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城門對決

  「不會，」鬼首想都不想給了一個否定回答，按著陰柔男子的手，淫魅道：「小寶貝，你是不是吃醋了，酆無極與幾十個妃子已經融合了幾百年，北疆鬼世子若是少典，人間怎會人丁枯竭，還能偏偏等到寵幸了七十二妃才恢復人間氣運嗎？你就別吃醋了，等那鬼世子來到冥界與本鬼首雙修，一切就再清晰不過了。這是本鬼首對他最後的考驗，一旦過關北疆可排除一切嫌疑，本鬼首還要指望酆都替冥王滅了西沙鬼城呢。」

  「好吧，既然鬼首相信他，卑職也就沒什麼說的了。」

  陰柔男子小貓般依偎在鬼首的懷裡，貪婪地吮吸鬼首身上的陰魂氣息。

  陰森詭異的鬼首府詭異聲聲，霧瘴流轉。

  ——

  聽說鬼世子遭遇伏擊，宗靈宮陰寧咧嘴笑了半晌，眼巴巴看著世子笑夠了，一旁等待的鬼差才接著說下一句：「只是泰煞宮餘孽忒沒用，連那酆無極毛都沒傷到。」

  「你他媽說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本世子這不是空歡喜一場嗎？」

  世子陰寧狠狠踢了一腳趴在地上的額鬼差，揚手將掛在牆上的銀色世子袍召過來，利落披在身上，從世子府直奔宗靈宮東城門，酆無極此時應該就在城門出。

  陰寧暗號傳令將酆無極擋在門外，要在城門外給那個同為世子的一個下馬威，以顯示他陰無底的膽量，誰都不敢招惹的酆都世子，他陰寧一定要招惹一番，即便上不了那死鬼的姓名，傷個胳膊腿也是不錯的選擇，日後傳到冥界也是個不小的談資不是。

  這邊酆都鬼世子舒舒服服躺在沒人懷裡，根本沒睜眼。

  可能跟隨在巡遊隊中的陰魂，有一個算一個都會認為世子殿下這幾日都在享美人雨露，樂此不疲。

  只有七十二妃知道，除了享美人雨露，這位荒誕的世子殿下，即便是躺在她的懷裡都在吐納氣息，積蓄魂力，甚至在九兒睡夢中偶爾睜眼都能看到世子殿下身上的魂力在不斷流轉錘鍊，這個變態的世子殿下看似敗類一個身無城府，但越是接近越覺得有好些方面，他是個「精英」，不管任何事執著起來甚至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轎外又起風波，九兒感到了陰風驟變的虛空，有數百名陰魂擋在了巡遊隊前。

  「世子，轎外又有麻煩了。」九兒輕語一聲，不知為何用的是女人的柔聲細語。

  世子並沒有睜眼也沒有做聲，還在吐納氣息，安然地躺在九兒懷裡，像個孩子一般嘴角還有淡淡的笑意。

  九兒輕輕將鬼世子額前的一縷亂發撩起，盯著懷中極俊極壞的鬼世子悄然一笑，輕聲說道：「大將風度啊，即便是冥王駕到，世子也不會卑躬屈膝吧，可怎就應了那老妖婆雙修之事了呢？我的少典！」九兒知道鬼世子並未睡著，這一聲「少典」不知他會做如何反應。

  酆無極猛然睜眼，怪異地仰視九兒的眼眸：「你叫我什麼？想你那位帝君想瘋了吧？竟然叫本世子少典？」

  九兒淺笑不語，是啊 ，照常規推斷酆無極不可能是少典的陰魄所化，如是帝君即便只剩陰魄也絕不可能荒誕淫邪到酆無極這個地步。鬼世子與少典能搭上邊的只是他這份從容與城府，但這些不足以讓九兒認定他就是少典。

  讓九兒認定鬼世子與帝君有關的是……自從大婚以來沒日沒夜的纏綿不絕這種黏人的方式和神域大婚帝君與九兒日日溫存如出一轍，近萬年的夫妻，數次融合，九兒怎會認不出那曾經的感覺，只是她還不敢百分百肯定自己的答案，鬼世子那百十來個小鬼崽子讓任姒實在找不到合理的解釋，若是少典，即便他萬年沒有女人，一時把持不住，也絕不可能與鬼魂生子的，這是關係到神域存留的安排，人祖與鬼魂生子，那還有什麼人界了？

  「為何認定我是少典，快說？」酆無極好奇地坐起身來。

  九兒魅然一笑，大婚以來，這是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嬌羞，剛才那一聲「少典」，其實也是在試探，只要酆無極不親口承認他就是少典冥界的陰魄所化，九兒就不敢百分百得到答案。

  或者說即便是少典，以酆無極冥界行事作風，帝君這七分陰魄與帝君本人也相差甚遠，是失去本真的少典，惡得不能再惡的帝君了，若真是這樣，九兒接下來又該怎麼去喚醒他呢？

  那幾十個鬼崽子九兒怎樣去處置呢？滅了他們的魂魄？又怎麼向他們的母親交代啊？七十一位有嬌女戰士，曾拼了性命去護她們的女帝陛下，而她們的女帝陛下潛入冥界滅了女戰士子女的魂魄，即便那是些陰魂子女，在母親的眼裡同樣是心頭肉啊，可若不滅了他們，等他們也娶妻生子，人鬼兩界再分不清了。

