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滅教興國

  兩個值夜的小太監看到何用，忙小聲請安。

  何用點頭道：「太子昨晚傳喚你們了嗎？」

  「沒有。」

  「有什麼動靜沒？」[

  「沒有，十分安靜。」

  何用聽得夜都沒動靜，也有些不知該如何進退了。

  太子人獨居時，早早的便會起床練武，他也要早早的進去伺候。只是昨日太子心情不好，可能睡得晚，今天或許需要補覺。

  何用猶豫了陣，還是決定在殿外候著，免得打擾太子休息。

  果然，等了片刻，太陽已經升起，殿卻還沒有動靜。

  日上三竿，殿才響起腳步聲。

  何用慌忙吩咐太監準備伺候太子洗漱，同時準備早膳。

  晁勇出的殿，看日頭已經爬到半空，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何用看到晁勇眼的血絲，也知道太子昨夜沒有睡好，忙道：「剛剛報了巳時。」

  太子宮有銅壺漏刻報時裝置，因為體積，並沒擺在延福殿，不過宮有專人報時。

  說話間，小太監已經端了水來。

  晁勇洗漱完，早膳便也送了過來。

  胡亂吃了些，晁勇便帶著親兵往皇宮而來。

  晁蓋已經散了早朝，正在崇政殿處理政事，看到晁勇到來，好奇道：「你可是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嗎？」

  晁勇也不繞彎子，直接道：「先前父皇不是說朝廷國庫吃緊嗎？兒臣找到條財路，可以解決朝廷幾年用度。」

  晁蓋聞言，馬上來了興致，急道：「什麼財路？」

  晁勇笑道：「滅世間宗教。這些宗教愚弄百姓，聚斂了許多錢財。百姓辛苦勞作攢些錢財，卻都被他們騙去揮霍。滅掉他們既能充實國庫，又能避免百姓受騙，豈非舉兩得。」

  晁蓋沒想到晁勇居然把意打到宗教頭上去了，愣了愣，道：「所有宗教？」

  晁勇點頭道：「恩，都是些騙子罷了，摩尼教這種不安分的宗教更是屢屢煽動百姓作亂。不利朝廷統治，滅了也省心。」[

  晁蓋也不傻，稍思忖，便道：「方百花出事了？」

  晁勇點頭道：「百花被呂師囊殺了，昨晚我回宮時。石寶和方傑給我報的信。」

  「可惜了，個好女子。」

  晁蓋嘆了口氣，道：「滅了摩尼教為方百花報仇，我沒意見。但是其他宗教，尤其是佛道兩家，信徒眾多，恐怕會出亂子吧。而且有那許多神仙、菩薩。斷了他們的香火，恐怕他們會降下責罰吧。」

  晁勇搖頭道：「天上沒那麼多神仙，他們供奉的東西基本都不存在，即使有些是真的。神仙也用不著享人間香火。如果神仙離了人間就不能活的話，那他們也不能叫神仙了。」

  晁蓋以前對佛道兩家多少還是有些敬畏的，此時天下宗教要還是佛道，如果儒家也算宗教的話。儒家的勢力還要高於佛道。若不信鬼神，他也就不會去搶那鎮鬼石塔。也就沒有那托塔天王的諢號了。不過聽的晁勇說以前敬畏的東西居然都是假的，心便不由騰起股怒火了。任誰知道信仰了多年的神仙，只是堆泥土時，也會火冒三丈。

  不過做了皇帝以後，晁蓋也沉穩了許多。並沒拍案而起，而是想了想，才道：「三武宗都曾滅佛，但是也沒有把佛教滅了。我們想要滅掉所有宗教恐怕做不到吧。」

  三武指的是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宗則是後周世宗，這四位皇帝在位時，都曾因為佛教聚斂了許多錢財和佛教之人不守戒律等種種原因滅佛，也是對佛教影響最的四次滅佛事件。

