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欠了本皇子的!
2023-11-18 16:19:23 作者: 是以卿卿
雲楚忱被他打斷了思路,橫他一眼:「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會幫咱們?」
「也是,是我太想當然了,不過,只要不是我就行!」晉亭陰陰的嘿嘿一聲,「最好就是那個魏子修,簡直就是一舉幾得的好事啊!」
「我當然也這麼想,不過周道人……」她說到這,方才被打斷的念頭又續上了,「等等。」
「怎麼了?」晉亭見雲楚忱發愣,問道。
雲楚忱看了看四周,在一具焦屍旁邊蹲下,假裝研究屍體,然後說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周道人見到僖妃時說的那番話?」
「記得啊?街頭巷尾都傳遍了,反正意思就是,皇上與僖妃是天定的緣分。」
雲楚忱嗤之以鼻:「你聽聽,這是什麼狗屁話,這個周道人分明就是個神棍,她既然能幫僖妃說瞎話,為什麼不能幫別人說瞎話?那什麼沖喜的,你總不會相信事情這麼巧吧!」
「???」晉亭聽雲楚忱一連串的質疑,頓時瞪圓了眼睛,「你是說,這本來就是二皇子的計劃?」
「假設此事不是巧合……那麼今日這生辰宴,公主跟魏子修生出好感,沖喜這事就是錦上添花,也就相當完美的了結了這件事,不是嗎?」
晉亭覺得是自己攪合了這樁「好事」,頗有些懊惱,說道:「今日頗多意外……不過沖喜雖然有點牽強,但計劃也算不上失敗……」
「希望能如願吧……」雲楚忱也有些鬱悶,二皇子的挑釁她可沒忘。
她利用許琳琅,其實就是間接的想要利用二皇子。
二皇子那般傲氣的人,當然不會容忍旁人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之前那銀珠,是警告也是提醒,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你欠了本皇子的!
晉亭見她神色異樣,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二皇子動你一根寒毛。」
雲楚忱咬唇看他,「我……」
「我什麼我!回去我還要跟你算帳呢!」
雲楚忱氣的一瞪眼,跟這種人,講什麼氣氛!
「如果你我的猜測是真的,那麼周道人豈不是二皇子的人?」
她的目光在黑黢黢的屍體上掃來掃去,其實是在觀察四周的人,不過晉亭看著有些惡寒:「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大的膽子!」
雲楚忱瞪他一眼,「說正事呢!」
晉亭「嘖」了一聲,他在某些方面雖然弱智了些,腦子卻著實不笨,一下子就想到了關鍵之處:「周道人頗得皇上信任,卻聽從二皇子的吩咐,的確很值得琢磨。若是這樣,僖妃同連家豈不也是二皇子的人?他豈會這麼輕易就暴露自己的底牌?」
周道人是皇上的親近人,將來定然大有用處,二皇子會輕易把這個底牌暴露給雲楚忱麼?
「我也就是直覺……」
雲楚忱當然不能確定,但她直覺是這麼回事,猜測道:「二皇子一向自信,不,他自信的過頭,根本就是自負。他可能覺得將這件事暴露給我沒什麼大不了的,認為我在他手上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晉亭聞言臉頓時拉的老長,「什麼叫你在他手上翻不出浪花?你又不是他的人!」
雲楚忱暗暗翻了個白眼,決定轉移話題,「對了,你方才……可看見了什麼?」
晉亭搖頭:「我剛剛的確是從後面繞了回去,並未發覺有什麼異常,不過,今日這事甚怪,倒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來。」
雲楚忱目光一轉:「你是說,之前在我家附近撞見的那個賊?」
晉亭轉頭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們,便說道:「最近長安一直在鬧賊,衙門還都沒什麼頭緒,死死壓著不讓上面知道,今日居然有賊人潛入宮中,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盜走了飛鳳銜珠釵,這事,恐怕要捂不住了……」
雲楚忱聞言卻又想起一事:「這飛鳳銜珠釵的來歷你可曾聽說?」
「不就是前朝公主花了大把時間人力做出來的麼?」
「看來你也不知道更多。」
「怎麼,這釵還有什麼門道?」
雲楚忱搖頭,「只是有種感覺……」
「嘁,你們女人總有那麼多感覺!」
雲楚忱斜眼看他:「還有哪個女人有這麼多感覺?」
晉亭毫不遲疑,「我娘。」
「哼。」雲楚忱輕哼一聲,站起身跑到被土埋住的地方查看。
晉亭想跟上去,卻看見大理寺的人過來了。
「咦?元直。」
