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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八百流寇起狼煙 第八十二章 活捉曹操

2023-11-18 11:18:46 作者: 寂寞劍客
  眼見曹洪步卒無法擋住八百流寇兵鋒,曹操遂絕了僥倖之念,殲滅賊兵的時機已然徹底喪失,如果再不及早撤兵,所部漢軍恐有全軍覆沒之憂。曹操當即立斷,下令依次撤退,至於仍然陷於亂軍之中的劉備所部,曹操卻是顧不上了。

  「撤~快撤~~」

  夏侯惇悽厲的嚎叫響徹雲霄,率領本部兩千精兵護著曹操、程昱、陳宮等人倉惶後撤,樂進、李典率精兵千餘殿後,而夏侯淵的千餘精兵則剛剛從亂軍中衝殺出來,潮水般漫捲過樂進、李典所部,拖後千步之遙處結陣。

  待夏侯淵所部結陣完畢,樂進、李典又率軍緩緩後撤、雖快卻不及亂。

  目睹曹軍臨危不亂、從容退走,馬躍心中冷然,曹操真不愧是絕代梟雄!麾下文僚武將皆非易與之輩,縱然遭受猝然襲擊,亦能如此從容。然而,狼咬一口、入骨三分,既然被八百流寇纏上,還想輕易脫身嗎?

  一絲冰冷的微笑掛上了馬躍嘴角。

  「裴元紹、周倉!」

  裴元紹、周倉打馬而前,厲聲應道:「末將在!」

  「各率兩百輕騎、輪翻截殺,絕不可令漢軍輕易遁走!」

  「遵命!」

  「八百流寇,流寇天下~~」

  裴元紹、周倉同聲怒吼。

  「有進無退,有我無敵~」

  各有兩百輕騎瘋狂響應,頃刻間,兩支輕騎如同兩柄鋒利的彎刀,從八百流寇中分離出來,繞過夏侯淵、樂進所部精兵,直撲曹操中軍而去。夏侯惇正率軍奔行間,驟然聞聽馬蹄轟鳴,驚回首,只見數百流寇騎兵已然繞過夏侯淵、樂進所部呼嘯而來。

  「列陣,列陣!」

  「長矛兵上前,輕步兵居中,圓形防禦陣~保護主公!」

  夏侯惇一聲令下,訓練有素的曹軍將士迅速結成圓形防禦陣形,近千名長矛兵環列於外,擎起長矛列成密密麻麻長矛陣,矛刃森森,仿佛刺蝟身上鋒利的刺針,縱然是虎狼之獸,亦感難以下口。

  「嗷嗷~~」

  流寇輕騎呼嘯而來,在距離曹軍百步之遙處卻驟然向左急轉,斜切而過,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中,有幾支鋒利的三棱投槍呼嘯而至,帶著冰冷的寒焰狠狠扎入曹軍軍陣,在幾聲慘厲的嚎叫聲中,數名曹軍士卒哀嚎著倒斃於地。

  流寇輕騎一直馳過千步之遙,始勒馬迴轉,卻不再繼續進攻,只是遠遠監視,就像兩頭惡狼窺伺於側,既不急於進攻,卻又陰魂不散,只等你露出疲態時,才衝上來狠狠咬上一口,等你重新擺好架勢時,它卻又退回遠處,繼續窺伺。

  「這些該死的雜種,懦夫!」

  夏侯惇氣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曹操霎時蹙緊眉頭,一抹陰雲籠上心頭,身畔陳宮吸了口冷氣,凝聲道:「馬躍此賊,深諳騎兵騷擾游襲之精要,看來今日想要全身而退,殊為不易了。」

  曹操眸子裡有厲芒一閃而逝,如果再這樣糾纏下去,等馬躍的流寇主力擊滅了穎水河畔的劉備大軍再回頭來追,那可真是難以脫身了,遂狠聲道:「即刻曉令全軍,休要顧忌身後追騎,全速後撤。」

  陳宮凜然道:「主公英明,敵騎雖然難纏,終究只有三四百騎,又能殺我多少將士?」

  程昱嘆息道:「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

  ……

  穎水河畔,混戰正熾。

  曹操的五千精銳漢軍雖已撤走,可劉備的左右兩路漢軍仍然牢牢地占據上風,將剩下的近萬賊兵追的狼奔豕突、殺個屍橫遍野。見曹操率軍退走,劉備情知不妙也有心撤兵,奈何關羽遠在戰場另一端難通消息,張飛卻早不知殺至何處,急切間如何尋覓?

