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6章 顧老頭

  偷偷的回國，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也沒有任何人知道。

  「大哥，要買點吃的嗎？」

  蓬萊市碼頭出口處，一個推著小三輪的中年婦女樸實的笑道，她是賣煎餅果子的。

  大哥？

  看了看對方的年紀，顧楓突然恍然，而後苦笑一聲。

  是啊，他已經不再是二十歲的小伙子，因為透支了壽元，哪怕沒有鏡子，顧楓也知道他此刻的狀態肯定是中年人。

  可是全身上下所有錢都給了那黑船的船主，此時搖搖頭：「抱歉，我沒帶錢，我……」

  顧楓沒等說完，那中年婦女就遞過來一瓶水，還有一份煎餅果子：「昨晚剩下的，不嫌棄的話，吃點吧。」

  「……」

  顧楓沉默片刻，接過後道：「謝謝。」

  「都是出來討生活的，不用謝。」

  中年婦女理解的笑了笑，看到碼頭處一批工人出來，又急忙推著小三輪趕過去做生意。

  顧楓離開了碼頭。

  蓬萊是個縣級市，地方不大，旅遊業卻還算是比較發達，沿著海岸線走著，聽著潮起潮落，突然有些感慨。

  人生何不就是潮起潮落，有時高有時低，但最終都要退潮。

  夕陽西落，顧楓啃著煎餅果子，坐在沙灘邊緣的石階上，就跟一個流浪漢一樣。

  一堆小情侶厭惡的快步從顧楓身側走過。

  「小子……回家吧。」

  龍靈呢喃道：「何必要遭罪呢？還有一個月壽命，不是嗎？」

  「是啊，還有一個月呢。」顧楓笑了。

  沒了異能，就是一個普通人，身體素質也都差得要命，顧楓如今的一天時間，就相當於普通人的兩年壽命。

  所以老的格外快，近乎一天一個樣。

  許是踩了狗-屎運，顧楓撿了一百塊錢。

  看到有個算命的老頭子在海灘一角都快睡著了，他用七十買了對方用來行騙的家當，總要吃飯不是嗎？

  「算命取名，側凶吉……」

  顧楓扯著嗓子吆喝，已是夜晚，來海邊逛的小情侶並不少，可能是顧楓穿的太過寒酸，沒有高人的模樣，所以並沒有人買帳。

  一天一個饅頭，就著鹹菜，剩下的三十塊錢顧楓算了下，能堅持到月底。

  也就是……他死去的那天。

  生命正式倒計時，還有二十九天，這一天依舊沒有生意。

  如今依舊是夏季，來游泳嬉戲，或者看海的人明明人不少，可卻沒有一個人當冤大頭。

  顧楓雖然披頭散髮，但並非髒兮兮，因為他每天晚上都要去海邊的公共淋浴處沖一下。

  因為人可以窮，但不能自暴自棄，面部的乾淨，這代表最後的尊嚴。

  顧楓大聲的吆喝著，突然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答應老道士收他為徒弟，當時若是學了兩手，現在也不至於這麼窮了。

  「老爺爺，你算命準不準啊。」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顧楓抬頭看去，就見一個七八歲的小蘿莉萌萌的問道。

  「基本都是騙人的，根本算不准。」

  顧楓語重心長的勸道：「小小年紀別老信這些，好好學習。」

  小蘿莉的母親是個少婦，雖然有些意外顧楓的說辭，可依舊不掩飾眼中的厭惡，抱著小蘿莉走了。

  「這人是傻-逼吧？」

  「送上門的生意都不做……」

  「哈哈哈，笑死我了，第一次見到趕客人的騙子。」

  「……」

  周圍年輕人的嘲笑顧楓並沒有在意，依舊平靜的看著潮起潮落。

  在顧楓想來，他可以騙錢，可以沒有底線，只是騙一個心智根本都還很懵懂的小姑娘的錢，那簡直是禽-獸。

  一天。

  一天。

  又一天。

  來到蓬萊已經是第四天了，在這一天的中午，顧楓淨賺二十塊，但並非是算卦，而是當做小孩子的「攻擊目標」，就是任由幾個熊孩子用水槍欺負……

  半個小時後，幾個小孩子笑笑鬧鬧的離開。

  顧楓則是小心翼翼的將零錢整理好，放在左側破舊的口袋，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安全，又貼身放在了懷中，這才滿意的躺在沙灘上睡午覺。

  只是依舊沒睡著，因為在龍靈的提醒下，他發現頭頂居然有一小朵劫雲在漂浮著……

  「天劫還沒結束？這怎麼可能……」

  顧楓納悶道：「我可是都死過一次的人了，賊老天這是要買一送一？」

  「因為你還沒死。」

  龍靈憐憫道：「或許等到你一個月壽元盡了，天劫才會消失。」

  「哦。」

  顧楓隨意應了一聲，也不再在乎，繼續閉上眼睛，打算睡覺，按照他過往幾天的經驗，根本沒人會在中午來算命的。

  下午。

  那幾個熊孩子又來了，為首的特別闊綽的丟了張二十塊的給顧楓，明明只有幼兒園的年紀，卻仰著小臉，老氣橫秋道：

  「顧老頭，我帶了朋友來，這次加點時間行嗎？以後有事你就報我的名字，我二蛋在這片海灘也還是有點名氣的！」

  「好，好……」

  顧楓收了錢，笑呵呵的，沒了以前的容貌，他如今就是個老頭，窮酸的令人髮指。

  幾個小孩子頓時歡天喜地的開始大戰起來，當然目標很統一，被攻擊者就是顧楓。

  顧楓也很配合，除了慘叫，就是不停的打滾，惹的一群熊孩子興奮的嗷嗷直叫。

  有一對情侶坐在了不遠處，看著幾個小孩子欺負顧楓，女的數次忍不住要過來，卻被男的一把拉住。

  「你幹嘛拉我？那老頭好可憐的。」

  「是可憐，不過他也收了錢，你情我願的事，你要去做什麼？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活法，別干預。」

  男人苦口婆心的勸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乖。」

  「……」

  女人不說話了，鼓著小嘴，氣鼓鼓的看著那幾個熊孩子。

  「對了親愛的，我們夜禍的天驕鳳涼子聽說已經在準備衝擊七級巔峰……」

  男的急忙轉移話題道：「說起來我真佩服她，身為女兒身，還並非是純種人類血脈，在夜禍內得承受多大壓力啊。」

  「哼。」

  女的不滿道：「你一個為什麼要佩服鳳涼子？你是不是看對方長的比我漂亮？」

  「……」

  你不還崇拜顧楓嗎？我說過你什麼嗎……

  男的腹誹了句，但卻沒敢吐槽，不然晚上肯定要睡沙發。

  「親愛的，你知道前一段時間Ｒ國有人渡劫，並且是十色天劫嗎？據說是鬼臉面具渡的劫。」

  「小道消息說，鬼臉面具就是顧楓……」

  男子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道，再次轉移了話題，很明顯，這個話題成功吸引到了他女朋友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