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一吐解千愁
2023-11-18 16:19:23 作者: 是以卿卿
晉亭就不一樣了,他縱馬撒開蹄子沒命的往前追,沒一會就找到了二皇子的蹤影。
二皇子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冷笑一聲,馬鞭一甩,幾乎將馬臀抽出血來!
他原本是想帶雲楚忱去別莊,將生米煮成熟飯,可晉亭居然這麼快就找了過來。
二人武力相差無幾,正面交鋒不知道要耗到什麼時候。他並起手指在唇邊吹響一個呼哨,護在他周圍的暗衛呼啦啦現身將晉亭圍了個水泄不通。
晉亭眉頭死死擰住,看著矯健的黑馬馱著雲楚忱跟二皇子,朝前方不知名的去處發足狂奔。
正在此時,南松的呼喊聲傳來:「公子!」
晉亭聞聲大喜!
他緊勒韁繩,馬兒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將二皇子的暗衛逼退幾步,一躍跳出包圍,緊追二皇子而去。
南松飛身而至替他斷後,衝著二皇子的暗衛們獰笑道:「呵,敢覬覦我們家二少奶奶!真是找死,兄弟們,別留情!殺乾淨了餵狗!」
晉亭院子裡的小廝們成日裡跟他過招,個個悍勇無比,相比二皇子那些見不得光的暗衛,招式大開大合,相互之間步法配合默契,竟有點戰場上排兵布陣的意思。
暗衛們吃驚之下,幾乎是被小廝們砍瓜切菜般玩弄於鼓掌。
如果二皇子知道了,一定會大吃一驚。
可惜,這些暗衛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了。
此刻,二皇子被晉亭緊追不捨,距離一點點被拉近。
他目中凶光閃動,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飛擲而出!
晉亭見狀眸色一變,可他馬速太快根本躲閃不急,只能猛地一扯韁繩!
那匕首噗嗤一聲扎進馬腹,馬兒劇痛長嘶,癲狂的撒開蹄子朝前奔出一段路便倒地不起!
晉亭一個翻身落在地上穩住身形,心中暗叫糟糕,沒有馬,他如何追得上二皇子?
然而抬頭一看,就見趴在馬被上的雲楚忱趁二皇子回頭看他的功夫,拔下頭上的簪子,狠狠扎在馬脖子上!
黑馬痛苦的嘶鳴,想必比晉亭的馬好受不到哪裡去!
二皇子沒防備,險些被驚馬掀翻!
但以他的功夫,這點小意外算不上什麼。
他抓著雲楚忱,足尖在馬鐙上一點,就穩穩落了地。
現在,二人都沒有馬了,光靠兩條腿肯定跑不遠,二皇子也不會傻到抱著一個人跟晉亭拼腿速。
他拽住雲楚忱搖搖欲墜的身體,用力箍住,目光裡帶著幾分挑釁。
仿佛再說,看看,你的未婚妻子,現在在本皇子的懷裡。
晉亭臉黑的像塗了鍋底灰,他站直身體,想著怎麼從二皇子手裡將雲楚忱給搶回來。
只是,二皇子挾制雲楚忱,他心有顧忌,恐怕不會有那麼容易。
他看著雲楚忱,胸中一片火急火燎。
這廂雲楚忱被顛簸的七葷八素,又被二皇子箍的有些緊,那種噁心的感覺終於到了極限,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裝暈也裝不下去了,剛一穩住身形,就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正好吐在二皇子的胸口!
酸腐的味道散逸開來,二皇子被熏得咳了一聲,下意識的鬆開雲楚忱。
雲楚忱腦袋發暈,但是一口濁氣吐出去,人也精神了不少。見二皇子愕然愣神,幾步就脫離了他周身,晉亭飛身一躍,一把扯住雲楚忱往自己身前一帶!
兩人配合的簡直再默契不過了!
二皇子看著胸口的髒污,和抱在一起郎情妾意的二人,臉色青的像中了劇毒!
晉亭簡直被自己的小媳婦弄的哭笑不得,他腦中想了千百種營救她的方法,結果實在太出人意料,他真的很想笑啊!
雲楚忱有些窘,不過,相比小命,丟臉算什麼,她在這一點上一向是看得開的,「楚楚遭人擄劫,多謝二殿下出手相救!楚楚感激不盡。」
此時不宜與二皇子撕破臉皮,她已經脫離了危險,今天這一遭,還是稀里糊塗圓過去最好,她這一句謝,說的冠冕堂皇,為雙方留足了餘地。
晉亭雖然恨的牙痒痒,但對方是皇子,他身為臣子,也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總要為晉府的處境考慮。
想了想,他開口道:「楚楚怎麼如此見外,你該稱二殿下一聲舅舅才是。」
雲楚忱從善如流,樂呵呵的喚道:「二舅舅,您今日救了楚楚,楚楚今後一定多多孝敬您跟二舅母!」
二皇子臉色又鐵青了幾分。
什麼狗屁二舅!
