齊天陪著她。

  童年的一切，都是齊天陪著她。

  如果不是從小青梅竹馬，齊天一直給莫雨煙哥哥般的關懷，恐怕……他們已經在了一起。

  只是，齊天終究是哥哥。

  「呃……」

  那老僧一聽，也顧不得將塵土弄掉，一口將剩下的雞腿全都吃了，最後捏著雞骨頭，得得瑟瑟的看向莫雨煙。

  「……」

  莫雨煙沉默下來。

  她拉著齊天，在周圍異樣人的眼神，坐在了台階上。

  嗯，就是老僧身邊。

  「小丫頭啊，有句老話說的好，不道苦楚莫問前程，但老僧還是想問問你，你……男朋友，怎麼瘋的啊？」

  老僧隨便撿起地面一根牙籤，剔著牙，口齒不清道：「說起來，我剛好認識一個不錯的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