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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喃喃自語

2023-11-18 12:39:18 作者: 莫念繁華
  茶鋪的老闆這樣說,姜暖想了一下,還是叫下屬破門進去看看。

  下屬拿來了斧頭,對著木板門狠狠砍下,這才砍了一條縫,一股惡臭立即從裡面鑽出來,生生是將離門最近的下屬熏退了幾步。

  姜暖心道,壞了,一定是出事了。

  她奪過下屬手中的斧子,運力掄起砍下,她的力氣要比普通的下屬來得大,兩三下便將木板門破開一個足供一人出入的口子來,他以身作則先進去,又命令下屬將木板門卸下。

  此時沒有了木板門的遮掩,那股屍臭瀰漫開,將圍觀的人熏走大半。

  姜暖走進幾步,便看見一具深度腐爛的男屍倒在地上,其中一個眼球從沒有眼皮的眼眶中掉出來,卻還連著一絲肉,懸掛在臉上,嘴唇不見了,森白的牙齒露在外面,真成了「唇亡齒寒」。

  這樣的情況,讓他不由得以手掩住口鼻。

  男屍旁邊散落著大大小小的瓷片,有的還沾著血跡,由於時間太久,血已經變成很深的褐色,這顯然就是兇器。

  姜暖心中掙扎著要不要讓蘇眠過來驗屍。

  但是休息了一個晚上,但是……心疼情人的溫柔的府尹格格做出了一個決定,她直至現在還是沒有能完全碰腐爛的屍體的勇氣,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堅定理念,決定是楊少樂楊大夫來驗屍。

  楊少樂是被連哄帶騙帶到現場的。

  斜斜的睨了姜暖,楊大夫的不悅可以輕易地從臉上看出來,「為什麼不叫我師兄來?」

  姜暖撓撓腦袋,說,「因為……因為……他人不舒服。」

  「我師兄人不舒服還不叫我去看?」毫不留情地將劣質而幼稚的謊言戳穿,楊少樂上下打量著姜暖,用緩慢的語速問,「該不是,是你對他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什麼叫做奇怪的事情啊。」無力地回擊一句之後,姜暖哀求道,「你就幫我一次吧。」

  「好啊。不過……」楊少樂面上露出了從來沒見過的陰險微笑,他湊到姜暖耳畔,低聲耳語。

  姜暖的面色由白轉紅再轉白,「這樣不太好吧?」

  「這有什麼不太好,不答應也可以,你自己去驗屍,你又不是不會。」

  沒有周轉的餘地,姜暖內心糾結了半刻鐘時間之後,沉痛點頭。

  楊少樂揉揉姜暖的腦袋,說,「乖。」

  「……」由於現在不是得罪楊大夫的時候,姜暖只能任由他把自己的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髮弄得亂七八糟。

  兒欺負完姜暖,楊少樂走到死屍旁,看了一下,道,「這死了有幾天了,竟然腐爛成這樣都沒有人聞到味道麼?」

  「怎麼樣?」姜暖問。

  「而且頭部附近有血的痕跡,應該就是致命傷。」楊少樂指了指地上的瓷器碎片,道,「兇器就是這個了。死亡時間太長,只能從腐爛的程度來推算,死亡時間大概是八日前。」

  「八日前……」姜暖沉吟片刻,道,「會不會是同一夥強盜做的?」

  「很有這個可能性。」寒保鏢看著那具腐屍道。

  姜暖環視屋內,在門的正對面,是一條長櫃。他走到柜子後,見柜子的格子都被打開了,裡面只剩下幾個銅錢,而帳本丟在地上。

  而且長櫃後的架子上放置得幾樣瓷器玉器都放得好好的,沒有任何被破壞或者被盜竊的痕跡。

  裝飾品的價格應該都不太低,為何卻都留著。如果是強盜的話……姜暖走前幾步,突然踢到什麼東西。他定睛一看,那是一塊他十分熟悉的長方形石塊。

  姜暖皺起眉,俯下腰,猶豫了許久,才撿起來。

  果不其然,是一枚印,卻不是桃源居士,而是一個「軒」字。

  「方軒……?」姜暖能聯想到的只有這個名字,如果是方軒的印,為什麼會在這裡?

  真的是方軒嗎?