晉亭拱手道:「二殿下,楚楚受了驚嚇,需得早些回去,這便先告辭了,改日在登門道謝!」
二皇子咬牙,一言不發。
晉亭打橫抱起雲楚忱,轉身離開。
二皇子握劍的手攥的死緊,似乎是在權衡,不過南松一行人很快趕來接應,二皇子死盯著晉亭的背影,半晌,才放鬆了手上的力道,看著胸前的髒污,一臉晦氣。
雲楚忱靠在晉亭懷中,問:「你什麼時候發現不對的?」
「樊肅到宮中找我,說看見二皇子出城了。」晉亭現在還一陣後怕,如果沒有樊肅多嘴那幾句,後果不堪設想!
雲楚忱長出一口氣:「看來,我得好好謝謝他。」
眾人一路下山。
一開始南松他們走在前面,看著自家公子抱著未來媳婦,一個個樂不可支嘀嘀咕咕。
雲楚忱羞臊的臉頰緋紅,晉亭也十分不自在,回頭瞪了他們一眼,讓他們到前面走。
「咳……那個,我讓樊肅守著郡主呢,他看著不著調,其實很有幾分急智,郡主不會有事的。」
「嗯……」雲楚忱不敢抬眼看他,垂頭低低應了一聲,說道:「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晉亭想都沒想就拒絕:「你走不快,不是要趕緊回去嗎?」
雲楚忱無法反駁。
二人一時間氣氛旖旎,身體接觸的部分格外敏感,雲楚忱只覺得晉亭胸膛火熱,讓她的臉頰愈發燒紅起來。
南松他們都支著耳朵在聽身後的動靜,腳步都不自覺的放輕了,山中林間顯得格外寂靜。
突然,身後遠處傳來一聲異響。
晉亭腳步一頓,回頭看去。
雲楚忱在他懷中,跟著轉了半圈,問:「怎麼了?」
「剛才咱們跟二皇子對峙的地方有動靜。」
雲楚忱道:「大概是二皇子手下的人趕過來了吧?」
晉亭看向南松。
南松說道:「先前阻攔公子的那些黑衣人,都被我們殺了。不過二皇子身邊不會只帶這麼點人,肯定還有貼身保護他的。」
晉亭點頭,二皇子肯定不會只帶這麼點人出來,暗處一定還有一些沒有現身的。
這麼一想,眾人便不再停留,用最快的速度下山。
不為跟信兒等在法華寺,見雲楚忱回來,趕緊上前問她有沒有受傷。
雲楚忱搖搖頭,「我沒事。」
信兒鬆了口氣,說道:「姑娘不見了,我們找不到,只好先去追那個搶了舍利子的人,好不容易追上他,卻也沒見著姑娘,就拿著舍利子繼續找,然後碰見了南松,他說你被二皇子帶走,晉二公子去追了。」
雲楚忱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舍利子,說道:「我們先回宮再說。」
…………………………
雲泓遠一覺睡到下午,冬日午後單薄的日光從窗欞的縫隙中傾瀉而來。
屋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他揉了揉迷濛的睡眼翻身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四下一望。
這不是衡陽的屋子嗎?
他揉著太陽穴回想了半天,也沒想起自己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自己似乎是在琉璃院用了晚膳,好像還隱約看見了連姨娘,只是後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已經半點記不得了……
雲泓遠的臉色有些黑,難不成又是連姨娘出什麼么蛾子了?
「來人。」
卿羅聽見動靜走進來,屈膝行禮:「侯爺,您醒了?」
雲泓遠見她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只好自己主動問道:「我怎麼在這?」
卿羅細細去看雲泓遠的神情,見他滿眼茫然,果真什麼都不記得了。不過她想了想,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侯爺,您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
雲泓遠懵懵的搖頭,「我只記得去琉璃院用了晚膳,之後好像見到了連姨娘……」
卿羅一聽,放了心,說道:「侯爺對郡主一往情深,奴婢們替郡主高興。」
雲泓遠愕然不已,更懵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卿羅說道:「昨日侯爺神思恍惚的闖到濯香院來,說自己被……被人下了那種藥。」
沒有提及是誰,但事實擺在眼前,用不著她再明說。
雲泓遠聞言,臉色沉了下去,「然後呢?」
卿羅最擅言談,胡編亂造眼都不眨一下,說道:「侯爺說,不想讓郡主不快,就算是憋死了,也不能做對不起郡主的事。」
雲泓遠老臉泛紅,他神志不清的情況下,竟然是這麼想的?
還說出這麼露骨的話……
吃了那種藥,如果不發泄出來,對身體的傷害不是一星半點,以後不能人道都是可能的。
自己竟然寧願憋著??
「後……後來呢?」
他可不想治好了衡陽,自己卻沒法生孩子了!
卿羅心中暗笑,面上卻露出敬佩的神色,說:「侯爺對郡主情深意重,寧願讓奴婢找個男人過來給侯爺紓解……」
「男,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