大理寺少卿樊肅與晉亭這個惹禍精是老熟人了,二人頗為投契。
「正嚴兄!」
二人打了招呼,樊肅四處看了看:「怎麼搞得這麼慘,裡面沒你的事兒吧?」
晉亭一噎:「怎麼可能有我的事!」
樊肅卻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可聽說公主殿下特意點了你在凜霜殿保護她呢!皇上都讓你進御前司了!你這遊手好閒之人,上來就是正四品二等侍衛!比我還高半階!」
晉亭撇嘴:「你以為我願意?」
「瞧瞧,瞧瞧,多大的口氣!你還不願意,我聽說李大總管方才可是到戶部找人翻黃冊去了!萬一你就是那個給公主沖喜的……」
樊肅一正身形,拱手道:「我先提前恭喜你了。」
「滾滾滾!老不正經的!我看你正合適!」
樊肅聞言一抹臉,恢復了一本正經的表情:「我才三十出頭,算不上老吧?」
晉亭「呸」了一聲,不想與這個人說話。
樊肅少有能氣到晉亭的時候,很是高興,挑眉道:「雖然沒你的事,卻與你那個彪悍的青梅竹馬有關係,我還得去問問她,要不要幫你欺負一頓!」
晉亭一臉震驚:「你都三十來歲的人來,居然欺負人家小姑娘!你還要不要臉!」
樊肅驚奇的看著他:「當初不是你說,想讓我把她抓緊牢里受幾天罪的嗎?怎麼?良心發現了?」
晉亭臉色不大自然:「不用了不用了!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她一般見識!你正常問幾句就算了!」
樊肅用手捻了捻下巴上的胡茬:「你不對勁!」
晉亭臉上冒出可疑的兩團紅,「別胡扯,去查你的案!」
樊肅「嘖嘖」幾聲,轉頭去找雲楚忱問話去了。
雲楚忱早就知道他跟晉亭關係不錯,見他滿臉的探究,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梵大人,中午飯吃多了沒消化?怎麼表情有點奇怪啊?」
樊肅突然被懟,臉頰上的肉不受控制的抽了個筋,連忙拱手道:「雲大姑娘有禮了。」
「大人無須客氣,有什麼話儘管問便是,我自當配合。」
樊肅見雲楚忱神色如常的站在三具焦屍中間,心道這丫頭果然不是一般女人,「還請雲大姑娘詳細說一說事發時的情形。」
雲楚忱已經說了許多次,像背話本子一般,將事情重新描述了一遍,細緻到當時的天氣,裴興奴當時所彈奏的琵琶曲都一一道明。
樊肅問無可問,瞥了一眼身邊做記錄的人。「都記好了?」
「大人,一字不漏,都記好了。」
「很好。」樊肅裝模做樣的跟屬下擺了擺官威,找回了面子,又沖雲楚忱一拱手:「多謝雲大姑娘。」
「大人客氣了。」
雲楚忱說完就走,留下樊肅在原地乾笑,心中嘀咕道:「比我家母老虎還凶三分!」
「梵大人!」
楊平先匆匆走到樊肅跟前:「可有什麼線索?」
「原來是楊大人。」樊肅一拱手,心想你這個當事人都沒線索,我能有什麼線索,「並無。」
楊平先一嘆,「唉,好好一個生辰宴,竟然幾經波折。」
地上躺著的三具屍身也查不出什麼結果了,楊平先便叫人將屍體抬走,免得到時候再驚嚇了哪位貴人,他可擔不起責任。
殿內融融泄泄,殿外披銀戴玉,宮燈三兩,將檐下的雪光照的晶瑩發亮。
從巳時進宮到現在,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殿內眾人又餓又累,都默不作聲的找了地方坐著。
雲楚忱坐在人群中,默默的看著眾人,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再生出什麼波瀾。
魏妥妥坐在她身邊,正在跟她說之前在殿中聽說的事。
「雲姐姐想必聽說了公主需找人沖喜的事吧?」
「嗯,想必是在某人計劃之中……」
「如果是這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也有人猜測,會不會是晉二公子。」
雲楚忱面上沒什麼表情,手心卻捏出了汗,她不想承認,但身體自發的反應告訴她,她是在意的。
「這個問題,很快便能揭曉答案,我倒是對公主丟的那支釵較為疑惑。」
「飛鳳銜珠釵。」魏妥妥雙手交迭在身前,說道:「我之前也聽過這支釵的傳奇故事,只是有好幾個版本,不知哪一個才是真的……」
…………………………
月上中天,西市以西懷德坊,一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馬車疾馳而過,馬蹄子上都裹了布,落在地上聲音悶悶的,聽不太分明。
車夫一身黑衣,抖動韁繩,催馬前行。
本已是宵禁了的時辰,這輛馬車卻暢通無阻的在街上奔走,等馬車拐進巷子,街邊才行來一隊差役,照常巡視起來。
先前的馬車已經在一處院落門前停下,從馬車上下來一個兜帽著臉的人,推門進入了院子。
院子裡已經有不少人都在等待,看見來人,紛紛上前行禮。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