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心智如妖

  聽了一段遼國狗血故事的宋傑回到王府後已經是汗流浹背，發燒對人的折磨真是不輕鬆，只是稍微洗了把臉便又回床上躺著了，不一會兒而便沉沉睡去。

  不知什麼時候，宋傑被人輕輕推醒，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女官小環。

  「王上，方才林志大夫已經來過兩次了，說是藥起作用了，那些患病的人服用後大多也退燒了。」小環用沾過水的濕帕子幫宋傑擦去額頭上的汗，柔聲說道。

  「小環，你怎麼不戴口罩？要是染上了病可就麻煩了。」宋傑躺在床上活動了一下脖子然後問道

  「我不怕，要是染上了正好幫王上試試藥。」小環咬著嘴唇，有些倔強的說道。

  「傻丫頭，哪裡需要你去試藥，這麼多人都染病了，如果他們服用了有效果，便說明那個毒師說的方子沒什麼問題。」宋傑此時腦袋暈暈的，不過還是心中一暖。

  「現在看沒問題，要是往後有啥問題不就麻煩了嗎？老員外不就是這麼沒的嘛。」小環皺著眉頭說道。

  「你得相信林志大夫啊，那些藥要給我服用他怎麼會不驗毒，小環快去把口罩戴上吧，別真被染上，到時候我要是好了便沒人給我做合口味的紅燒肉了。」宋傑微微笑了笑，勸說著小環去戴上口罩。

  「王上，戴口罩真的能防住瘟疫？」小環嘟著嘴不解的問道。

  「林志大夫都說可以的，去吧。」宋傑說完又閉上眼睛，他覺得眼皮很重，還想睡覺。

  「哦，那您再睡會兒。」小環輕聲說道，然後退了出去。

  宋傑微微點頭。

  三天後，宋傑服用了減量的湯藥，便已痊癒，是毒師提供的方子，林志為了保險起見，只給宋傑服了一半的量，並一邊觀察其他用藥的人的反應。

  幾日過去後，用過藥的人都已經痊癒，這個方子也被林志保留了下來，它確實對寒溫症有奇效，不過是否有毒性還需要多次驗證才行，此時的大夫對藥方的嚴謹並不比後世差，許多藥方甚至是流傳千年，被許多代大夫和患者使用並有效後才正式列入方典中。

  當然古時候也沒什麼人權的說法，老百姓生了病，有藥吃就不錯了，能有療效就謝天謝地，哪裡會管什麼副作用，便是皇帝吃含有劇毒的丹汞不也像吃糖豆一般嘛。

  宋傑痊癒後，第一時間便是找來葛重興，他想知道這幾天那個毒師在幹什麼，留著這麼個瘟神始終是個隱患，看來只能讓葛重興動手了。

  「葛重興，這幾日那個毒師在做什麼？」宋傑見到葛重興後問道。

  「回王上，她要了紙筆，說是要寫丹方以傳世。」葛重興說道。

  「寫丹方？啥意思？」宋傑楞了一下問道。

  「臣聽她的口氣，好像是已經預見到自己日子不多了，所以才想把一些方子傳下來吧。」葛重興說道。

  「我什麼時候說了要殺她，嘿嘿……這個女子還真是……」宋傑冷笑一聲道。

  剛才他就已經起了殺心，卻沒想到人家已經預料到了，而且開始準備後事。

  想了想後，宋傑在尚書房踱著步然後對葛重興說道：「走，去地牢看看。」

  「是。」葛重興躬身道。

  ……

  地牢中，毒師的那間牢房外面還是掛著厚厚的棉布帘子，宋傑讓人挑開帘子並打開了牢門。

  門開後，宋傑在門外便看到盤坐在一張矮桌旁的毒師正在奮筆疾書，手腳上依然戴著刑具，當宋傑和幾名青衣衛走進牢房後，毒師頭也不抬的說道：「請殿下再給我兩日時間，等我完成手裡的丹書。」手裡的筆也沒有停過。

  雖然這個時代大宋的官宦人家女子大都能識文斷字，但契丹人中女子的識字率卻低的可憐。

  宋傑離她有七八米遠，旁邊的青衣衛時刻戒備著，遠遠望去，宋傑發現並不認識她所書寫的文字，想了想後猜測應該是契丹文，不過是契丹大字還是小字宋傑不知道，在宋傑看來是變形的方塊字。