  劉備實不忍棄了兩位結義兄弟獨自逃走,只得親率一支精兵衝進亂軍中來尋張飛。

  馬躍表情冷漠,跨馬肅立於一片高地之上,游目俯瞰,只見整個戰場猶如一鍋燒開的滾水、沸反盈天,左、中、右各有一支精兵,猶如三支鋒利的剔骨刀,在黃巾賊兵陣中攪起一片翻騰。

  「許褚。」

  許褚神情木訥,策馬而前大聲道:「末將在。」

  「率輕騎兩百,截擊左路漢軍。」

  「遵命。」

  「典韋。」

  「末將在。」

  「率輕騎兩百,迎擊中路漢軍。」

  「遵命。」

  「管亥。」

  「末將在。」

  「率輕騎兩百,截擊右路漢軍。」

  「遵命。」

  許褚三人虎吼一人,各自點起兩百輕騎,席捲而去。

  馬躍倏然轉身,望著最後剩下的數十騎重甲鐵騎,眸子裡流露出惡狼一般的狠厲之色,森然道:「隨我來!」

  「哈~」

  馬躍大喝一聲,戰馬長嘶一聲放開四蹄狂奔而前,數十騎重甲鐵騎亦洶湧而前。馬蹄疾,濺起漫天碎泥,瞬息之間,馬躍率數十騎已然像鍥子般扎進了亂鬨鬨的賊陣。

  一把急切的喊叫忽自前方響起,吸引了馬躍的注意。

  「我是天將軍張梁,大將軍馬躍何在?快帶我去見馬躍!」

  張梁死裡逃生,神情狼狽,急急衝到一騎重甲鐵騎之前,急切地望向騎兵陰冷的鬼臉面罩,有莫名的陰冷氣息從面罩的眼窟里透出,竟是殺機盈露。張梁激泠泠打了個冷顫,霍然退下一步。

  「你~~你是誰?」

  「你不是要見我嗎?」

  鬼臉面罩後面響起一把陰惻惻的聲音。

  張梁倒吸一口冷氣,凜然道:「你~~你是馬躍?」

  「駕~」

  馬躍雙腿用力一挾馬腹,戰馬吃痛悲嘶一聲甩開四蹄向張梁衝來,張梁表情木然,直直地盯著猙獰的鬼臉在他眼前越來越近、越來越大,那勁急的馬蹄直如叩擊在他的心臟之上,恍如死亡的喪鐘,而馬鎧頂上那束櫻紅的流蘇,淒艷如血!

  「挲~」

  「噗~」

  冰冷的鋼刀劈空斬過,炫起一片輕寒,一道淺淺的紅痕自張梁脖子上沁起,頃刻間,熱血噴泉般激濺而起,張梁身軀僵直、死死地盯著前方,眸子裡流露出不甘、憤怒、失望、怨恨還有悵惘~最終又像熄滅的燭火般黯淡下來,生命的氣息正如潮水般從張梁體內退走,沉沉的黑暗正將他逐漸籠罩……

  「呃~~」

  張梁最後發出一聲氣若遊絲的呻吟,腦袋軟綿綿地耷拉下來,直挺挺的身軀亦如鋸倒的木頭般倒了下來。

  「吁~」

  馬躍喝住戰馬,倏然回首,張梁已然橫屍當場。

  ……

  「擋我者死~~」

  張飛縱騎突進、狀若瘋虎,丈八蛇矛上下翻舞、擋者披糜,張飛身後,十八騎家將誓死追隨,形成一個鋒利的三角沖陣,就如一柄鋒利的剔骨鋼刀,將黃巾賊兵的血肉一片片地剮落。

  「死開~」

  張飛大吼一聲,又一矛揮出挑開一員賊將的胸腔,滾燙的熱血激濺臉上,越發激起他的凶性,仰天長嘯三聲,殷紅的血液順著他的嘴唇泌進嘴裡,又順著他冷森森的牙齒滴落,猙猙如鬼。

  「呼~」

  刺耳的破空聲驟然響起,冰寒的殺機自左側奔涌而至,張飛頭也不回,手中長矛閃電般遞出。

  「鐺~」

  激越的金鐵交鳴聲響徹雲霄,強勁的反震力潮水般倒卷而回,震得張飛雙臂發麻,張飛的瞳孔倏然收縮,眸子裡流露出莫名的凝重,這廝好強橫的臂力,竟與自己不分伯仲!黃巾賊中竟有如此人物!?