  晁勇道：「即使他們滅佛沒有成功，也都從佛教得到了巨的利益。而且只要堅持的時間長，即使徹底滅不了他們，也能讓他們傷元氣。父皇正值壯年，還可以在位幾十年。兒臣日後不繼位，也可以盯著下任皇帝，兩代皇帝禁止宗教傳播，部分教義也就失傳了。我們還可以給後世子孫定下規矩，嚴禁宗教傳播，幾代皇帝之後，便是再有人想傳教也就人信了。那些宗教也不知累積了多少代財富，若是滅了他們，必然可以供應朝廷幾年用度。」

  晁蓋聽得晁勇這般說，也是為心動，點頭道：「佛道兩家的財富世人皆知，不然宋朝也不會向他們售賣度牒了。三百貫張度牒，鄉下地都捨不得買。」

  度牒除了是出家人的合法證明外，也有許多好處，免除丁役錢，出入不用再開路引。因此許多商人買度牒方便行商，也有財買來避稅。

  晁勇冷冷道：「度牒便是朝廷和那些騙子起詐騙百姓錢財的證明，若是皇帝信那些神佛，他們也不敢賣這度牒了。尋常百姓年也存不下幾貫錢，那些僧道卻能輕易拿出三百貫買張紙，也不知他們詐騙了多少百姓血汗錢，才能這般豪奢。他們對百姓的詐害也不遜於貪官污吏，我晁家既然得了天下，便不能再讓他們繼續詐害百姓。」

  晁蓋最恨的便是詐害百姓的人，被晁勇這番話說的也是熱血上涌，馬上對身旁伺候的太監道：「去請兩位相、參知政事來。」

  說完，又補充道：「還有戶部尚書。」

  「遵旨。」

  晁勇看著太監出去，問道：「父皇準備何時廢相？」

  晁蓋笑道：「過了秋吧，讓他們也歡度佳節，然後再下旨。」

  晁勇也意問刑部和工部尚書的人選，倒是對江南的局勢更感興趣。晁勇回京，時遷便向晁勇做了匯報。但是時遷掌管的暗探勢力現在要滲透到了京東、東京、河北、京畿地區，江南地區的情報則是朱貴等負責四方消息的酒店派收集，這支勢力卻是晁蓋直接指揮。

  「現在江南形勢如何了？」

  晁蓋道：「趙子崧南下後，便幫著童貫扶持的趙子奪取權利。後來童貫親軍散了半，趙家也趁機掌握了不少權利。現在南宋兩個權臣，個是童貫，個便是趙子崧。呂師囊也控制了十來處州府了，聲勢比方臘先前還要，實力比南宋也。」

  晁勇奇道：「呂師囊如何坐的？」

  「說來他也是靠著天時，今年諸路都鬧旱災、蝗災，江南有數州之地更是連旱兩年了。童貫扶持趙子偁建立南宋後，收斂的錢糧都用來招兵買馬。沒有及時救濟災民，導致數州百姓斷了口糧。當地摩尼教教徒便趁機煽動百姓，搶掠戶，呂師囊本來已經帶兵南下攻打福建路，但是江南處州等地百姓叛亂後。便又率兵北上，現在呂師囊麾下已經號稱擁兵五十萬，占據溫州、處州、台州、婺州、睦州、衢州六處江南路城池，還有福建路的福州、建州、南劍州等幾處州府。」[

  晁勇恨聲道：「這廝倒是好狗運，不過他便是擁兵百萬，也都是些烏合之眾，等河東平定後。我便帶兵南下，平定江南。」

  晁蓋聽了，忙道：「不可意，河東平定以後。也要留些兵馬駐紮河東，防備遼國西京道。即使加上操練好的新軍，能調動的兵馬也超不過十萬，想平定江南恐怕還是很難吧。當初童貫率領西軍圍剿方臘。可是足足傷亡十萬西軍才建功的。」

