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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面如土色

2023-11-18 12:39:18 作者: 莫念繁華
  姜暖冷哼一聲,「怎麼,踩上自己布置的致命陷阱感覺如何?」

  聞言柳福貴抬起頭來,臉上浮現出詭怪的微笑,「這此話怎講?」

  姜暖也不多廢話,將手伸到他眼皮子地底下,「敢說這個不是你搞的鬼?」

  「哈哈,花櫻格格可真真明察秋毫,興許是那船家倒了油瓶,怎麼是我搞出來的?」

  柳福貴這會子還有心情去調侃姜暖,姜暖不怒反笑,道:「是,你怎麼知道是在船上蹭到的?」

  此時霎時,柳福貴面如土色。 姜暖卻不善罷甘休,追問道,「你與玉瑙不是情人麼?害她枉死,是何緣故?」

  姜暖一雙眸逼視著柳福貴,叫柳福貴覺得壓迫。

  柳福貴心知事情已經掩蓋不住,又看那玉瑙屍身臥在那裡,不由悲從中來掩面哭道,「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

  「怎麼迫不得已?」姜暖一眼看穿他的哀兵政策,不為所動。

  「那個婊 子…….!」柳福貴見此,也懶得再裝,道,「都怪她不知丑,才讓我起了殺心!而且那個女人竟然要我明媒正娶迎她進門,還要與我平分家產,卻不把恩客送她的珍品拿出來,全是要占我便宜。」

  姜暖追問道,「那柳袁氏的死呢?」

  「。柳袁氏她表面上賢良淑德,三從四德倒背如流,背地裡給我戴了綠頭巾,又占著娘家面子大,擾我與玉瑙的好事,她死有餘辜!」

  「你是雇陸胡安殺的吧?」

  「我用你在桃花林里找到的那一雙鐲子,換了柳袁氏一條性命。」柳福貴陰惻惻地笑了,道,「而且玉瑙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哄得他說出埋鐲子的地點。」

  「柳袁氏手中的那一對,是假的?」姜暖問。

  「對。」

  「也難怪在死後沒有被帶走.來人!」姜暖大手一揮,「掘地三尺,也要把那雙鐲子找出來!」

  柳福貴一聽,倏然睜大眼睛:「你!原來你根本沒有找到!」

  姜暖揚起唇角笑起來,甜如蜜糖,「但是我沒說我知道,這可都是你告訴我的啊。」

  「哈……哈哈…….」柳福貴笑了。沒想到這姜暖竟然這樣試探他,而自己就這樣什麼都招了。

  姜暖道,「你莫笑了。」

  柳福貴不理他,一聲一聲悽厲地笑著,

  姜暖揮揮手,讓人給他上了枷鎖,押著回衙門。

  此時月兒高高掛著,一片銀輝散落在海面,被海浪拍成碎片,在波濤中蕩漾著。

  蘇眠與姜暖並排走在無人的碼頭,稍帶著涼意的海風將兩人的頭髮吹得糾纏在一起。

  「你下了個大賭注。」蘇眠偏過頭問他,眼睛裡好像也藏了個月亮,明亮剔透,攝人心魂。

  姜暖心情似乎極好,道,「我不如此,怎麼叫他招供?」

  「那要是他否認了你怎麼辦?」

  「矣?」姜暖被問住,一時倒是愣了,好一會,才喃喃地說,「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涼拌。」

  「……你還真是……」蘇眠話還沒說完,姜暖卻湊了過來,問,「蘇眠,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還等不及他回答,姜暖已經捉住他的肩膀,嘴唇貼上去,舌尖將一雙薄唇細細描繪個遍,然後輕輕撬開牙關,纏住柔軟的舌頭。

  這姿勢漸漸變成擁抱,蘇眠勾住姜暖的脖頸,姜暖摟緊他的腰,親密無間。

  也不知是誰人在唱——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柳福貴被收監定罪後,姜暖倒是閒下來每日無所事事,倒有些不習慣了。

  而且每每去尋蘇督軍,也總是吃個閉門羹。

  李小四說,蘇督軍他才出去一天,格格您都快把先生的門檻踏成平地。

  姜暖好不尷尬,摸摸腦袋回到書房。

  而且案卷放在桌上,人卻是托著腮看著窗外草長鶯飛。

  正是三月底,夏初臨,窗下的桃花也快敗了,零零落落幾個花苞掛在樹枝上,到叫姜暖看出興致來,提起筆,在紙上畫出一枝墨桃花,畫著畫著,不知不覺,在紙上寫了筆畫風流的字——無情有恨蘇眠,月曉風清欲墮時。

  似乎細微的相思不知不覺間從筆端勾勒出來,姜暖頓時感到心中越發沉悶。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姜暖為這相思思斷腸的時候,外頭信使送來一封信,姜暖想不起來這時候有誰會寄信給他。信上方寫著「花暖親啟」。

