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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羅克珊娜

2023-11-18 13:53:39 作者: 九卿美玲
  「王后叫我墨爾九就行了。」任娰向羅克珊娜,細看那雙眼睛,除了澄澈,還有一絲絲的別的東西。

  「女祀這是要到哪裡去?」

  「我去運動場,王后也一同去嗎?」任娰恭敬地回道。

  「哦,我還有事就不去了,聽說女祀昏睡了好一段時間,等抽空我去看你。」

  羅克珊娜王后年紀雖不大,說話的口氣卻倒是像一位王后,溫和卻有種威嚴。

  「那我們就去運動場了。」阿帕瑪笑呵呵地向王后說道,看來這段時間她們倆很是熟絡。

  羅克珊娜向運動場向反方向走去,看王后走遠,阿帕瑪看著任娰說道,「王后怎麼會到赫菲斯提昂的寢殿,看樣子還很急,差點撞到你。」

  「你說什麼?這裡是赫菲斯的寢殿?」

  「是啊。」

  任娰嘆了口氣,「也許傳言是真的。」

  「你說什麼,什麼傳言?」阿帕瑪緊盯著任娰的眼睛問道,看得任娰心裡發麻,不管是誰都不願直直盯著自己的眼睛看,阿帕瑪那雙和任娰極其相似的眼眸,只要兩個人對視兩秒,不管是阿帕瑪還是任娰都感不適。

  「看到你的眼睛,我怎麼有種怪怪的感覺,怎麼回事?」阿帕瑪埋怨道。

  「你還不樂意了,你以為我願意看你的眼睛啊?」任娰嗔怪道。

  「女祀大人,我們上輩子不會真是姐妹吧,一見到你就有說不完的話,看你一眼,我就覺得很親切。」

  「應該是,我一定是你的姐姐。」任娰笑道。

  阿帕瑪拍了一下任娰,「你還占我的便宜。」

  「占你便宜你就打人啊,塞將軍的夫人打人了…」任娰喊著,阿帕瑪在後面追打著任娰,兩個姐妹一路嬉鬧著跑到了運動場。

  遠遠的赫菲斯迎了過來,向塞琉古說道,「我就說,阿帕瑪和女祀就像親姐妹一樣吧,什麼都相似。」赫菲斯笑笑地看著阿帕瑪,那種溫情,任娰很熟悉。

  塞琉古並未做聲,淡淡地坐在亞歷山大大帝身邊,他是大帝的近衛軍官,保護大帝是他一刻不曾忘記的事,坐在那裡一動沒動,阿帕瑪倒不在意這些,嬉笑著坐到塞琉古的身邊,坐下來還不忘欣賞地看看塞琉古。

  赫菲斯也坐了下來,旁邊蒙著面紗的美女是他的妻子,看情形兩人的感情不錯。

  大帝身後坐著兩位年紀很輕的女子,是亞歷山大新娶的兩位妻子。

  今天將軍們都帶著自己的妻子觀看比賽,任娰四處觀望,竟不知自己坐到哪裡合適了。

  坐到哪裡都覺得自己像個燈泡,正猶豫呢,身後有人叫任娰,「女祀大人,坐我這裡吧。」

  任娰回頭,是科西馬科斯,任娰像見了親人一樣快步走到科西馬科斯身邊,在旁邊的座位坐了下來,另一側是佩爾狄卡斯。

  女祀向兩位笑了笑,科西馬科斯調侃地向任娰說道,「怎麼,女祀大人找不到合適的位置了,要不選個意中人,我做媒把女祀大人嫁出去。」

  任娰瞪了一眼科西馬科斯。

  這位勇猛果敢的近衛將軍,沒想到也會開這樣的玩笑。

  「將軍,你看別的將軍可都帶著自己的妻子觀看比賽的,你怎麼不帶夫人呢?」

  「夫人今天不太舒服,所以沒來。」科西馬科斯說道,「佩爾迪卡斯也沒帶夫人啊,你怎麼不問他?」

  任娰看看佩爾迪卡斯,心想,這個人還真不習慣和他開玩笑,雖然佩爾迪卡斯如托勒密一樣有個好脾氣,睿智有想法,但和托勒密比,此人心思過於縝密,看不出他的真正想法,大帝倒是很器重此人。

  任娰拍了一把科西馬科斯的肩膀,「你怎麼不說他,讓我說,你夠壞的。」

  科西馬科斯聳聳肩,意思他也不敢,任娰鄙視地撇嘴哼笑。

  比賽場地正在進行的是賽跑比賽,大家都為自己中意的隊員加油,馬其頓將軍口中喊的都是希臘隊員的名字,只有大帝不僅為希臘隊員加油,也在為波斯隊員加油,不論是希臘還是波斯,此時都是他的臣民。

  但是有些時候融合併不是那麼容易,坐在後排,任娰看到了大帝的眼角紋,常年征戰,雖年僅30歲,容貌曾壓倒一眾「小鮮肉」,但現在的大帝卻比任娰見到的現代年輕帥哥們成熟了許多,赫菲斯一直在和大帝交談,他們是真正的心靈相依,征戰十年,龐大的帝國,每時每刻都有棘手的問題要統帥解決,如沒有一個知己傾吐煩惱,大帝不會一路信心滿滿。

