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與這人扯上關係不是好事
2023-11-18 16:19:23 作者: 是以卿卿
衡陽郡主恍然明白了她說的人是誰。
「你說的是二皇子?」
「嗯。」雲楚忱輕輕答應一聲,「今日我在王家,還遇見了二皇子,不過後來晉亭出現,替我解了圍。看二皇子的眼神,我有種直覺,他並沒有放棄那份心思。」
「所以你要利用他,來擺脫魏家?」衡陽郡主皺眉:「不行,這無異於與虎謀皮。」
「母親,與他謀皮的並非是我,而是許琳琅。」
雲楚忱解釋道:「我雖然不了解二皇子,卻了解許琳琅,她想要阻撓我與魏子修的親事沒錯,但有了前車之鑑,她一定不想再讓自己再輕易陷入被動之中,想要自己片葉不沾身的達到目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去跟二皇子吹耳邊風,讓二皇子動手。」
許琳琅對二皇子並無男女之情,至少現在是沒有的,所以她為了討好二皇子並將雲楚忱捏在手中,不惜算計雲楚忱成為二皇子的側妃。
但此事被衡陽郡主阻攔了下來,沒有成。
可這並不妨礙許琳琅使用更加陰損的計謀達到目的。
只不過雲楚忱是侯府大嫡女,不可能像小門小戶的女子,出點事就能隨隨便便抬進府里做妾。
以雲楚忱的身份,至少也是個側妃,所以許琳琅想要達到目的,必須先破除她與魏子修的親事。
雲楚忱想要利用的便是這一點。
但衡陽郡主還是一臉不贊同,「我在宮中時,雖然不常出永壽宮去外面走動,但對幾位皇子的性子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二皇子,雖然出身不如其他皇子,但他可不是個好惹的人。」
「這我自然知道,二皇子的母親不過是個宮女,至今也只是嬪位,但二皇子今時今日在朝中的地位,與大皇子不相上下,由此便可知,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打這種主意,如果他將來知道了魏家的事,就一定會猜到你利用許琳琅,間接的借他的手甩掉魏家。楚楚,與皇子扯上關係可不是什麼好事。即便你不承認,他也不會輕易放過你,一定會在別的地方找你的麻煩。我雖然替你求過的皇上,但如果有什麼意外發生,我也是再阻攔不了的。難不成為了擺脫魏家,你要將自己搭進去?」
「但是母親,還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嗎?無故退親必定是不可行的,就算祖母知道了真相,為了侯府的名聲,也絕不可能為了我做出悔婚的舉動。退一萬步講,就算強行悔婚了,我的名聲也將毀於一旦,還如何在府中立足,還哪裡有將來可言呢?」
被退婚,亦或悔婚,對女子來說都是致命的。衡陽郡主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一時間竟也沒了主意。
雲楚忱道:「母親,既然咱們不能作為主動方,魏府也不可能主動退親,咱們就只有借住外力!」
暗夜中,突然有鴞鳥的叫聲響起,尖利突兀,讓人寒毛直豎。
衡陽郡主終於妥協:「好,楚楚,但一定要小心。」
「母親放心。」雲楚忱想到晉亭今日的作為,有些哭笑不得:「其實也是弄巧成拙,魏子修斷了腿,至少要躺三個月才能下地,咱們還有時間。」
原本按照雲魏兩府的盤算,兩人的親事基本就在年底或明年年初,只等著六禮之後算定個利嫁娶的日子了。
衡陽郡主輕輕點頭,想了想又說,「魏家雖然難纏,卻並不難對付,一個拖字訣便行了,難的是二皇子那裡……」
按照禮制,皇子選妃的同時,可以納兩位側妃,但大皇子求娶王知以的時候,並沒有擇選側妃,二皇子便也以此為藉口,暫時沒有擇選側妃。
所以,一旦有了可乘之機,雲楚忱就危險了。
「母親,我會見機行事的。」
衡陽郡主深吸一口氣,「我會盡力幫你,替你周旋,一切都要小心謹慎。」
……………………
大安宮凜霜殿,檐下的宮燈在晦暗的宮殿中失了暖色,搖擺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內殿之中,守夜的宮女似乎十分困頓,微微闔著眼帘靠在門上打盹。
忽然,一聲令人心驚的叫聲劃破了宮殿的寂靜。
宮女一個激靈睜開眼睛,推開門朝裡面疾步走去。
「公主!」