  「哎?」姜暖將信端詳片刻,道,「這您是不是送錯認了?這裡沒叫花暖的。」

  信使一臉肯定說,「沒有!要不格格您再想想?和您一樣也信楚,指不定還是您親戚。」

  「怎麼可能,這裡就我一人姓花。」姜暖拿著信,把玩了好一會,突然一拍腦袋,頓悟了,「我知道花暖是誰了,那是我啊,那花武不是給她取了個字暖!」

  信使:「…….」

  這姜暖想了老長時間的「花暖」,不巧,正是她的表字。

  而且不記得自己表字,也不能全部怪她,姜暖已經很久沒看到或者聽到有人稱她表字,拿到信的時候自然是迷糊了一下,咳,雖然忘記自己表字這種事情真的世間罕有。

  不過閒話休提,姜暖收到的信是什麼信,為何會寫著那個連他自己都忘了的表字?

  此時他拆了信,一路掃下來,寫信的人,竟然是花府大學士南宮悅,說他年事已高,故辭官歸故里,準備回青州安度晚年。

  而且說起來,南宮悅和姜暖還有一段師生緣。

  對於姜暖來說,南宮老什麼都好,唯有一點,讓他避如蛇蠍。

  幾日後,南宮悅來了,但是很不巧那天剛好蘇督軍也回來了。

  姜暖邊捶胸頓足,邊要去城門口等南宮到來。

  走到半路,見遠處一陣塵煙飛揚,疾馳過來一匹五花駿馬,馬兒奔到姜暖身邊停下了,自馬上下來一個錦衣少年,年及弱冠,眉目秀美,色若春花。

  姜暖見這少年十分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少年卻笑起來,道,「楚阿呆,你還認得本少爺不?」

  姜暖愣了愣,這外號,實在是很久沒有聽見,會叫這外號的,怎麼想到只有一人而已!

  姜暖驚喜地叫出來,「小鬼!竟然是你!」

  正說到姜暖要前往城門迎接辭官返鄉的南宮大學士,半路上卻遭人攔下。

  而且攔的人,穿著綠色的軍衣,腰間繫著綴珠繡帶,還垂著一個通體青白色的玉佩。一張俊臉若桃花,兩道劍眉似墨染,端是個風流人物。

  這少年家將姜暖肩胛一拍,笑說:「花櫻,你還認得本少爺不?」

  姜暖將人上下打量透,又聽他這樣稱呼,頓時明白過來。

  這人正是南宮家單傳大少爺——南宮羽。

  「小鬼!」

  南宮羽南宮大少可不樂意了,道,「本少爺我今年雙十有一了。」

  姜暖可不在意,伸手摸摸他的頭,眉眼溫柔,道,「你高了。」

  南宮羽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道,「那當然,我們已經五年未曾見面,說來你也變了許多,我就不明白,這青州督軍府有比做我們南宮家的媳婦更好麼?」

  而且此話一出,讓姜暖瞬間黑了臉,她狠狠瞪南宮羽一眼,道:「你莫要亂說!」

  「本少爺怎麼亂說了?」南宮羽可不饒,道:「我當時我可聽得仔細,我爹讓嫁給大哥,但是你一直推拒,後來我爹問你,是要嫁給我大哥還是到這青州來,你毫不猶豫便選了青州。」

  「南宮羽!」姜暖不知這段話叫南宮羽聽去了,十分窘迫,低斥一聲,才叫南宮羽閉了嘴,他道,「這事早就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麼?何況你大哥也已經娶了罷?」

  南宮羽道,「還未曾,大哥二十歲時候,是有媒人來提親,本來說得好好的,怎麼知道祖父在那年病逝,大哥與祖父感情向來好,為此他堅持要守孝三年,好不容易三年滿了,他二十三歲那年,我娘親又去了,又是三年守孝,大哥那性子又倔,他想做的事情,誰攔得住?」

  「這樣……」姜暖一聽的淵源,不由感嘆一下人世無常,好不容易回復成笑容,道「 南宮先生呢?」

  「爹在後面。」

  「走吧。」

  似乎故人重聚首,無非是抱頭痛哭,再嘆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云云,在此不提也罷。

  但是只說那姜暖,終於將南宮家百來人口安置好,再吃那接風宴,喝得酩酊大醉,搖搖晃晃走回青州督軍府,邊走邊賭咒,下次再也不喝酒。

  但是回到督軍府時候,督軍府的大門沒有疑問的已經關了。

  姜暖坐到石階上,一根一根揪自個頭髮玩。

  此時夜風猛烈地吹起,遠處一聲春雷悶響,雨千絲萬縷自天上落下,猶如銀絲般將天地連成一體。

  姜暖抖了一下,抱著膝蓋縮長糰子模樣。

  果然她姜暖是和水犯沖,大半夜竟然也能下起雨。

  此時門吱呀一聲開了,姜暖有些迷茫地看著過去。

  蘇眠一身白色衣衫,站在那裡,手中抱著一件披風,他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姜暖如若無聞,低下頭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醉蒙了?」蘇眠走近了,小心翼翼將姜暖裹入披風中,「真是…..呆子一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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