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3章 畫影圖形
2023-11-18 11:00:28 作者: 貓跳
陸遠志、牛大力聽了,頓時大失所望,這樣看起來還是沒有找到胡禿子的線索嘛。首發《
張紫萱卻微笑道:「至少我們能肯定一點,這個胡禿子很有可能會在山東境內,或者說就是附近州縣活動一段時間,他的殺人手法就是證據。如果他沒這個打算,根本不必用這麼複雜的手段下毒。」
秦林點點頭表示贊同,任何犯罪都有行為邏輯可循,胡禿子殺黃秀才是為了滅口,他是高來高去的江湖人物,殺個手無縛ji之力的黃秀才,其實易如反掌,為什麼偏要下毒呢?下毒就下毒,又為什麼要用這種費時費力的辦法?
原因不言而喻,是為了掩蓋罪行,希望打一個時間差,讓黃秀才在晚間喝殘酒時死去,下午到訪的胡禿子就沒有了嫌疑。
胡禿子為什麼要掩蓋自己?東昌鏢局滿men被殺,他完全沒必要害怕報復,如果可以立即遠走高飛的話,他當街摘了黃秀才的腦袋然後一走了之,官府到哪裡捉他?
種種跡象表明,胡禿子想盡辦法試圖掩蓋自己的罪行,極有可能是因為必須留在附近州縣,所以害怕官府發下形影圖和海捕文書,干擾了他下一步的行動。
秦林進一步補充道:「用三十具屍首的零件,拼湊出一具屍首,製造出胡禿子已經死掉的假象,也體現了他的這種行為邏輯,即竭力掩飾自己的存在、竭力掩蓋製造的罪行,希望變成一個隱形人。」
作案之後,不是遠走高飛,而是想盡辦法要在眾人的目光中隱形,胡禿子意yu何為?
「暫時不知道,也許徐辛夷那邊會有消息,」秦林撓了撓頭。
罪案的偵破,往往就像猜謎,線索越多,也就越接近謎底。
回到兗州府,將知府荀長風下獄,黃家的一干人等也關進大牢,秦林用素描功夫複製了幾十張影形圖,累得他手腕發軟。
好在等了兩個時辰,天se將晚的時候,青黛、徐辛夷由甲乙丙丁和眾錦衣官校護送,也回來了。
啪的一聲,徐辛夷將胡禿子的影形圖拍在桌上,抓起秦林面前的茶杯,喝了兩口茶水,豐潤的嘴chun有些乾裂,蜜se的臉蛋寫滿了疲憊,有氣無力的道:「查了,到濟寧州查了胡禿子的老底兒,這傢伙很早離開家鄉,爹娘都死了,也沒有妻兒老小,就是個光棍!唉,什麼線索都沒查到。」
青黛咯咯嬌笑:「徐姐姐好厲害,把濟寧州的州官捉出來,又懸了一千兩的hua紅,可惜了,最後還是沒能幫到秦哥哥。(《)」
誰說沒幫到?秦林正兒八經的搖了搖頭,「我很早說過,有時候沒有線索,本身就是線索。」
表面上看起來,徐辛夷什麼都沒有找到,查到胡禿子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貨,似乎就再也查不下去了,胡禿子這邊所有線索到此中斷。
但是,結合犯罪行為分析,胡禿子lang跡江湖,無兒無nv,他又何必挖空心思對罪行遮遮掩掩呢?武二郎在牆壁上寫「殺人者打虎武松」,還有的獨行大盜專men在作案現場留個到此一游的字條,胡禿子雖不至於像這麼囂張,但只要改名換姓往別的地方一跑,也就用不著擔心什麼了。
所以,徐辛夷查到這傢伙無兒無nv爹娘早亡,本身也有助於案情分析,秦林進一步肯定這傢伙有不得不留在附近的理由,並且可以斷定,這傢伙就留在本地!