  張飛霍然回頭,只見一將呲牙咧齒,形容悽厲如鬼,猙獰無匹,身材卻雄壯如牛,身披一襲麻衣,袒露在外的肚子上露出一片又濃又密的黑毛,活脫脫野獸一頭!張飛自謂長相兇惡,不料天下竟有人兇惡尤甚他十倍。

  「來者何人?」

  張飛高舉蛇矛,森然大喝。

  「老子典韋。」惡漢大喝一聲,催馬如飛,「再吃老子一戟~~殺!」

  張飛的臉肌抽搐了一下,一對烏黑的眸子霎時幽紅,狂亂的神情如潮水般噴涌而起,感受到了主將身上流露出的狂熱戰意,身後十八騎家將的眼神亦自變得灼熱起來,狂亂的囂叫聲中,悍不畏死地迎向典韋身後那兩百輕騎。

  ……

  「呀~」

  關羽殺得性起,仰天長嘯一聲,正催馬疾進之際,陡見一賊將截住去路,只見那賊將身材雄壯、頗有縛虎之威,卻眼神木訥、表情冷冽,截住關羽亦不言語,只是冷冷地跨馬肅立,只等關羽上前廝殺。

  「殺!」

  關羽嗔目大喝,催馬疾進,鳳目中殺機四溢,重可八十三斤的冷艷鋸劈空斬落,如泰山壓頂般直劈那賊將頭頂。那賊將夷然不懼,將手中長刀一橫、高舉過頂意欲硬架關羽這泰山壓頂般的一斬。

  找死!

  關羽心中冷然。

  「咣~」

  關羽蓄滿怒意的一刀惡狠狠地斬在賊將橫舉過頂的長刀刀柄上,發出一聲激烈至令人窒息的金鐵交鳴聲。

  「咴律律~~」

  那賊將胯下駿馬頓時悲嘶一聲,曲腿連連後退,一直後退數十步始才停住,關羽蓄滿怒意的一刀竟是不可思議被架住了!

  「嗯?」

  關羽目光凜然,再望向賊將的眼神頃刻間變得凝重起來。

  「也吃某一刀!」

  倏忽之間,賊將拍馬而回,手中沉重的長刀劈開長空,照著關羽的腦門惡狠狠地斬落下來,那一聲悽厲的嘶吼震碎了關羽的耳膜。

  關羽表情冷漠,將冷艷鋸橫舉過頂,森然道:「便接你十刀又當如何?」

  愣的遇上橫的,那賊將與關羽皆起爭強好勝之心,你來我往殺成一團。

  ……

  「三弟!翼德何在?」

  劉備手舞雙股劍,策馬於亂軍中左衝右突,正尋找張飛之際,冰冷的殺機忽然從前方潮水般襲至,劉備激泠泠打了個冷顫,霍然抬頭,只見身前十步遠處,不知何時已然峙立一條鐵塔似的大漢。

  大漢面如鍋底、眼如銅鈴,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肌肉塊塊虬起,猙獰駭人,更令劉備心驚膽顫的是,大漢的胳膊上還纏繞著一圈圈的黝黑鐵鏈,鐵鏈的末端赫然連著一枚碩大的流星錘,錘上那一根根的狼牙釘正閃爍著幽暗的厲芒,有殷紅的血液順著鋒利的狼牙釘淅漓滴下,仿佛惡狼滴血的獠牙。

  管亥手持流星錘,大山一樣擋住了劉備去路,心中興奮不已,娘的,這小白臉又斯文又秀氣,看起來像個大官,這次抓活的。

  ……

  穎水往北的曠野上,曹操、程昱、陳宮在夏侯惇、夏侯淵、樂進、李典諸將的護衛下向著北方倉惶逃奔,所部漢軍皆狼奔豕突、亡命而前。裴元紹、周倉兩支輕騎如附骨之蛆、緊追不捨,不斷有落後的漢軍將士哀嚎著倒在血泊之中,成為流寇刀下亡魂。

  裴元紹、周倉的兩支輕騎就像兩頭兇殘狡猾的惡狼,並不急於將獵物一口咬死,而是憑藉來去如風的速度優勢,東咬一口、西啃一塊,不斷地在獵物身上增加傷口,讓漢軍不斷地流血、流血、再流血……

  如果漢軍不停下來列陣迎擊,流血就仍將繼續,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

  曹操神情寒涼似水,心中在滴血,他不是不想停下來,而是不能停下來。

  曹操不是不知道這般倉惶奔逃將帶給漢軍怎樣的傷害,可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辦法!如果列成齊整的軍陣緩緩後撤,固然可以有效地遏止流寇輕騎的騷擾,可行軍速度必然慢如蝸牛,一旦馬躍的流寇主力在盡殲劉備所部後追上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好在,前面不遠便是長社了,只要進了長社城,就再無懼於馬躍的八百流寇了,流寇輕騎雖然難纏,可那是在曠野之上,要是有堅城可守,騎兵又何足懼哉?

