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鐵骨與犬牙

  祭壇山路橫躺著兩隻哥布林的屍體，地面多了一排深些的腳印，那排新腳印的形狀一看就是厚實鐵靴踩踏出，十分工整，但沒有經過屍體旁確認哥布林們的死活。

  這時一對綠色尖爪的小腳，踩著鐵靴腳印追逐而去，快速且輕盈，在這之間還有一根細木法杖杵在地上。

  很快，這對小腳的主人——同樣也是哥布林，停留在腳印的最終點附近。

  它比地上橫躺的兩隻哥布林小卒還要瘦弱，身穿簡陋的縮小版淡紫色法師袍子，實為哥布林族內的薩滿，頸上腕上，都戴有曾經敵人牙齒串起來的鏈子，特別是一些魔物的獠牙，據說那會為法師帶來更充盈的魔力。

  「鐵骨！」法師哥布林大喊一聲，接著俯下身撐著膝蓋喘氣，薩滿和大多人類法師一樣，不擅長劇烈運動。

  「啊，你追上來了。」前方一個聲音回應，是哥布林薩滿的同陣營者——哥布林騎士。

  哥布林騎士正蹲在受傷的疾行鳥更前，抓住它的羽毛提頭搖晃，企圖讓這隻還沒從腦震盪中修復的鳥站起，繼續為騎士服務。

  疾行鳥也掙扎過幾番，任爪子在地上怎麼蹬，都無法重拾平衡感。

  「我不是叫你和我一起走嗎？怎麼又回到了這兒。」薩滿歇好後，不客氣的斥責道，「還拋下我那麼遠！讓我跑得夠嗆！」

  「沒讓你跟來，在我的兩個手下被幹掉，而我又追殺完可惡的人族後，你卻出現在我面前，犬牙，還不讓我朝村莊繼續前進，非要跟著我，要不是你，我早就到了人類的村子，將他們殺個一乾二淨了.」

  「這是王的命令！」對方話音剛落，薩滿就怒氣沖沖的說，「鐵骨你不聽從命令，只帶著兩個跟班就從南下的本營里溜了出來，還嚷嚷著要自己去屠村，證實自己給王看，這下好了！？」

  薩滿正說著時，哥布林騎士猛然回眸，讓自己兇惡的眼神從頭盔間隙里滲透出，恐懼頓時占領薩滿的內心，讓它呼吸都不由得減緩。

  「手下的哥布林死了，與每隻哥布林都有精神連接的王，很清楚這件事的發生，所以派了你來，」鐵骨繼續搖晃疾行鳥的腦袋，這是給它的最後機會，疾行鳥還是沒有任何好轉，鐵骨便點點抽出背上的刀，「你剛剛是這樣告訴我的，但我也很清楚的回覆了你，我還沒有抵達村莊，沒有與村子裡的人交戰！所以我還沒輸掉！我必須證明自己的實力，讓自己競選下一次王的左膀右臂才行！你不知道我等了這天多久！」

  「是的.我明白，鐵骨，但是你似乎陷入了苦戰，它們倆，都是在抵達人族村子前死掉的，是村里人幹的吧？說明村子有很多實力不俗的人，不能小覷……當時你到底遇上了多少敵人？」

  薩滿探著頭，與鐵骨保持距離。這是它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上回鐵骨欲言又止，終究沒有告訴它。

  「.那已經不重要了，我消滅掉了敵人，這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死去的兩個，是它們實力不濟，怪不了我。」

  薩滿沉默了會兒。它是被哥布林王從出行營地里派來的，還好鐵骨只擅長戰鬥，尋路是短板，在周圍兜兜轉轉的，被自己及時追上。

  「王並非沒給你機會，鐵骨，你瞧，你也沒必要悄悄溜出來，這不是派我來了嘛，只要我倆去魔礦山的村子弄清虛實，人族真弱小的話，被我倆一舉消滅也好呀，否則也可以回去稟報探查到的情況.」

  「這是我一個人的事！你還不明白嗎！？」鐵骨突然大吼，「要是你來了，功勞就會平攤，成為王的左膀右臂，必須優秀到單獨能完成這件事才行！」

  薩滿咬了咬牙，見鐵骨忽然將疾行鳥的脖子按到鐵刀粗糙的刃邊。

  「你要做什麼？」

  「了結它，這傢伙已經不能當坐騎了。」說話同時，聽咔嚓一聲，哥布林騎士已經令疾行鳥放血。

  薩滿不由得一寒顫，雖然同族人生性殘暴，但犬牙是個例外，它不介意殺死別的生物，甚至同族，但就是不想見太血腥。

  不一會兒，疾行鳥的血壓不夠將鮮紅色繼續噴薄，已經咽了氣。

  鐵骨摘下頭盔，露出它滿是刀疤的面容以及交錯醜陋的尖牙，抓起疾行鳥的肉撕咬，大快朵頤起來。

  「咦——」薩滿噁心得後退兩步，眯眼的同時還用手臂遮擋，「你從我身邊跑開，大老遠趕回來，就為了吃那隻鳥？」

  「嗚嗯.物盡其用」鐵骨一邊吃著，皮膚開始變得更有色澤，肌肉也更加飽滿，這是哥布林王賜予它的力量，雖然通過吃肌肉強大生物得來的力量是暫時的，也足矣讓他撐到村子，進行一次激烈的戰爭，「要不是同族的肉無效，嗚那兩個廢物都該成為我口中之食！嗯」

  聽它一邊說，一邊支支吾吾吞咽，薩滿對它的畏懼感增加了幾分。

  「你快給我回去！犬牙，接下來村子交給我！」

  「那就算了吧我不能違背王的命令啊」

  「嗯！？」鐵骨停止吞食。

  「誒別別！」犬牙一驚，提起法杖就給自己召喚了一面寒冰的護盾，僵局些許，豁然開朗，「……要不這樣！攻下村子或者帶回去情報，兩者我都十分重視，我是希望這場戰鬥人族魔礦山的村子能被哥布林拿下，不會介意成果帶給我的好處！我和你一起去，共同解決他們，事成之後全是你一個的功勞，我不參與分功，這該可以吧？」

  「那要怎樣」

  「哎~等回去就說，我沒追上你嘛！」犬牙打斷對方的話，為顯誠意，緩步靠近，「反正我也是中途被派出來追上你腳步的，回到營地後，我會向王說，我到村莊見你已經殺了所有人，我一點都沒參和，這總該可以吧？」

  鐵骨沒有立即回復，而是繼續撕咬著鳥肉，不嚼碎就咽下，三下五初二就將疾行鳥吃得只剩下骨頭。

  它擦了擦嘴，戴回頭盔站起轉身。在薩滿眼裡，對方的個子都增高了些，盔甲幾乎將身子箍緊，薩滿不由得咽下口水，雖然鐵骨過一段時間就會回復原樣。

  「那我們就說好了，犬牙，你要是到時候不乖乖照做，你知道後果的。」

  聽鐵骨的低聲警告時，犬牙猛地連續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