  自從返回蘇薩,帝國就遇到了所有王朝初建的問題——打江山易守江山難,亞歷山大一心想讓波斯和希臘融合,軍隊裡加入了不少波斯籍的士兵,他的近衛軍和夥友騎兵也有波斯籍的士兵加入,為了讓一路征戰的老兵能夠安享晚年,大帝將老弱病殘的馬其頓士兵著急到一處,發給他們豐厚的軍奉,命其歸國養老,連回去路上一切需要的東西都給老兵們準備得妥妥的,大帝的貼心不是一天兩天了,整個東征陸上,將士們的事情一直都是他的全部。

  為了讓波斯人看到帝國民族融合的決心,亞歷山大帶頭穿起了波斯的服飾。就是以上一系列的舉措,讓馬其頓以及希臘聯軍極其不滿,他們覺得大帝是在嫌棄他們,倒和波斯人親近了起來,於是希臘士兵鬧起了情緒,罷兵了。

  這件事讓大帝很是傷心,將士們不理解他的用心良苦,拿到現代去評價,亞歷山大的舉措確實是建立新國家的有效措施,但是每個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對於士兵來說,他們的眼界不會放那麼高,他們只想自己的利益,當然這個沒有錯,誰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偉大。

  希臘籍的士兵脫下鎧甲坐在地上示威,任憑大帝怎麼做工作,大家就是置之不理。

  最後大帝淚流滿面一個人不吃不喝禁閉了整整三天,那時候只有近衛和夥友站在他的一邊支持他。

  這麼多年,用亞歷山大自己的話說,自己從未留下任何財產,他把財產都分給將士們,他和將士吃一樣的飯,甚至不如將士們的伙食,有些將士比他講究吃喝,每天大帝都要比將士們起得早,是為了讓將士們安安靜靜地多睡會,他為大家做些必要的事情。他身上的傷比誰都多,在肉搏戰中沖在最前面的永遠是大帝,而每次勝利的分財物的都是將士們,自己一分不留,他結婚,將士們也跟著結婚。禁閉之前亞歷山大將這麼多年的辛苦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戰士們淚流滿面,大帝口中所說的種種不說他們也都知道,但還是站在原地既不言語,也不回到軍營繼續自己的崗位,也不想走,就將在那裡。

  在三天不吃不喝之後,大帝終於起身,挨個叫波斯親信進入王宮,分給他們掌控各旅。

  見到這一情景,希臘將士終於坐不住了,跑進王宮哭著求大帝不要生氣,他們之所以有情緒,是因為大帝把波斯人當親戚,允許他們親吻大帝,為何不把同生共死的希臘人當親戚,從沒允許他們吻大帝。

  也許這是個笑話,但是對於一個將士,神一樣崇拜的統帥,能夠親吻一下他的臉頰,是比戴上金冠都榮幸的事情,這麼一鬧,大帝允許希臘士兵吻他了。

  這一場風波發生在任娰夢入烏爾期間,雖是最後圓滿解決,但也說明了,統領一個軍隊有多難,尤其是融合了眾多民族、不同地域的新帝國,若沒有大帝這般的軍事、政治才能,帝國不會這麼強大。任娰身後看著大帝,心裡自語:辛苦了,亞歷山大。

  「大帝,德莉比娣斯有些不舒服,我們先回寢殿了。」赫菲斯提昂起身,向大帝說道。

  赫菲斯拉著夫人的手向運動場外走去,臨走不忘向任娰笑笑,任娰回以微笑,低頭淚流。

  這一笑將是他最後留給任娰的動態畫面,回去就再也站不起來了,不知道羅克珊娜是不是最後的兇手,也不想知道赫菲斯提昂到底因為什麼大病,作為來世人,不管他怎麼喜愛赫菲斯,任娰都不想改變什麼,是根本改變不了什麼,就讓赫菲斯休息吧,十幾年的戎馬生涯,為希臘聯軍立下汗馬功勞,也經歷生死百戰,該休息了。

  體育競賽第三日,軒野急匆匆找到任娰,「墨九,赫菲斯提昂病了,原來史書記載的都是真的,不知道傳言是不是真的,野史不是說羅克珊娜害死了赫菲斯提昂嗎,因為她懷疑赫菲斯提昂和亞歷山大是戀人關係,亞歷山大對羅克珊娜很冷淡,可能赫菲斯提昂和大帝真的……」

  「真的什麼?」任娰憤怒地盯著軒野,「整天無所事事,倒學會八卦了。」不管是赫菲斯還是大帝,不管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任娰都不允許別人當著自己的面說他們的壞話,「你知道什麼?即便是戀人,那也叫夥伴,你不了解希臘的歷史嗎,就在這一段,或者說在這之前,男人之間的愛情很正常的,他們從七歲就進入軍營訓練,接觸的都是男人,每一個男孩到一定年紀都會接受一個年長的男性情人來照顧他們的,你懂不懂,這是歷史的產物,這個時代沒人把這當成不正常的事情,什麼也不懂侮辱赫菲斯和大帝……」任娰當著軒野的面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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