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計又一計

  刺史姜明將密探傳回的情報，分給眾謀士與副將一覽。

  「都說說吧，營州城憑空多了數萬兵馬，李承道伏殺尉遲將軍，十萬精兵全軍覆沒，你們怎麼看？」

  一謀士捋著山羊鬍分析。

  「營州城小兵寡，此番僥倖得勝，應該有李建成殘黨相助，至於平添數萬精兵，必是李承道故弄玄虛，我幽州撒出數百密探，從未回報有大軍開拔營州，他何來數萬精兵，除非李承道有撒豆成兵的本事！」

  一語中的！

  真乃當世臥龍。

  可惜他說完，自己都笑了。

  姜明皺眉：「可營州軍營旌旗遮天，李承道大肆購糧，此乃密探親眼所見。」

  「刺史豈不聞增兵減灶之法？這必是李承道虛張聲勢。」

  「那依爾等之見，我幽州該當如何？趁營州尚未緩過這口氣，派兵攻城麼？」

  另一謀士搶先進言：「刺史莫急，朝廷已派李靖領兵前來捉拿李承道，此時我等不宜妄動，若是一鼓作氣拿下幽州，陛下反倒要問，為何坐視尉遲大軍覆沒？若是僵持起來，說不得被李靖撿個便宜，不如讓李靖領他的三萬兵馬打頭陣，他們三萬對三萬，刺史可坐收漁翁之利。」

  姜明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又說：「可陛下下旨令我協助李靖，言辭中，頗有責怪我沒能馳援尉遲恭之意，若我一直按兵不動，即便日後立功，李靖告我一狀，恐怕還會惹陛下震怒。」

  「誰說刺史大人按兵不動？」

  謀士故意賣關子，滿臉高深莫測的環視眾人。

  直到武將開始摸劍……

  他趕忙解釋：「大人是謀定而後動，李承道初立戰功，少年得志，輕視城中老將，勞苦功高的羅藝只因勸他不要貪戀女色，便被李承道找藉口問斬，如今營州城上下失和，刺史大人派出細作擾亂營州軍心，暗中拉攏李承道麾下將士，此乃兵不血刃的妙計，陛下非但不會降罪，反而覺得大人善使奇謀，用兵有方呢。」

  另一謀士不甘落人後，也出謀劃策。

  「正是，縱然李承道沒有數萬精兵，總歸有他那死鬼老爹留下的殘兵依附，如今他自斬臂膀要殺羅藝，卻使大人如虎添翼，大人何不鼓動羅藝麾下將士獻城？」

  姜明猶豫道：「羅藝親信已被李承道捉拿，兩日後一併問斬，餘下之人縱然不忿，卻也未必會反。」

  「倘若羅藝沒死呢……」

  聽了謀士的計劃，姜明展顏歡笑。

  ……

  是夜，營州城大牢。

  為了將苦肉計演得逼真，羅藝結結實實挨了五十軍棍，被打得皮開肉綻。

  李承道親自幫他敷藥：「羅將軍，苦了你了，若是能拿下幽州，你是首功。」

  「羅藝受太子殿下洪恩，些許皮肉之苦算不得什麼，王爺不必再抹了，若是堂而皇之的滿身敷藥，反倒不像士卒偷偷送藥的樣子，王爺放心吧，這點小傷，羅藝扛得住。」

  李承道大為感動。

  兩人又密謀一番，確定計劃周詳，李承道打道回府。

  綠珠候在府內，見李承道回來，眼波脈脈的望著他。

  李承道與韓信邊走邊議事，還沒看到綠珠，先聽到系統的聲音。

  「叮，範圍內檢測到侍妾綠珠有強烈願望需要滿足……」

  李承道撒腿就跑。

  給雞兒放個假吧。

  三天時間刷出來八萬魏武卒和七百死士，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呀。

  主要也養不起了。

  書房裡。

  李承道查閱幽州地形圖，想著剛才綠珠送宵夜時幽怨的眼神，打死他也不敢回房休息，索性融了幾位投胎型猛將的能力，三天三夜不睡覺也沒有大礙。

  此時，遠處傳來一陣喊殺聲。

  李承道奪門而出，只見城內火光通天，他急忙大喝：「來人，取本王甲冑，命韓將軍領王府兵丁迎敵。」

  備馬的備馬，取劍的取劍。

  等李承道穿好披掛，跨上烏騅，準備出府殺敵時。

  傳令兵飛撲來報，說了一條令李承道哭笑不得的軍情。

  書房內，李承道親自給韓信倒茶。

  「韓將軍不必多禮，請用茶。」

  韓信皺眉：「王爺，城內有數百幽州暗探四處放火，幽州數千步卒猛攻東門，您何以安坐？」

  「不妨。」李承道笑的神秘：「剛才傳令兵來報，火起營州大牢，東門敵軍只是搖旗吶喊，箭雨不斷，卻沒有步卒架雲梯蟻附，趁夜奪牆。」

  「火起大牢？莫非……」

  「沒錯，有人劫獄，羅藝下落不明，幽州又此時來攻，配合的如此默契，想必是他們派人救走了羅藝。」

  「會不會有人通敵？」

  「不會，羅藝的三名副將已被我拿下，其餘將官當值的當值，留府的留府，沒有異動，只能是幽州做得。」

  李承道刷出的七百死士，除了一百人留在王府，其他都安插進營州將官府邸做奸細。

  羅藝府中也不例外，韓信身邊更是如此。

  如今的營州，盡在李承道掌握之中。

  聽了李承道的話，韓信眉頭舒展，抱拳道：「恭喜王爺，苦肉計成，魚兒咬鉤了。」

  李承道苦笑：「問題是姜明不止咬鉤，還把我的餌帶走了，我本想在問斬當天派兵劫法場，救出羅藝，讓他帶兵反出營州，不怕姜明不接納，可現在他把羅藝救走，單憑羅藝一人，如何與我們裡應外合？」

  韓信微微一笑：「此事不難，王爺可將計就計……」

  隨著王府兵丁上街巡視。

  夜，歸於沉寂。

  卻不斷有人在王府後門進進出出。

  一道道陰謀詭計，川流不息。

  天快亮時，營州眾將得知兩件駭人之事。

  第一件：羅藝通敵，已被幽州救走，安陸郡王大怒，連夜將羅藝的三名副將凌遲處死，梟首示眾，血淋淋的三個骷髏頭就掛在鬧市口。

  第二件：軍營內，得知三名副將慘死，十二員裨將譁變，率一萬餘名『叛兵』反出營州，安陸郡王派韓信引八千騎兵追殺，已在幽州城三十里外展開大戰。

  營州將士惴惴不安，生怕李承道盛怒之下，大肆誅殺，只好又跑到王府外跪著。

  幽州城頭。

  姜明望向敗退的羅藝殘部，心頭起火。

  救羅藝只是為了給自己找點事干，讓李靖和李承道先打著，倘若能說服羅藝部下倒戈獻城，兵不血刃拿下營州，此乃大功一件，可羅藝部下眼巴巴跑到幽州，反而成了燙手山芋。

  收下吧，不好安置。

  不收吧，犧牲數百密探救來的羅藝，半點用處都沒了。

  姜明他一拍城垛，怒罵道：「李承道這個廢物，連自己的兵都看不住，就會給老子添麻煩！派兵出城，列拒馬陣阻敵於城下，派騎兵狙擊李承道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