層層迭迭的幔帳之後,平遙公主大口的喘著氣,看向來人急切道:「攏煙,我害怕!」
攏煙幾步衝到平遙公主榻前,一把摟住她:「公主別怕,奴婢在呢!」
「我做夢了,我夢見母妃了!」
攏煙神色一頓:「您夢見賢妃娘娘了?」
「母妃她……她說要帶我走……」
平遙公主是已故的賢妃娘娘所出,但賢妃娘娘生她時早產血崩,命都沒保住,生下來的孩子也虛弱萬分。
好在皇上對賢妃的一對子女十分憐惜,讓人好醫好藥悉心照看,這才留住一條命。
但平遙公主生性敏感偏執,多思多慮,身子便一直不怎麼好。
「公主,今日大皇子成婚,您一定又多思多慮了,才會做這樣的夢。」
平遙公主神色哀傷,「皇兄今日大婚,我這副病情也難挪動,也不知皇嫂是什麼模樣……聽說是個率真美麗的女子……」
「是啊,王家姑娘……哦,如今該叫大皇子妃了,她在家中時,便受父母疼愛,皇后娘娘也很是寵愛這個侄女。」
平遙公主垂下眸子,「母妃在夢中對我說,皇兄有了皇嫂,以後還會有自己的子女,恐怕不能時時顧念著我了,所以要帶我離開去她那裡……」
攏煙知道她十分依賴大皇子,不厭其煩的輕聲安慰:「大皇子只有您這麼一個同母親妹,怎麼會不管您呢,您白日裡胡思亂想,夜裡才會做這樣的夢。」
平遙公主的眼淚卻越留越凶,哭的幾乎背過氣去。
攏煙哄了好一會也哄不住,心中焦急。
平時遇見這種情況,她都會讓人去稟報大皇子,平遙公主只要看見了大皇子,就會安心睡去。
可今日大皇子成婚,她總不能讓人去將大皇子從洞房裡給請出來吧!
攏煙沒辦法,只能讓人去稟告皇上。
皇帝李肇今日宿在臨沅殿,他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聽外面內侍稟告道:「皇上,平遙公主夢魘了,這會哭的厲害,誰也勸不住,再這樣下去,身子怕是受不住……」
李肇一聽,便急急忙忙起身。
沅妃一邊伺候他穿衣,一邊在心裡腹誹,皇上好不容易來這一趟,如今不僅要跟後宮諸嬪妃搶男人,還要跟公主搶爹!
這叫什麼事啊!
李肇急急忙忙出了臨沅殿,宮人們雜亂的腳步聲漸漸有序起來,飛也似的抬著御攆往凜霜殿去。
待他到了平遙公主面前,平遙公主已經哭得背過氣去。
李肇大驚:「到底出了什麼事?公主怎麼會這樣?」
隨侍的女醫答道:「公主身子本就虛弱,方才心潮起伏之下,有些受不住,便昏厥過去。」
眼見皇帝就要大怒,女醫連忙說道:「奴婢已經給公主施針,想必片刻就能醒來。」
李肇聞言才鬆了一口氣,上前幾步做到昏迷的平遙公主身邊,「攏煙,你形影不離伴隨公主,可知公主心中到底有何心結?」
攏煙輕聲答道:「回皇上,公主身子虛弱,尋常不能外出走動,身邊親近的人少,您國事繁忙,也不能常常來陪伴公主,只有大殿下會時不時來跟公主說說話,今日殿下大婚,公主便覺得,往後殿下有了皇子妃,以後還有會孩子,能顧著她的時候便少了,多思多慮之後,便做了夢……」
李肇聽的直皺眉頭,「做了什麼夢?」
「公主夢見了賢妃娘娘,要帶她……到那邊去。」
「荒謬!」
李肇有些發怒,但看見平遙公主昏迷之中還皺著眉頭,便心疼起來。嘆了一聲說道:「這孩子可憐。」
攏煙站在一旁,看了平遙公主一眼,見她似乎就要醒來,說道:「皇上,奴婢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說。」
「可是為了公主?你說。」
攏煙欠了欠身,說道:「公主殿下最大的心結不過是害怕被冷落,苦於沒有親近之人陪伴……皇上,何不為公主尋一駙馬?」
「駙馬?」李肇一皺眉,「公主病身不愈,朕還從未想過此事。」
攏煙道:「奴婢知道皇上的顧慮,但皇上想一想,公主身邊有了親近之人陪伴,從此與駙馬舉案齊眉,便也去了心病,身子說不定就好了呢?」
「此言也有道理。」
正說到這,平遙公主幽幽轉醒,看見李肇,委屈的喚道:「父皇……」
李肇放低了聲音,說道:「傻丫頭,不過是個夢,也值得你哭成這樣?」
平遙公主抽噎道:「平遙雖然也很像見到母妃,可平遙也不想離開父皇,離開皇兄……」
「盡說些傻話,那夢,也不過是你多想了,你母妃怎麼捨得讓你年紀輕輕就舍離人世?」
平遙公主心結未解,怎麼勸也無法開懷。
李肇心中琢磨,駙馬一事興許可行。他輕聲細語安慰了一會,說道:「你早些休息,待你好些,父皇帶你出去玩。」
平遙眼睛一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