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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白砂糖和吃醋

2023-11-18 08:41:25 作者: 半園
  「宋郎,怎麼一回家就愁眉苦臉的,可是遇到什麼難事?」含煙見宋傑一臉鬱悶的回到府中,端了碗銀耳蓮子羹給他,關心的問道。

  「哎……還不是缺錢的事,那邊水壩沒修好,這邊又要考慮修建城牆,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命苦,說起來賺了不少錢,可就在手裡過了一下又流出去,含煙,你說是不是我和財神爺八字相衝啊。」宋傑一邊抱怨,一邊端起銀耳蓮子羹喝了一口。

  「嗯,沒什麼味道,再給我放點糖。」宋傑咂咂嘴道。

  「你等下,我去灶屋拿些白糖來。」含煙說罷忙出了書房,向灶屋走去。

  少頃,含煙拿著一個小瓷罐過來,用調羹用舀了半勺深黃色的糖,放進碗裡,然後攪勻。

  「含煙,這是什麼白糖,怎麼這麼難看,白糖不是雪白的嗎?」宋傑看了眼深黃色的糖頓時沒了什麼食慾,這哪是什麼白糖,看起來與紅糖顏色差不多了。

  「宋郎,那雪白的白糖可是貢品,我們哪裡能享用,這已經是北地最好的白糖啦。」含煙笑道,端著那晚銀耳蓮子羹,給宋傑餵食道。

  「貢品?真的假的,我這麼沒聽說過。」宋傑拿起那個小瓷罐里的糖看了看,顏色介於白糖和紅糖之間,顆粒比紅糖大一點,應該是初步提純過,不過看來賣相不佳。

  「呵呵……郎君你每日都是忙些大事,這些糖鹽茶水之類的雜事哪裡會知道。」含煙翹起蘭花指的右手,拿著調羹舀了一勺銀耳蓮子羹送到宋傑嘴裡,輕聲解釋道。

  宋傑一邊吃著蓮子羹,一邊點點頭,自言自語道:「嗯,雖然不好看,甜味還是有的,不過沒有白糖甜。」

  「嘻嘻……郎君難不成還吃過貢品白糖不成。」含煙聽了宋傑的話後,忍不住笑道。

  「嘿嘿……含煙,你信不信,這貢品白糖,你也能吃到。」宋傑看著含煙嬉笑道,此時宋傑的眼睛轉了轉,仿佛又有了什麼主意。

  「真的?」含煙不確定的問道。

  「走,我帶你去試試。」宋傑說罷,拉著含煙的手,然後又抱起桌上那罐裝糖的小瓷罐,往灶屋方向跑去。

  前世宋傑家中也種過甘蔗,在他還是孩童的年代,除了番薯熬製的麻糖,就是甘蔗壓製出來的紅糖最為美味,當時西南地區還有許多土法煉製白糖的廠,方法十分簡單,就是黃泥水淋脫色法。

  將甘蔗汁用火熬成黃黑色的糖漿,倒入另一口缸中凝結成黑沙糖;另備一口缸,上面安放一個瓦溜(瓦質漏斗),用稻草堵塞瓦溜的漏口,將黑砂糖倒入瓦質漏斗中,等黑沙結定,除去稻草,用黃泥水淋下漏斗中的黑砂糖,黑渣從漏斗流入下麵缸中,漏斗中便會留下白霜,便是白砂糖,又稱之為糖霜。

  這種方法簡單實用,在很長時間內,農村地區都還在使用。

  後來亞硫酸法,石灰法和碳酸法等工業製糖技術出來後,才逐漸淘汰這種土法。

  但在此時,卻非常管用。

  宋傑把那罐深黃色的糖融化後,加熱,按照印象中的方法試驗了一次,很快就得到了雪白的白沙塘,讓一旁的含煙瞪大了眼睛,嘴巴變成的O字形,讓宋傑不由得想到一些不可名狀之事,對著含煙嘿嘿笑了起來。