「青黛啊,替哥哥畫圖好不好?」秦林賊兮兮的笑著,指了指那些影形圖。
青黛嘻嘻的笑:「好啊,就怕沒你畫的好呢。」
哎呀,肯畫就不錯了,秦林悄悄甩了甩髮酸的手腕,又衝著徐辛夷笑:「大小姐,你也來幫幫忙嘛!」
我?徐辛夷指著自己鼻尖,忍不住自己笑起來:「本小姐畫的畫兒,看不出是人是鬼,你也要嗎?」
秦林一本正經的道:「只要是老婆畫的,都好!」
徐大小姐只覺心裡甜蜜蜜的,滿身疲憊都一掃而光,宜嗔宜喜的斜了秦林兩眼,果真坐在青黛旁邊,一筆一划的畫了起來。
不消說,大小姐舞刀nong槍輕若鴻mao,舉起畫筆卻重如泰山,只覺五根手指頭根本不聽使喚,那根畫筆也格外調皮,要它往西偏偏往東,要它往東偏偏往西,擺nong了大半天,只畫得滿頭大汗,好歹有了個輪廓。
呼~~長出了一口氣,徐辛夷終究是大小姐脾氣,看看差不多有個人影子在紙面上了,又得意起來。
「喂,青黛妹妹你畫得怎麼樣?」徐大小姐把腦袋伸過去看了看,頓時豐滿的臉蛋就癟了,嘟著嘴一聲不吭。
丟臉啊,青黛畫的惟妙惟肖,和秦林相比甚至更細緻一些,而徐大小姐畫的,簡直看不出是人是鬼,要用盡力氣才能看出和原版之間那一點可憐的相似度。聖堂
徐大小姐咬牙重提畫筆:「罷罷罷,本小姐拼了!」
「有勞兩位夫人,」秦林笑眯眯的拱拱手,親自出去端了參湯來,請兩位夫人喝了提神。
張紫萱背後戳了他一指頭:「喂,你搞什麼鬼?徐大小姐畫畫的本事,比你的武功還差勁兒,何必麻煩她呢,就小妹畫的,也比她強啊!」
這話里話外的,終究帶著點兒酸不拉唧。
秦林嘿嘿壞笑,拉著張紫萱柔嫩細滑的小手走到一邊,朝她耳朵里輕輕吹著熱氣,低聲道:「就要一個畫得好的,一個畫得差的,你畫畫不好也不差正好用不上……來來來,為夫參悟周易參同契又有了些心得,咱們今晚研究研究。」
相府千金的粉嫩臉蛋兒刷的一下紅透了,宜嗔宜喜的把他瞥了一眼,那什麼周易參同契啊,裡面內容都是些「男生而伏,nv偃其軀,乾坤剛柔,配合相包。陽秉來?每次都叫人家酣暢無比,偏偏姿勢動作都羞人答答的……
秦林之夜,變得熱情如火。
徐辛夷猜也猜到他們倆幹什麼去了,往旁邊一歪:「哼,還相府千金呢,剛嫁來咱們家,就這麼不知羞。」
青黛吃吃直樂,聲音像銀鈴似的:「徐姐姐不服氣,也可以去啊,秦哥哥恐怕很早就想那樣了……」
「你個鬼丫頭!」徐辛夷忍不住把青黛腦men敲了一下,「這個清純可愛的妹妹呀,真是被秦林帶壞了。」
青黛撇撇嘴,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人家本來就知道,才不是秦哥哥帶壞的呢!」
徐辛夷喉頭咯的一聲,對青黛完全無語了,說的這話叫人噴飯,偏偏她又單純得像塊透明水晶。
徹夜抄寫,終於在ji鳴時完成了每人五十張影形圖的任務,只不過質量就天差地遠了:青黛從小幫著爺爺畫本草綱目的cha圖,繪畫功底很好,又得秦林傳授素描技法,自然畫得惟妙惟肖,胡禿子的獰惡jian詐躍然紙上;徐辛夷是個馬大哈,粗枝大葉的,拿刀槍劍戟的時候遠比拿筆多,所繪的畫像簡直不堪入目。
「哈……睡了!」徐辛夷打了個哈欠,四仰八叉的倒在chuang上。
徐姐姐就是這麼粗枝大葉,青黛笑起來,替她把身子擺正,蓋上了被子,然後自己也鑽進被窩。
到了日上三桿的時候,她倆被窗口she入的陽光照著還想mi瞪一會兒,只覺人影子晃動,便mimi糊糊的醒來。
「繼續睡,繼續睡,」秦林像哄小紅帽的狼外婆。
兩g,擠到了她們倆中間。
一雙魔手在青黛嬌嫩的身軀上撓著痒痒,害得口直拱:「吃早餐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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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府東men外,貼著張蓋了官府印信的懸紅告示:「茲有大jian惡逆要犯胡禿子一名,兇殘毒辣,作jian犯科,官府特懸hua紅五百兩海捕擒拿,影形圖如旁所示,切切此布!」