  少典，你是給本宮出了一個難題啊，難道本宮要做那千古罵名的九天娘娘嗎？

  「說呀，為何認定本世子是那九天之上的帝君？我和他很像嗎？」鬼世子來了興致，捧著九兒小臉一遍遍親吻著，喃喃低語：「本世子雖不是九天帝君，但早晚有那麼一天，會成為冥界帝君，到時候你們就都是冥妃娘娘。」

  九兒知道，酆無極的這個你們包括酆都城的那七十一位妃子，任姒稍有不悅道：「殿下那七十一位妃子和本宮誰在你的眼裡更重要些？」沒想到她九天娘娘淪落到與自己手下的女戰士比較的地步。

  鬼世子魅然壞笑：「小女人，都要在本世子這裡討個高低，放心，你和她們一樣重要，雖然小七十二尚未給本世子生個一兒半女，但那不是早晚的事嗎？本世子不急。」

  萬萬沒想到酆無極是這般比法，她任姒好像還勉強比過那七十一位妃子。

  陰森詭譎的宗靈宮西北城門上空霧瘴壓城，鬼魂流竄，一股極強的煞氣侵入宗靈宮領地。

  霧瘴流轉間只聽吱嘎吱嘎有聲音從濃霧中傳來，少頃兩扇橫空出現的青銅大門徐徐打開，陰魂鬼魄從大門處灰塵般墜落一地。

  在城門開啟的同時，青銅大門兩側隱約飄出數百名身披大甲的陰兵，手中長矛直指大門中央的那股外來煞氣。

  在陰兵排陣的百米之外立著一位銀袍子少年，身邊兩名白須老者，銀袍少年歪戴著羽冠，手持一柄長戟，嘴裡叼著一根稻草，一雙好看的黑鑽眸子斜視著煞氣之處。

  宗靈宮這邊等待良久，那股煞氣才姍姍顯出隊形，奢華至極的巡遊隊，開路的是兩匹汗血駿馬，馬上坐著一位魅惑至極的黑袍少年，冰霜冷臉卻有一雙冰潤的桃花眼，如玉的耳垂出鑲著一枚黑曜石耳釘，閃閃光焰在少年魅氣之上加了一點點的痞帥之氣，這點氣質與車轎之中的那位鬼世子有一點相像，少年輕笑眯眼，就這麼一眯眼的氣質，令靠近此少年的宗靈城門守軍心頭一動，「好美的男子！」

  與黑袍少年並立的同樣是一位身著黑袍外披銀鱗鎧甲的少年，此少年臉白如玉，泛著點點螢光，虎目圓睜有種說不出的霸氣。

  兩位少年之後是十輛奢華馬車，車上轎攆四壁雕花，烏木漆黑的轎身鑲嵌著顆顆碩大的寶石，與城門詭異霧瘴交相輝映，成現一種詭譎恐怖的奢華氣氛，鍍金帘子上繡著一大片一大片的曼珠沙華，車簾緊閉。

  在城門出站立良久的宗靈守軍忍不住惦著腳尖向馬車內部張望，這樣豪華的巡遊隊，不知十輛馬車內坐了什麼樣的人物。

  只有九兒知道，後面那幾輛馬車除了偶爾鬼雀沙白或者是煞一坐進去，大多數都是空的，鬼世子說了，這些馬車是返迴路上用的，走一趟冥界全域，怎麼的也得讓各部鬼域出點血，把好東西獻上一些不是。

  城門督首是一位披著漆黑大甲的中年男子，督首將右手長槍換到左手，催馬上前兩步，向這邊的煞一喝聲喊道：「這位就是酆都鬼世子酆無極了吧？早聽說世子殿下好容貌，今日一見還是亮瞎了本督首的鬼眼，神仙樣貌啊！本督首稀罕！哈哈……」

  督首狂笑，身後守軍同樣是鬼笑聲聲。

  原以為會激怒「鬼世子」，沒想到「世子」也跟著大笑起來，倒把那邊的督首笑毛了，向後瞪眼揮手，示意屬下閉嘴，督首撇嘴怒道：「好看有什麼屁用，聽說殿下魂力跌落到七境了，連我這個城門督首的魂力都不如了，冥界是靠實力說話的，一個只有七境魂力的鬼世子，早晚會被趕出鬼府的！想到我宗靈宮逍遙，你也配！」

  站在守軍百米後的那位陰袍少年陰寧世子始終沒有做聲，一直在眯眼仔細端詳馬上那位黑袍桃花眼的少年：竟有這麼好看的男子，媽的看得本世子連女人都不想碰了，酆都城這位鬼世子標緻得很呢，怪不然你老妖婆低三下四請這小子去雙修呢。

  只見「鬼世子」輕輕抱拳，連這一抱拳的動作都讓圍觀的守軍心中跌宕不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鬼世子」那粉嫩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