  「怎樣,要不要試試,看甜不甜。」宋傑用手指颳了一層糖霜,送到含煙的口中,含煙忍不住吸了起來,還用舌頭在宋傑手指上輕輕的舔了幾下。

  「宋郎,真的是白砂糖呢,好甜啊,比蜜還甜,天吶,你怎麼知道用這樣的方法做出白砂糖的呀!」含煙一臉崇拜的看著宋傑問道,眼中亮晶晶的,充滿了好奇。

  「嘿嘿……那就看你乖不乖了,要是今天你聽話,我就跟你說。」宋傑輕輕撫摸了一下含煙的臉,臉上的淫蕩之色表露無疑,當然,在含煙看來這是一種愛憐。

  「討厭,大白天的,你就跟我說嘛。」含煙故作矜持的橫了宋傑一眼,眼角含春的說道。

  「這道理嘛,很簡單,就是……」

  「哼!狗男女!」

  宋傑正準備給含煙解釋如何製作白砂糖,便聽到一聲熟悉的冷哼,轉頭望去,便見到晁溪兒的背影,嚮往外跑去,那聲「狗男女」代表的憤怒從她顫抖的身形上顯露無疑。

  「呃……含煙,你等我一下。」宋傑忙道,便追了出去。

  ……

  「嘶!輕點,輕點,疼!」宋傑坐在書房,含煙用煮熟的雞蛋給他敷著臉,一臉的心疼。

  「溪兒妹妹也真是沒輕沒重的,怎麼能打臉上呢,郎君是官場人物,要讓人看到,哪裡還有臉面。」含煙忿忿不平的說道。

  「沒有,沒有,都是我自己摔的,不甘她的事。」宋傑扯著臉道。

  「郎君,奴家知道,你收留我,溪兒妹妹頗有怨言,若她真容不下奴家,奴家便出家為尼去……」含煙說著眼淚已經下來,一臉委屈。

  「說什麼胡話呢,你去做尼姑,把我丟下?」宋傑佯怒道。

  「奴家是心疼郎君,不行,明日我便去找溪兒妹妹說去,萬不能因為奴家讓郎君吃苦頭。」含煙擦著淚水,咬咬牙道。

  含煙進了宋家後,便一直忍氣吞聲,之前見到晁溪兒都是笑臉招呼,態度卑微,不過晁溪兒從來不甩她,看都懶得多看她一眼,讓含煙心中委屈,而且她也知道,自己進了宋家後,晁溪兒就一直不怎麼理宋傑。

  畢竟晁溪兒是宋傑父親就定下的正房未婚妻,晁溪兒的父親晁克己也是宋家至關重要的人物,宋傑定然不會因為自己去為難晁溪兒,但是今日晁溪兒因為宋傑和自己的打情罵俏,居然動手打了宋傑,讓含煙心中有了怨氣。

  「好啦,好啦,你也莫要哭了,我臉都還在痛呢,你可別再去找不痛快了。」宋傑輕輕揮了揮手道。

  「是,奴家不哭了就是。」含煙抹了抹眼淚,低眉道。

  「嗯,這就乖嘛。」宋傑又摸了摸含煙的臉蛋說道。

  翌日,宋傑正在琢磨著如何增加收入之事,覺得可以煉製白砂糖,他一早便讓人打聽過,普通的黑砂糖是二百文一兩,加工過的那種深黃色的砂糖要三百文,市面上沒有純白的白砂糖出售,聽說只有皇家才有,都是從三佛齊國(蘇門答臘)和大食進貢而來,基本上是有價無市。

  也就是說白砂糖自己隨便定價都可以,只要價格不是太離譜,那些富貴之家可能都會來買。

  想到此處,宋傑忍不住開心笑了起來,不過卻牽扯起昨日受傷的地方,那笑變得比哭還難看。

  「含煙!」宋傑想著讓含煙再用雞蛋給自己敷一下,便叫了一聲。

  不過,半天沒有回應,宋傑又叫了一聲,還是沒人應,不由得皺起眉,心道,這丫頭跑到哪裡去了,難不成去灶屋做白砂糖去了。

  宋傑走到灶屋,還是不見人,只見丫鬟小環一人在家,便問道:「環兒,含煙去哪裡了?」

  「小員外,奴婢見含煙姐姐一早就出了門,沒說去哪兒呢。」小環回道。

  「一早就出去了?去哪兒呢?」宋傑喃喃道。

  該不是去找晁溪兒了吧,不好,要是晁溪兒動手,含煙那小身板可承受不了,想到此處,宋傑忙往門外跑去,便準備騎馬去南台山。

  還沒走出多遠,便見一輛馬車迎面緩緩行來,看著馬車挺眼熟,像是自家的,於是宋傑勒住韁繩,定睛看到車夫不是家中院子何老大嗎。

  何老大也看到了宋傑,也停下馬車,然後對車裡道:「二位娘子,小員外在外面。」

  這時有人從車輦內挑開帘子探出頭,一看正是含煙,只見她一臉笑意的看著宋傑道:「郎君這是要去哪裡?」

  「你去找溪兒了?她沒動手打你吧?」宋傑連忙下馬問道。

  「呵呵……溪兒妹妹怎麼會動手打奴家。」含煙輕聲笑道。

  「我從來不打女人,只打忘恩負義的小人和那些登徒子!」這時晁溪兒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

  宋傑聽了條件反射的心中一驚,這才看清楚車輦里的晁溪兒,於是陪著笑臉道:「嘿嘿……溪兒,你也在呀,哎呀,看你和含煙同乘一車,我就放心了。」

  「含煙姐姐救你,我應該感謝她,怎麼會打她,不過你去攬月樓,讓自己險些丟了性命,此事你還沒告訴我和我爹,怎麼,做賊心虛嗎?」晁溪兒的語氣有著微微怒氣。

  「那不是怕你們擔心嘛,再說誰能想到會遇到孟家三娘子啊,我就是和丁兄去喝酒而已。」宋傑有些心虛的解釋道。

  「哼!」晁溪兒輕哼一聲沒有接話。

  「郎君,其實溪兒妹妹是擔心你,怕你出了意外,之前對奴家也是有些誤會,現在我們已經冰釋前嫌,你就不要操心了。」含煙握著晁溪兒的手道。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我的錯,今日我們給你們做白砂糖吃,賠罪好吧。」宋傑忙笑道。

  「誰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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