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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遠行

2023-11-18 19:07:40 作者: 閒聽落花
  柏喬笑的不停的拍著椅子扶手,金拙言不知道想到什麼,笑的聲音都變了,陸儀舉杯和阮十七重重碰了下,「放心吧,王妃不會怎麼著你。」

  郭勝大笑出聲,「可不是,從不傷筋動骨。」

  「這事拜託你,要是再有熱鬧,一定要趕緊寫信告訴我,越詳細越好,八百里急遞。」柏喬和郭勝舉杯笑道,「王妃當年帶著那幫小丫頭打女婿,回回都是新花樣,一次重樣的也沒有,這幾年,打來打去都是王妃那幾招,不好看了。」

  「對了,你要把囡姐兒帶上?」阮十七坐回去,看著柏喬,微微蹙眉問道。

  「嗯,柏家子弟,該在戰場上長大,再說,我這一去,王爺說了,至少十年,囡姐兒得跟在我身邊。」柏喬說到至少十年,舉杯沖眾人致意。

  「你還打不打算求外任?」金拙言看著阮十七問道。

  「暫時沒法打算了。」阮十七嘆了口氣,「毛毛她外婆一直病著,毛毛她娘恨不能住回娘家去,以後再說吧。」

  院子裡一下子沉靜下來。

  「江延世的後事是你料理的?」好一會兒,柏喬打斷沉寂,看著郭勝問道。

  郭勝沖陸儀努了努嘴。

  「他身邊有個叫楓葉的小廝,打理的很妥當,葬在了獨樂岡後山,說是他自己生前挑好的地方,沒起墳頭,他給自己準備的是一幅雜木薄棺,我讓人挑了幅金絲楠木棺槨,那幅薄棺配不上他。楓葉在婆台寺落了發。」

  陸儀聲音低沉,片刻,低低嘆了口氣。

  「走前,我去看他一趟。」半晌,柏喬低聲道。

  「我過一陣子再去,小古送他出城,看著他落的葬,唉。」金拙言長嘆了口氣,「王爺很難過,說江延世這樣的才能人品,不該這樣隕落。」

  「這個世上,殞落的天才多了,以前有,現在有,以後,一樣有,不過,希望能少一些,少一個也行。」郭勝舉起杯子,往天上舉了舉,也不知道要敬誰。

  「不說這個了,對了,有件事,王妃讓我關照你一聲。我有個師父,早三四十年前,就到了北地,行醫,也做些生意,做做薩滿什麼的,你見了關大帥,跟他說,你要見見白大虎。」

  陸儀看著柏喬微笑道。

  柏喬眉梢揚起,「關大帥是你師兄,這是你們陸家的人手?」

  「是,拙言和關師兄與乙辛那一戰,多虧了他們。王妃還讓我交待你,這些都是她的私人,讓你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用,更不能用習慣了。」

  陸儀接著笑道。

  「磐石也想往北邊走走,這也是王妃的意思,到底要怎麼做,還沒有章程,反正頭一趟,不是磐石就是我,肯定要先走一趟,到時候去找你。」

  郭勝接著道。

  「好。」柏喬一個好字尾音上揚。

  阮十七挑挑撿撿吃著花生,看看陸儀,再看看郭勝,目光最後落到柏喬身上,「小喬……」見柏喬怒目,阮十七改的極快,「小將軍,我是說小將軍,咱們兩家這親事……」

  「我們柏家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囡姐兒以後願意嫁給你家言哥兒,我沒二話。」柏喬答的快而乾脆。

  阮十七一聲長嘆,「唉,我真想讓你把言哥兒帶上。」

  陸儀一口酒噴了出來。

  ……………………

  東華門內,太子宮中,太子端坐在榻上,目無焦距的看著漆黑的窗外。

  魏玉澤從裡間出來,坐到太子身邊,默然看著他。

  「福姐兒睡了?」好半晌,太子轉頭看著魏玉澤,溫聲問道。

  「嗯。剛才?」魏玉澤一句話沒能問全,就哽住了。

  「大郎走了,天亮前走的,楓葉把他葬在了獨樂岡。」太子聲音凝澀。

  魏玉澤神情一僵,眼淚慢慢滑下來,看著太子,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我也該走了。」太子轉過身,看著魏玉澤,「大郎必定在等我,不能讓他久等。」

  「我陪你。」魏玉澤眼淚滾珠般滑落。

  「不用,還有福姐兒呢,你們娘兒倆,想來,他是不會難為你們的。」太子從魏玉澤手裡抽出帕子,替她試淚。

  「我嫁給你那天,就想過,生死與共。再說,咱們都走了,對福姐兒更好。」魏玉澤哽咽的幾乎說不出話。

  太子看著她,好半晌,長長嘆了口氣。

  魏相和魏家已經在慶賀新皇和新朝,她和他,確實,走了更好。

  「我讓人……」魏玉澤看著神情黯然的太子,擰過頭,想揚聲叫人,卻沒能叫出來。

  「到正殿吧,別吵著福姐兒。」太子站起來,伸手拉起魏玉澤,魏玉澤將手搭在太子手裡,一起出了屋。

  沉沉睡著了的福姐兒被抱進秦王府時,李夏還沒歇下,站起來,看了看睡夢中時不時彎一彎嘴角的福姐兒,低頭在她額上吻了下,吩咐湖穎,「請洪嬤嬤過來看著些,她帶的孩子多,福姐兒就煩勞她了。」

  「是。」湖穎垂手應了,正要退下,李夏叫住她問道:「江家定了什麼時候行刑?」

  「明天午後,登基大典之後。」頓了頓,湖穎度著李夏的意思,接著道:「魏夫人明天一早出城,回四明山。」

  「嗯,叫端硯來。」李夏吩咐道。

  ……………………

  天剛蒙蒙亮,緩緩駛出東水門的一條大船往岸邊靠了靠,端硯挽著個小包袱,上了船上伸下的跳板,腳步輕快的上了船,順著船頭侍衛的指示,進了船艙。

  船艙內,魏夫人形容枯槁,神情卻十分安然,冷冷看著掀簾進來的端硯,看著端硯跪在地上,一絲不苟的磕了頭,看著端硯站起來。

  「婢子叫端硯,原是秦王妃身邊的大丫頭。」端硯再曲膝福了一禮,眼皮微垂,恭敬稟報,「治平十八年,婢子被人牙子販賣至長垣碼頭時,得過公子援手救助,婢子一直銘記在心,婆台山後……」

  端硯的話哽住,片刻,才接著道:「婢子就不在王妃身邊當差了,避居清修,為……昨晚上,王妃吩咐婢子過來侍候夫人。王妃說,讓婢子到夫人身邊侍候,一來圓了婢子所願,二來,有婢子在夫人身邊,她也能放心不少,不至於辜負了公子的託付。」

  魏夫人嘴唇抖動,淚如雨下。

  發現大家的承受力遠比閒想像的強太多,接著放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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