五百兩銀子,算是一筆不小的收入,莊戶人家一大家子人全年的嚼裹,二十多兩銀子就足夠了,官府通緝普通犯人多半只肯出到兩三百銀子,這五百兩已是比較高的懸賞。
濟南府東昌鏢局滿men被害的消息還沒傳過來,不過兗州府的百姓和過往客商,都知道汶上縣那邊發生的鏢局大劫案,見到衙役貼出布告,就圍攏了一大群人來看。
衙役把布告逐字逐句念了一遍。
聽了懸紅數目,百姓們頓時議論起來,有個貨郎模樣的人唧唧嘴:「咦,這個懸賞不錯啊,誰要誤打誤撞拿下了,這輩子就不愁吃穿啦!」
旁邊頓時鬨笑起來:「崔二哥,你做夢,只怕有命掙沒命hua,這懸紅緝拿的人啊,多半就是做下三十一條人命的獨行大盜!」
崔二哥連忙把頭一縮,不敢再說話了。
又有位胖乎乎、穿暗團hua袍子的掌柜嘆口氣:「欽差大臣將荀扒皮拿下,咱們兗州除了一害,但是這伙大盜沒抓到,咱心裏面仍是懸吊吊的。」
那可不是,生意人最怕盜匪嘛。
也有幾個雄赳赳氣昂昂,大冷天穿敞xiong衫子,橫著膀子走路的武館弟子走過來,故意大聲說話顯示著武勇:「哼,什麼獨行大盜,咱們哪咤拳弟子一定要為民除害,將他擒下,才顯得咱們手段高明、武藝jing強!」
這伙哪咤拳men徒,算是兗州府出了名的狠人,眾百姓商客一邊和他們打著招呼,一邊兒往兩側讓開。
哪咤拳men人大聲說笑著,就走到了布告底下,抬頭往上面一看,為首的人突然就驚得摔了個屁股墩兒。
「了、了、了、了不得啦!這是人,還是牛頭馬面啊?」哪咤拳大師兄是又好氣又好笑。
只見畫的影形圖顏se比較淺,是用鉛筆畫的,這種筆逐漸行銷起來,木匠、小二都用,人們也知道。
但是,畫的內容實在就太可惡了,那倒霉催的罪犯,左邊臉胖、右邊臉瘦,一個眼睛低、一個眼睛斜,連兩隻鼻孔都一大一小,嘴巴也是歪著咧著,整個人豈止是歪瓜裂棗,簡直就是投豬胎潑硫酸世上第一丑!
「媽呀,丑成這副樣子,怪不得只能做大盜呢!」哪咤拳men人見了直嘆氣。
一名師弟莫名其妙的道:「江湖上有名的丑**三郎,也不如他這麼個丑法啊!咱在江湖上也知道點風聲,莫說咱們山東了,就是整個北六省綠林道,也沒這號人物嘛。」
幾個人少年意氣,要去捉大盜揚名立萬,偏生不信邪,又走到北men去看。
哪曉得這裡的告示又有不同,東men的那張丑得沒了人形,這張影形圖卻濃眉大眼的,唯獨呲著men牙,是個地包天。
這幾位哪咤拳men人如墜雲霧之中,齊齊伸手rou了rou眼睛:「不會,這明明是另一個人哪!看看告示,還是說的胡禿子,媽的闖到鬼了,這麼搞,就是當面咱也認不出來嘛!」
豈止是東en口和各處要道張貼的,以及捕快衙役們拿在手裡詢問路人的,也都各不相同。
有的眼睛歪、有的鼻子斜……最後哪咤拳的師兄弟們終於明白了,這哪兒是畫的不同案犯啊,分明就是畫影形圖的人畫技太差,把人畫得歪瓜裂棗!
「憑這影形圖,神仙也沒法抓住那胡禿子!」哪咤拳師兄弟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氣憤憤的回了武館,擒惡賊、做大俠、揚名立萬的武俠夢,居然因為畫工惡劣無比的影形圖,還沒出師就無功而返。
不消說,這些粗製濫造的影形圖,全部出自咱們徐大小姐的手筆。
昨夜青黛所畫的形影圖,和秦林之前畫的那些,這時候又在哪裡呢?
yin暗的角落裡,一雙jian險獰惡的眼睛瞧著那些影形圖,笑容猙獰:「哈哈哈,官府無能至此!如此影形圖,對面尚且認不得,怎能擒下爺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