  「姜暖!」楊少樂突然叫起來,聲音急促。

  姜暖連忙將印收起來,問,「怎麼了?」

  姜暖從櫃檯後面走出來,卻看見熟悉的藍色身影蹲屍體旁,正認真的看著死者。

  淡金黃色的陽光籠罩著他,亮晶晶的,十分耀眼。

  「怎麼,看得都不會說話了嗎?」楊少樂促狹道。

  「他真的很好看。」姜暖以肯定的語氣說。

  楊少樂臉上抽搐了一下,「我知道我知道,想炫耀了吧?」

  「哪有。」被說破的姜暖臉色一紅,趕緊岔開話題,「你剛剛叫我什麼事情?」

  「在死者的手中有所發現。」楊少樂道。

  姜暖連忙追問,「在哪裡。」

  「在死者手上。」

  「……我是說東西在哪裡?」姜暖將問題重敘了一遍。

  「而且在死者手上。」楊少樂也很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然後嘲笑道,「難道你不知道很多東西腐化之後會黏在屍體上面嗎?」

  「……」

  姜暖不在理會楊少樂,走到蘇眠身邊,挨著他蹲下,用甜膩得可以擰出蜜來的聲音說,「你怎麼來了,不休息一下?」

  蘇眠轉過頭來,瞥了她一眼,俊美而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什麼。

  嗚……好可怕,果然生氣了嗎?她悄悄地往旁邊移動。

  楊少樂不知什麼時候湊到了她旁邊,悄聲說,「格格,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格格哀怨地瞅著面無表情的蘇眠,對楊少樂說,「我咋知道。」

  這這小媳婦一樣的眼神就是旁觀的楊大夫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真不知道你這是怎麼壓倒這座冰山的。」

  「嗚……我也不知道啊。」其實姜暖挺無辜的。

  「算了算了,現在也不是你和他談情的時候。」

  此時楊少樂隨手拿起一支木筷,壓下腐屍的右手手指,道,「你看,就是這個。」

  而且死者手心靜靜地躺著一段紅色的綢帶,帶子兩頭的斷口,一邊有用火燒過以防止絲線開散,另一斷口並不能說十分平整,也沒有火燒過痕跡,帶子本身被拉長過,有些變形。

  「是因為爭奪什麼東西才被殺的,而且兇手起碼有兩人以上。」姜暖推斷道。

  而且死者的致命傷在後腦,和他爭奪的過程,是不可能還到他身後拿瓷器砸他,從地上散落的碎片數量和大小來看,這個瓷器也不是一手便可以舉起來,除非是楚霸王再世。

  是什麼東西呢?與方軒有什麼關係?

  如果真的是強盜殺人,為什麼會有刻有「軒」字印章出現在現場,雖然說不是沒有同名的可能。

  只是先是「桃源居士」的印章,現在又有「軒」字印章,桃源居士席如玉與方軒之間的關係又十分微妙。

  姜暖晃晃腦袋。

  她站起來,拿出刻有「軒」字的印章,對寒保鏢李小四等人說,「我在櫃檯後面發現了這個印章。」

  她拿出帶在身上的兩枚「桃源居士」的印章,「這個也是在最近兩起案件中,在死者身上發現的。」他將整件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此時眾人聽完之後,各自沉思。

  大約半盞茶的工夫過後,賴司司率先開口道,「席如玉與強盜勾結,先是詐死,後拐騙方軒,搶劫他的財物之後棄屍青州湖 ,又將自己的印章放在他身上,企圖混淆視聽!」

  這聽頗有道理,可是姜暖略一細想之後,道,「但是不對,方紫婷一看見那枚桃源居士的印章,就幾乎肯定死者是方軒,為什麼?因為方軒帶著那枚印章在身上很久了,再者如果席如玉是兇手,不可能留著一枚可以證明自己身份在死者身上。」

  姜暖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她兩日有餘,再加之這兩日來,蘇眠對她有些冷漠,讓她頭疼病又復發了,不得不抱著腦袋,哼哼唧唧去找楊少樂,雖然他不太想見到楊少樂。

  「這是肝陽亢逆無以制約上炎頭目。」楊少樂連脈都不把,說,「上次也是這樣。最近又睡不好了?」

  姜暖點點頭。

  楊大夫撿了幾種藥材,放入藥鍋中慢慢煮,又道,「上次答應我的事情呢?」

  「現在頭疼啊,是病人,有你這樣對待病人的大夫嗎?」姜暖繼續抱著腦袋裝病。

  「不要裝可憐。」楊少樂毫不留情地說,往小火爐中添了一把豆杆。

  「不……不就是那麼回事嗎?」姜暖本來因為肝火太旺而紅紅的臉更紅了,「其實我也記不太清楚。」

  楊大夫說話慢里斯條,卻不容拒絕,「記不太清楚?」

  姜暖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就是……就是……他把我帶到他房中後,我就迷糊了,到現在什麼也沒有想起來。」

  「……」楊大夫上下打量著他,突然問,「你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

  「沒有啊,就喝了一杯他拿給我…的……茶……」姜暖說著,終於頓悟了,「你是說……他給我下藥?」

  「估計就是那茶了,不過我還不知道師兄竟然如此熱情如火給你下藥。」

  此時蘇眠在停放屍體的地窖中打了兩個噴嚏,喃喃自語,「太冷了嗎?」

  楊少樂想了想之後,說,「不對啊,他怎麼會下藥呢。」

  太過直白的話語讓姜暖再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火燒火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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