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水下

  顧楓驚異的同時，便感覺小灰灰身子劇烈顫抖著，四肢不斷亂動，那除了是驚懼，也是因為氧氣不足。

  顧楓心底苦澀，但卻卯足了勁繼續向下，可讓他心涼的是，遊了將近一分鐘，入眼的除了是淺藍色的水，周圍還是可以看到那被刀斧鑿出來的痕跡。

  「還沒走出礦洞……」

  龍靈的話讓顧楓的心瞬間沉入谷底，他感覺眼睛很疼，因為劇烈運動，氧氣耗盡，他也感覺胸口很悶，很想呼吸。

  可呼吸是一種奢望。

  顧楓現在已經隱隱絕望了，大腦缺氧，他感覺頭暈暈的，身體也越發的沉重起來。

  現在四肢每運動一下，都讓顧楓難受的不行，可周圍……還是在礦洞的範圍內。

  「小子，你給老子堅持住啊！」

  龍靈看到顧楓的四肢越發無力，怒吼了一句。

  話落，顧楓胸前的封妖古玉便泛起了點點綠芒，一道無形的屏障自顧楓身周浮現，短暫的形成了一個真空空間。

  可強大的水壓讓屏障隨時都有種崩潰的感覺。

  顧楓跟小灰灰都想要喘息，可空間內卻沒有任何氧氣。

  真空空間除了讓顧楓少受點阻力，根本起不到別的任何作用，龍靈急的不行，不停思索怎麼才能讓顧楓脫離困境。

  就在這時，顧楓想到電分解水時，會形成氧跟氫……

  他眼睛一亮，急忙在心底道：「龍哥，放點水進來，順便告訴小灰灰，讓他在那些水中放電……」

  龍靈不明所以，可照做。

  小灰灰一直在吐水，可聽到龍靈在它心底響起的聲音時，先是一驚，警惕的四下看去，看到顧楓那急切的目光，二貨灰這才放電。

  一個大約一立方米的封閉屏障中，只見一人一狼都忽然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那是氧氣，雖然不多，卻讓此時的顧楓跟小灰灰如同是久旱逢甘露。

  找到方法，顧楓不斷的讓龍靈幫忙放水換水，小灰灰也周而復始的放電分解。

  本來顧楓以為可以一直這樣游下去，直到游入地下河，再找機會回到地面之上，只是……

  「小子，我……我要沉睡了……」

  龍靈突然道，聲音有了點虛弱。

  「……別鬧好嗎？我們都向下游至少五分鐘了，還沒離開礦洞呢，你這一睡，我絕對要窒息而亡啊！」

  顧楓急道。

  「這裡……有、有禁……」

  龍靈話到這裡便是陡然沒了聲音，而顧楓身周的屏障也是開始若隱若現，最終……轟然崩潰！

  草！

  顧楓心底罵了聲，便憋著氣，抱著瞬間懵了的小灰灰，繼續向下游！

  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只有繼續向前走，博一線生機。

  ……

  ……

  此時礦洞中，水已經近乎蔓延到了每一個角落，這群力量系的異能者都在水中艱難的憋氣中。

  有十幾個不善水性的，是第一批被憋死的。

  也有像顧楓這般想著從地下河中遊走的，可他們都在半路中死亡了。

  因為他們哪怕再擅長水性，可頂著水中巨大的壓力，沒有任何補給，加上前途未卜看不見生的希望等等因素，讓他們連短短五分鐘都無法堅持。

  也就是說，他們連礦洞都沒有游出便憋死了，一具具浮屍在北亡山底，怒睜的眼睛寫滿了不甘跟後悔，後悔不該來這裡。

  可惜的是，人生無法後悔。

  ……

  遠處山峰上，也就是最初顧楓跟沐馨、齊天、杜金花三人離開的地方，有三個人站立。

  除了顧楓，當初一起來到北亡山脈的三人都在。

  「顧家的小帥哥怎麼還不回來？」

  杜金花身上傷痕十分的多，能看出濃郁的疲憊。

  「他在元石礦中。」齊天淡淡道。

  「顧楓在元石礦中！？」

  沐馨柳眉頓時緊鎖起來，心中有著點擔憂。

  畢竟北亡山脈十座山峰便是因為她的部署而坍塌，若是顧楓因此而死亡，她心底終究會有一道過不去的檻，因為她沒將計劃告訴顧楓……

  「走，顧楓死了。」齊天道。

  「只是礦洞塌了而已，他會出來的！」沐馨道。

  「礦中有水。」齊天漠然道。

  「水？」

  沐馨愣了下，她調查過這裡，自然知曉這裡有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地下河，於是氣憤道：「你動的手腳？你為什麼不跟我提前說一聲！」

  「你的計劃有跟我說嗎？」

  齊天冷笑：「我們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

  「……」沐馨噎住。

  「行了行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走吧。」杜金花平靜道：「活著的人才更重要，不是嗎？」

  齊天桀驁轉身離去。

  杜金花嘆了口氣，也走了。

  沐馨凝望著遠處許久，粉拳微微握起，最終帶著失望、自責的背影消失在原地。

  ……

  礦洞外，那大約一百名的謝家強者們根本不敢接近，因為幾座山峰還時而有巨石滾落。

  但謝家幾名異能後期強者卻是來到了近前，合力擊碎了那擋在礦洞處的巨大滾石，本來以為會有倖存者跑出來，可流出來的是無盡水流……

  以及其中那一具具屍體。

  幾位在謝家都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是面色瞬間難看起來。

  「地下河不是被封印了嗎？為什麼會有水流到礦中……」

  那異能八級的老嫗臉皮抖動著：「究竟是哪個王八蛋做的這一切，讓老婆子我知道，我要讓他不得好死！」

  ……

  礦井深處。

  顧楓感覺全身最後一絲力氣都用光了，他大腦嚴重缺氧，已經處於半停機狀態。

  眼睛閉著，根本不知身在何處，只有小灰灰那微弱的掙扎，讓顧楓知道他還活著。

  要結束了嗎？

  就這樣結束了吧。

  「唐瑤姐，對不起，我盡力了……」

  這是顧楓最後一條念頭，而後便徹底暈厥了過去，身子不斷的向下墜落，在這沒有絲毫光亮的水底，生的希望是那麼的渺茫。

  生命將要結束之前，顧楓恍惚中做了個夢。

  夢到娶了他最喜歡的唐瑤姐，婚禮很盛大，也很完美。

  顧楓還夢到唐瑤在一年後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跟她媽媽一樣漂亮聰慧，還夢到了許多很多……

  比如白頭偕老。

  就在顧楓沉浸於夢中的美好時，他突然感覺胸口一陣劇痛，痛到夢境破碎，讓他陡然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