  晁勇搖頭道：「呂師囊聲勢看起來比方臘當初還要，但是他的兵馬戰鬥力絕對不如當初的方臘兵馬。有戰鬥力的還是摩尼教精銳。剩下裹挾的尋常百姓，沒有長時間的操練，他們就是群烏合之眾。我們也不能給呂師囊時間讓他操練兵馬，等到河東田虎殘餘勢力滅，我們便可以調兵南下。那時江南天氣也開始轉涼，我朝兵馬不用擔心江南的高溫，必可鼓作氣掃滅南宋和呂師囊。」

  晁蓋想了想，便也道：「你說的也有理，不過還是不可輕敵，若南下的話，定要調動精兵猛將。」

  晁勇點頭道：「遵命，河東田虎殘餘勢力已經基本剿滅，我準備留關勝、韓存保二部鎮守河東，調史恭、花榮、秦明班師，再加呼延灼、欒廷玉部，再調集五萬新軍，率十萬兵馬南下，掃滅南宋和呂師囊部。」

  晁蓋道：「盧俊義部不是也已從西夏開拔了嗎？不如把那萬梁山老兵也帶去，他們戰鬥力強。」

  晁勇搖頭道：「盧俊義部轉戰數千里，不宜再下江南了，他部返回後，和武松部起鎮守東京便是。」

  晁蓋想了想，道：「林沖部不是也從陝西班師了嗎？那萬老兵都沒撈到什麼功勞，想必都憋著股勁兒呢，你帶他們南下吧，省的我梁山老兵的功勞還不如後來歸降的人。」

  晁勇奪取東京後，派了三路兵馬奪取京東路、河北路、京畿路，林沖因為熟悉東京狀況，加上也是晁勇知交，便率部留守東京。後來田虎、王慶威脅要進攻梁，晁勇便調林沖部駐守西京，結果梁收攏兵馬，號召全力抗擊外侮，田虎、王慶也沒敢攻打西京。然後便是晁勇率兵抗擊西夏，林沖又率兵駐守京兆府守衛糧道，直緣參戰。後來三路兵馬合圍仁忠軍，林沖好不容易撈到廝殺的機會，憋著勁帶著兵馬北上準備殺個痛快，結果仁忠又丟下十萬兵馬跑了。

  林沖趕到環州時，薛嗣昌已經把仁忠留在環州的兵馬招降了半，剩餘流寇也被李應帶著番兵剿殺的差不多了。

  可以說奪取東京後，林沖麾下的萬兵馬便沒有獲得廝殺的機會，雖然守衛糧道也得了不小的功勞，但是林沖麾下的萬梁山老兵卻是不滿足，畢竟他們是梁山資格最老的兵馬，也是戰鬥力最強的，梁山兩萬老兵，盧俊義帶了萬，林沖帶了萬。

  尤其在盧俊義帶著五千人奪取了韋州、鹽州，又招降了仁忠、仁禮兵馬，奪取了銀夏地區的消息傳到林沖軍後，林沖麾下將士便更憋著股勁兒了。

  在陝西把陝西路的流寇、亂兵剿滅乾淨以後。便沒有休整，直接領兵班師，想要參加下次的征戰，秋之前便可趕回東京了。

  林沖也給晁勇寫了不少求戰的書信，晁勇自然不會忘了林沖，笑道：「我想讓林沖率部剿滅王慶，我梁敗遼兵，滅西夏，又滅了田虎。王慶勢力必然是人心惶惶。林沖麾下又是我梁山老兵，戰鬥力頗強，當年掃滅王慶。」

  晁蓋道：「王慶麾下兵馬也有十幾萬，林沖萬兵馬有些不足吧。」

  晁勇笑道：「到時再調集幾萬陝西番兵給他助陣便是，陝西番兵驍勇。雖然不通戰陣，但是各個悍不畏死。王慶麾下也多是烏合之眾，不通戰陣，用番兵來打王慶麾下正合適。」

  晁蓋點頭道：「你掃滅西夏後，王慶便遞來降表，想要歸順我梁，不過卻要我梁封他做王。還要把他現在奪取的城池作為他的封地，我沒有準許。王慶未戰先怯，此人不足慮，有番兵助陣。當能破了王慶。成都府路和利州路許多州府也都送來降表，只要王慶滅，長江以北地區便也全部歸屬我梁了。」