  曹操正思忖之際,忽見北方塵煙滾滾、隨風揚起,似有大軍正往這邊疾進。

  慘也!曹操心中叫苦,所部大軍盡在身邊,舍此之外止有長社曹仁五百精兵,曹仁需據守城池、護衛糧草輜重,斷無可能分兵前來救援,如此說來,這支突然殺出的軍隊只能是賊兵了。這可真是前有阻截、後有追兵,莫非今日真要兵敗於此乎?

  曹操的小眼睛裡掠過一絲厲芒,冷然向身邊的夏侯惇道:「傳令,大軍停止後撤、原地結陣、準備迎敵1

  夏侯惇虎吼一聲,領命而去,頃刻間悽厲嘹亮的吼聲響徹長空。

  「結陣,結陣~~準備迎敵~~」

  曹軍堪堪結好陣勢,前方那支軍隊也堪堪殺至,出乎曹操意料的是,卻是一支三五百人的殘兵,當先一桿大旗破爛不堪卻依稀可辯,繡著一個斗大的「曹」字。待奔行近前,曹操始看清為首之將乃是曹仁。

  此時的曹仁早已不復往昔之雄姿英發,只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且渾血浴血,十分狼狽。

  「子孝?」曹操驚道,「不在長社固守,何故至此?」

  曹仁奔行至曹操近前,托地跪倒塵埃,滿臉羞愧道:「主公,曹仁無能,長社丟矣~」

  「什麼!?」曹操大吃一驚,只覺眼前一陣陣發黑,失聲道,「長社丟了,糧草輜重安在?」

  曹仁滿臉通紅,腦袋垂得更低,低聲道:「皆陷於城中。」

  陳宮、程昱聞言亦自色變、暗暗心驚,城池丟了可以再奪回來,可如果糧草輜重丟了再要奪回來就難了,賊兵在帶不走的時候很可能將之付諸一炬。如果沒有了糧草輜重,曹操大軍便是堅守城池也變得不可能了,唯一的選擇就是退回陳留,然而,八百流寇會給曹操大軍退回陳留的機會嗎?

  曹操聞言急火攻心、勃然大怒道:「來人,與我將這廝拉下去斬首示眾!」

  曹仁跪伏塵埃、表情木然,既不分辯、亦不求饒,陳宮急上前扯住曹操衣袖勸道:「主公且請息怒。」

  程昱急道:「曹仁將軍,長社又是如何丟的?」

  曹操神色稍緩,問曹仁道:「快快道來,若有半句虛妄之言,定斬不饒。」

  曹仁道:「自主公大軍離城,仁不敢稍有懈怠,即刻分派軍卒把守四門,又派兵沿街巡邏,平息百姓騷亂,局勢遂定。誰料將及天亮時分,城內驟然殺聲四起,無數賊軍破土而出,我軍兵少,死戰不敵,只能敗走。」

  曹操怒道:「休要胡說!賊兵既非地鼠,如何破土而出?」

  曹仁應道:「事實如此。」

  曹操不信,正欲斥責,陳宮忽然說道:「主公,曹仁將軍所言恐非虛耳!」

  「公台何出此言?」

  陳宮道:「八百流寇能瞞過曹洪將軍探馬而不被發覺,仲德與宮皆百思不得其解,今聽曹仁將軍一言,可謂茅塞頓開,馬躍賊寇端的狡詐異常,分明是事先掘好了藏兵坑,將八百流寇藏於地下,故而瞞過我軍探馬。」

