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言•宮斗 >暴君爹爹的團寵小錦鯉 > 第一卷_第364章 彼岸花的花期過了

第一卷_第364章 彼岸花的花期過了

2023-11-18 14:33:06 作者: 貓魚子
  燕乘一襲黑衣,身上沾了許多人的血,就連臉上的血跡也宛如方才才沾染上去的。

  他站在那些被關押的人面前,猶如審判惡鬼的閻羅。

  她雙手雙腳被套上了鐵鏈,被他的人死死困住。

  少年緩緩轉過身來,那可怕的模樣讓她心裡越發恐懼。

  燕乘眸中帶恨,一步一步走到她身邊死死捏住她的下巴,身上傳來的疼痛感讓她不禁臉色難看。

  他是要將自己置於死地。

  燕乘用力掰過她的臉,語氣陰沉得可怕:「可瞧見了?這些人用過的刑,我會在你身上都試一遍。」

  聽聞,女子微微睜大雙眼,方才那些人痛苦的樣子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中,她想起便覺得心裡發怵。

  然而此刻悽厲的叫聲在牢中久久不散,她宛如來到了地獄一般。

  女子心中一狠,忽然沖向了燕乘,雙手撕扯他的衣裳,眼裡帶著祈求。

  「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給我個痛快,求求你……」

  燕乘心裡不屑,眸子越發狠厲,他狠狠甩開她的手,將她扔到了一旁。

  「我怎能捨得讓你死?我會讓你好好活下去,在這牢中一直到老死。你每日要受盡這些人所受過的折磨,直到老死。我要讓你一生都活在痛苦的煉獄中。」

  話落,燕乘上前,未做半分猶豫,將她的手指給踩斷,可下一刻,卻又讓太醫救了回來。

  但救了回來,卻又陷入了無盡的折磨之中。

  燕乘雖殺了所有人,也讓殺了燕司翎的人受到了慘痛的代價,可他心裡卻無半分報復的快感。

  他冷眼望著眼前的這些人,眸中毫無波瀾。

  大抵是他麻木了,竟覺得做這些事宛如吃飯一般索然無味。

  可是每每想到母妃和小胖墩的樣子,他心裡卻扯得生疼。

  燕司翎出了地牢,卻被匆匆趕來的將軍給帶了回去。

  「不好了!不好了!二殿下,小殿下……小殿下出事了!」

  聽聞,燕乘發了瘋一般朝燕司翎的屋子裡趕。

  可他到時,卻瞧見南越雙眼無神地癱倒在燕司翎的榻前。

  身邊的人低了頭,眸中帶著難過之意。

  「阿翎。」

  燕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崩潰向前喚著燕司翎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

  「要是我還能再活一次該多好呀。」

  燕司翎生命中的最後一刻,他心中便是這樣的願望,可是他醒不過來,宛如有人把他給帶走,他好像回不去了。

  數月前,北燕皇宮裡,燕司翎同皇后坐于楓樹下,瞧著楓樹落下的樣子,他忍不住問道:「母后,楓葉這是死了嗎?所以才會從樹上落下來。」

  聽聞,皇后敲了敲他的腦袋,語氣輕柔:「它只是到了結束的時候罷了,世間萬物,都有離去的時候。」

  小胖墩不解:「那它知道自己死了嗎?」

  聞聲,皇后沉默良久,她拾起一片枯黃的楓葉。

  「大抵是知道吧,萬物臨走時,總會有預感。」

  小胖墩似懂非懂:「那人離開的時候呢?是不是也有感覺呀?」

  皇后輕笑,羽睫下帶著一抹沉重。

  「人死之時,能清晰聽到身邊人的聲音。或許他會知道,自己在意的人究竟有多難過。若是自己死了,他們該多絕望。」

  「……」

  燕司翎的意識漸漸消散,腦海里迴蕩的,是南越的哭聲和燕乘無助的嘶吼之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好像……

  看到母后了。

  ……

  南越抬頭看著一望無際的黑夜,恍然間走到了燕司翎中箭的那個宮殿中。

  殿中到處都躺滿了屍體,血濺得到處都是。

  不知為何,他第一次厭惡殺人。

  南越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大殿中心,可恍然間他所瞧見的,是一具具染血的屍體,他想走出這片血腥之地,可是他宛如被困住了般,閉眼都是染了血的屍體。

  南越跌走亂撞,他不知怎麼了,宛如陷進了一片血泥濘中,他想離開,卻怎麼也無法走出。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江湖神醫匆匆趕來,瞧見殿中南越像沒了頭的蒼蠅般來回亂撞,他瞧著他這般,莫不是失心瘋吧?

  「太子殿下!您回來!」

  南越被他給搖醒,若是他再這麼下去,可就危險了!

  江湖神醫雖然將南越給喚醒了過來,可是眼下他卻雙眸空洞,滿是頹喪。

  良久之後,小少年才慢慢回神。「我無礙。」

  說罷,他便任由手下的人將他給帶了出去。

  冥冥之中,他忽然想起那晚同燕司翎在月色下的模樣。

  他好像才意識到,原來那一晚是最後的告別。

  原來第二次見面,是這個染血的夜晚。

  若是他一開始便沒有答應送他來翎花,或許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夜色朦朧,一場雨洗刷了城中的血跡。可也帶走了不該帶走的人。

  卯時,一襲紅衣闖進了翎花,而後帶著懷裡的寶貝離開了那片是非之地。

  ……

  翌日,燕乘呆坐於翎花城牆之上。

  「殿下,這裡的消息已經全數稟告於皇上。可這消息恐要三日後才能送到。」

  燕乘沉吟:「三日……也好。明日便是雲家娶親之日,這些消息帶去皇城也不好。」

  將軍看著燕乘的樣子,欲言又止,有些話他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殿下,您日後有何打算?」

  聽聞,燕乘的目光暗淡了幾分。

  「翎花城如今已被北燕攻下,便是北燕的城池。我同父皇說,我便守在這。」

  聞聲,將軍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接下去的話該如何說下去。

  兩人相顧無言,城門口處,南晉的人出城。

  「殿下,南晉太子昨日染了風寒,今日便匆匆回去了。」

  將軍目光落在那隊人馬上,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

  不知為何,總覺著有種荒涼之感。

  燕乘輕聲低語:「走了也好。」

  夕陽落下,拉長了兩個少年的影子。燕乘站於城牆,輕風吹打在身上,他的目光也越發迷茫。

  抬眼望去,身邊的彼岸花敗了。

  他一直自詡為彼岸花,花開得越艷,他的生命流逝得便越快,彼岸花乃是用他的血所養。

  來時他便不打算活著回去,他想讓彼岸花開滿翎花城,用他們的血嬌養。可它卻過了花期,他活下來了。

  但原本該活下來的人,卻走了。

  ……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