  就這樣，宋傑盯著她一直寫，大約過了盞茶功夫，毒師覺得有些不對勁，然後抬頭問道：「殿下，你今日來不是取我性命的？」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殺了你。」宋傑淡淡的說道。

  「了解，不能掌控的力量就消滅它，你站了半天都沒有殺我，看來之前我說的你心不夠狠還真沒錯，我的丹書還有兩日才能完成，殿下還有兩日時間考慮。」毒師說罷低下頭繼續寫自己的丹書，不過這語氣卻篤定宋傑現在不會殺她一般。

  宋傑一聽頓時火氣，這丑娘們一再挑釁他，今日又度他不會殺她，這讓已經做了國王的宋傑心中的不快攀升到了極點。

  「葛重興，動手。」宋傑冷冷的下令，然後轉身離開牢房。

  牢房中想起數聲槍響。

  宋傑快步走出地牢，他現在極度的不爽，這個毒師對人心的把握讓他有些不寒而慄，仿佛什麼都在她的預計中一般。

  但宋傑又十分好奇她寫的丹書裡面的內容，能夠傳播瘟疫的辦法宋傑也請教過林志等顏神城中的大夫，他們都解釋為炁的原因，中醫源於黃老道家，這樣的說法在當時是被普遍認同的。

  不過宋傑知道，瘟疫是病毒的傳播導致的，傳播病毒的途徑有很多，在後世有生化武器，但這個時代的生化武器，可能嗎？

  帶著疑問宋傑回到王府，沒過多久，葛重興也趕到尚書房中，對宋傑說道：「王上，開槍的時候她的身體和手都微微顫抖了一下，手中的筆也停了下來，不過等槍響後她又開始寫她的丹書。」

  「我還以為她真就不怕死，原來還是怕死。」宋傑有種報復的快感，接著又嘆了口氣，接著又自言自語的說道：「不知道這人留著會不會釀成大禍。」

  葛重興只是靜靜的垂首立於一旁，沒有插話。

  剛才去牢房的時候宋傑便想好了，要嚇一嚇這個狂妄自大的毒師，於是交代葛重興讓幾個青衣衛對著毒師的身後牆壁開槍，讓葛重興仔細觀察她的反應。

  任你心機如妖，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渣渣。

  這是宋傑的想法，不過這個醜女人的反應並不大，讓宋傑那種報復的快感打了個折扣。

  「繼續監視著她，讓每日送飯之人戴好口罩，嗯……給她換一間地面都不能通風，也不能有任何窗口的牢房。」宋傑接著吩咐道。

  「王上，如果這樣，她要是真在牢里自盡，然後又放出瘟疫可這麼辦？」葛重興有些擔心的問道。

  「讓貴伯那邊做一扇玻璃牆吧，派人日夜看著她。」宋傑想了想後有說道。

  「王上，請恕臣直言，這個毒師留著始終是個禍害呀，不如早些解決掉。」葛重興其實想的是一槍把那個丑娘們解決掉，他也少了麻煩，顏神城也少個危險，真不知道宋傑是怎麼想的，為何要留著她，如果真是個絕色美人也就罷了。

  「這我知道，不過她能傳播出瘟疫的法子確實讓我好奇，而且她還是高昌回鶻亦都護的養女，說不定以後會有用處。」宋傑沉吟道。

  高昌回鶻的領地大致與後世的新疆北疆重合，還包括了外蒙和哈薩克斯坦部分土地，宋傑前世去過，那裡物產豐富，煤、鐵、石油、天然氣等自然資源儲量極為豐富，是著名的和田玉的產地，關鍵是那裡產硝石和鹼。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裡的姑娘，真是美得不可方物，當然那個毒師除外。

  就看飛天裡的那些仙女兒，哪個不是身姿妖嬈，面容清麗，不光會彈琵琶還會各種樂器，吹拉彈唱樣樣精通，舞蹈更是一絕，這個地方可不能任由它一直這樣，不然真的會被後世子孫罵死，恐怕連墳頭都會陪人潑油漆吧。

  西域從漢唐以來便是華夏之領土，宋傑不可能不顧這裡，也許留著這個毒師還能起個意想不到的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