  程昱擊節道:「吾等失策矣,竟未料到馬躍會將人馬藏於坑洞之中,以致功虧一簣、全軍陷入被動之境,嘿~」

  曹操凜然道:「緣來如此?」

  曹操話音方落,忽聽北方殺聲四起,一支賊兵氣勢洶洶地掩殺過來,人數足有兩千人眾,為首一員賊將舉刀撩天,揚聲怒吼道:「休要走了曹操,廖化在此恭候多時矣~~」

  「活捉曹操~活捉曹操~~」

  廖化身後,兩千賊眾狼嚎響應,頃刻間,山崩海嘯般的吶喊聲響徹雲霄。

  夏侯淵勃然大怒,作色道:「主公速率大軍先行撤走,這些雜兵就交給某來打發!」

  曹操叮囑道:「賊寇步卒不足懼,妙才惟需小心提防流寇輕騎。」

  夏侯淵道:「這些雜碎一併留下才好,主公儘管放心,某自有應付之策。」

  曹操遂留下一千精兵交與夏侯淵,自率剩下的三千餘人與曹仁五百敗軍合兵一處,向著陳留郡狼狽後撤。

  ……

  「嘿嘿!」

  管亥怪笑一聲,手中流星錘蛇毒吐信般揮出,直取劉備胸口,劉備臉色酡紅、胸中血氣翻湧,剛才雖然勉力接下管亥三招,卻已是強弩之末,眼見黝黑的流星錘再次驚鴻閃電般砸來,欲待閃避已然不及,不由心中駭然。

  「噗~」

  「呃啊~~」

  人影一閃,一名小校挺身而出,堪堪擋在劉備身前,管亥勢不可擋的一錘正好在他胸胸砸個正著,數枚鋒利的狼牙鋼釘頃刻間就刺進了小校的胸腔,沉重的鐵錘亦將他的胸膛整個砸得凹陷下去。

  小校慘叫一聲,張嘴噴出一口血沫,表情猙獰地低嘶道:「保~護~主~公~呃~~」

  幾名親兵神情如狂,怒吼一聲竟以自己的身體當武器,惡狠狠地撞向疾步追來的管亥,同時嘴裡疾聲高呼:「主公快走~」

  劉備終於緩過氣來,幾名親兵的拼死護衛給他爭取了一絲喘息之機,趁著管亥收拾親兵之際,惶惶然打馬落荒而逃。管亥目光凜然,這幾個小卒雖然不自量力,捨命救主的忠義之情卻令人敬佩。

  流星錘吞吐之間,幾名親兵被管亥切瓜切菜般放倒,再抬頭,劉備早已逃得只剩下一個背影,管亥不由大急,甩開大步來追,同時嘴裡高喊道:「休走,留下命來~~」

  ……

  曹操率大軍往北奔走不及20里,迎面又有一支賊軍掩殺而至,當先賊將奔行如飛,振臂高喊道:「休要走了曹操,孫仲在此恭候多時矣~~」

  孫仲身後,兩千賊眾亦同聲吶喊:「活捉曹操~活捉曹操~~」

  曹操大為吃驚,驚回首,裴元紹、周倉兩支流寇輕騎又堪堪追到。

  危急時刻,樂進奮然道:「主公可率大軍先行撤退,樂進只需本部精兵五百,誓死敵住賊兵。」

  ……

  穎水河、水深處。

  劉備拼命抱住一截木樁,雙腳使勁踩動,竭力保證自己能夠漂浮在水面上,不致下沉,爾後翹首在江面上搜尋,焦急地呼喊道:「二弟~二弟~」

  「大哥,小弟在此!」

  劉備驟聽身後嘩啦一聲水響,驚回頭,只見關羽渾身濕透破水而出。

  「二弟,可曾見著三弟?」

  關羽道:「不曾見,想是失散了。」

  劉備嘆息一聲,神色黯然,所部兩千大軍,穎水一戰竟然全軍覆沒,縱然僥倖逃得性命,縱然劉岱不計前嫌,卻又有何面目去見?想起今後前途渺茫,劉備不由心灰意冷。

  關羽眼見劉備神色沮喪、頗有消沉之意,忙勸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大哥不必掛懷。」

  劉備嘆道:「話雖如此,可穎水一戰卻敗的太也冤枉,若非曹操臨陣撤軍,置我軍於絕境,此戰勝負猶未可料也。」

  關羽鳳目一寒,沉聲道:「兄長休要惱怒,來日撞見操賊,某一刀斬其首級便是。」

  劉備嘆息一聲,黯然道:「此戰既敗,再無臉面去見劉兗州,又該何去何從?」

  關羽道:「大哥,既已不見容於劉兗州,不如索性上山落草為寇、倒也逍遙自在,待覓得三弟再做打算如何?」

  劉備道:「若結草為寇則與流寇何異,此事斷不可為,備與都亭侯公孫瓚有舊,可往而投之,必肯見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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