  說話間，吳用、趙明誠、張叔夜三人已經從政事堂趕來。

  戶部尚書蔣敬也趕了來。看到殿只有三位執也是愣。

  三位執看晁蓋把蔣敬和他們起招來，也是暗暗尋思晁蓋的用意。蔣敬雖然掌管了梁的錢袋子。但是地位上來說和他們還是有些差距的，也不在執之列。

  晁蓋卻是不管四人有何想法，看四人到齊，便把晁勇提議滅掉所有宗教的想法說了出來。

  吳用四人也被晁勇的手筆驚住了，晁蓋說完後，殿便落針可聞，沒有人馬上接話。

  不過四人都是讀書人，若按以前的三教來算，都屬儒家的人，儒、道、佛三教當年也是敵。四人又都不信佛道，對晁勇滅萬教倒是沒有什麼反對。

  神算子蔣敬作為太子的心腹，首先道：「天下宗教收斂了不知多少財富，唐朝時有十分天下財，而佛有其七的說法。雖然後來佛教遭到多次打壓，但是道教卻又趁機興起。光是佛道兩家的財富恐怕就富可敵國，如果滅了宗教，朝廷數年之內當不用再為錢糧發愁。」

  吳用也道：「江湖上多的是淫僧惡道，他們常耍弄些江湖騙術詐害百姓，滅了他們對百姓來說，倒也是件好事。」

  張叔夜道：「我亦不信神佛，只是要滅萬教，總要有個說法吧？」

  晁勇道：「我是星辰下凡，天上沒有那麼多神仙，他們供奉的神仙都是不存在的。朝廷不能讓他們繼續榨取百姓錢財，這個理由夠了嗎？」

  晁勇是天神下凡，這是梁高層的共識，論他們內心信不信，為了梁能更快、更容易的統天下，他們都必須承認這件事情。只是他們沒想到晁勇會以他天神下凡的身份，否定其他宗教。

  張叔夜便不信晁勇天神下凡的事情，晁勇不是天神，他說天上沒有那些神仙自然也就站不住腳了。不過張叔夜也不信有那些神佛，子不語怪力亂神，孔聖人也驗證了他的觀點。在他看來，什麼西方極樂世界，十層地獄都是佛道編來嚇唬人的。什麼因果報應更是不可靠。蔡京做了多少惡事，害了多少百姓，但直到梁斬殺他時，他已經七十多歲了，如果梁不滅東京，也不知蔡京能活到多少歲。

  對多數人來說，花甲之年已經算長壽了，但是蔡京那般奸賊都能活到七十多歲，還是老當益壯，可以繼續禍害朝政。單是憑著這點，張叔夜便不信鬼神。

  張叔夜雖然也不信鬼神，但是對晁勇動輒殺人立威的做法卻是頗為看不慣，對晁勇道：「就算太子知道那些神佛都是假的，但是太子準備如何滅教呢。雖然這世間多的是不修行的人，但是還是有許多心向道的人，他們恐怕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信仰。」

  晁勇冷冷道：「出家人必須全部還俗，他們可以在心繼續信仰他們的神佛，但是不可以向別人傳教，百姓也不得向他們施捨。傳教者斬首，送他們錢物者杖責、刺配、斬首。」

  張叔夜對滅教倒是贊同的，但是聽到晁勇這般殺意十足的話，皺眉道：「太子執法這般嚴酷，天下蒼生何辜。」

  晁勇也步不讓的道：「為了後世百姓不受宗教愚弄，嚴厲的刑法是必須的。就像我朝貪就斬的律條樣，難不成他們貪，便真的該死嗎？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

  張叔夜從政多年，也不是迂腐之人，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吳用卻突然道：「經常給太子託夢的九天玄女娘娘似乎是道教供奉的神仙吧，道教也要滅嗎？」

  晁勇看了吳用眼，道：「道教早非真正的道教了，九天玄女娘娘託夢給我，起滅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