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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夫人!吳兵進城了!(下)

2023-11-18 08:31:54 作者: 新手上路了
  第三十六章

  夫人!吳兵進城了!(下)

  3

  曹操兩次以孫權將攻荊州之事相告,關羽都沒有棄樊城之圍而退守荊州,令曹操頗為不解。此時,他獨自一人,正在帳中煩亂地沉思。

  「孤一再相告,雲長竟不為所動,這是為何?這顯然乃雲長不相信孤。孤並未相欺呀,雲長為何如此不信呢?」

  曹操正思考間,探馬匆匆入報。

  「魏王!呂蒙已取了荊州!」

  曹操聞報大驚,忙問。

  「甚麼?呂蒙已取了荊州?」

  「對!呂蒙已取了荊州。」

  說呂蒙已取荊州,連曹操聽了都不相信,急忙驚疑地問。

  「未聞東吳出兵,且呂蒙已病入膏肓,如何便取了荊州?」

  探馬見曹操不信,也別無他法,只好說。

  「小的不知如何,然呂蒙確已取了荊州。」

  曹操聽了,仍將信將疑,立即下令。

  「再探!」

  「是!」

  探馬領令去後,曹操心中仍在想。

  「呂蒙已取荊州,此等大事,探馬當不誤報。此事若真,非同小可!當速報雲長才是!」

  曹操想著,立即鋪紙揮毫,給關羽寫起了信。

  關羽接到曹操遣人送來的信,立即拆閱。

  曹操信中,第一句話便寫道:

  「雲長,呂蒙已取荊州矣!……」

  關羽剛看了這一句,便冷冷一笑,然後將信撕得粉碎,怒道。

  「哼!我沿江烽火台未舉火,荊州城未聞警,亦未聞東吳發兵,更兼呂蒙已病入膏肓,如何取我荊州?反之,樊城危急日甚,曹賊無計可解,便有此前之信,今日之言。如此這般,皆為曹賊奸計也,豈容騙我?」

  關羽心中始終認為,曹操一再來信拿荊州說事,都是為了騙他撤軍,以解樊城之圍。他撕碎了曹操來信,仍為曹操一再欺騙他而心中惱怒不已。

  「曹賊一再以荊州之事騙我,視我為三歲小兒,實在可惡!我今非取樊城不可,以泄我心中之恨!」

  關羽如此想著,更堅定了決心,非取樊城不可!

  關羽雖不相信,然荊州失了之傳聞,一時不脛而走!

  一日,關平在街上巡察,便聽得前邊一胖一瘦兩人在說荊州失了,頓時大驚。但關平沒有打斷兩人的話,而是一路靜聽,想所聞更詳細。只聽瘦子悄悄對胖子說。

  「呂蒙已取了荊州,你可知道?」

  聽了瘦子這一重磅消息,胖子又驚又疑,忙問。

  「真的?」

  瘦子見胖子懷疑自己亂說,有些不悅,不高興地說。

  「當然是真的。」

  胖子聽了,仍難確信,又說。

  「未聞東吳出兵,荊州也未打仗,如何便失了荊州?」

  瘦子聽了,更不高興,氣惱地說。

  「你問我,我問誰去?」

  胖子聽了,便說。

  「那你聽誰說的?」

  瘦子聽了,氣惱地說。

  「你不信就算了!」

  關平聽到此,急忙上前,拉住瘦子問。

  「你告訴我,誰說荊州失了?」

  瘦子見突然被一位將軍執住,嚇了一跳,說話都結巴了。

  「將、將軍!草民、草民只是聽說。求、求將軍饒我!」

  關平見瘦子驚恐,寬慰起來。

  「你休恐慌,且告訴我,聽何人所說?」

  瘦子聽了,神色稍安,立即說。

  「草民妹夫,方從荊州歸來,說呂蒙破了荊州。」

  關平聽到此,沒再說話,放開瘦子,急步去了。

  關平得到荊州已破的消息,立刻去見關羽。他神色緊張,匆匆進帳,便立即開口說。

  「父親,孩兒聞人言,呂蒙已取了荊州,父親可知?」

  關羽聽了,不僅不驚,反而神色平靜,說道。

  「為父知矣。曹操已來信言及。」

  關平一聽,更急起來,忙說。

  「荊州若失,非同小可!父親既知,為何還不往救荊州?」

  關羽聽了,笑了笑道。

  「我兒休急。此乃曹賊詭計,豈能騙我?」

  關平一聽,頓時萬分焦急,急忙叫起來。

  「父親!且遣人往荊州查證吧!荊州事大,萬不可大意呀!」

  關羽聽了,當即回絕了。

  「不必。」

  關平一聽,更心急如焚,立即叫道。

  「父親!如此大事,遣人查查何妨?」

  關羽見關平心急如此,笑了起來,說。

  「我兒想想,荊州原本平靜,我若因流言東查西查,豈不自亂陣腳,惑亂軍心?若荊州有警,潘浚必報;再說,還有你娘呢。若荊州有警,我豈會不知?何需我查?」

  關平聽了,雖覺在理,但仍不甚放心,說道。

  「若潘浚與娘皆為呂蒙所控,豈不壞了大事?」

  關羽聽了,仍笑著說。

  「我兒休急。我沿江烽火台未舉火,荊州城未聞警,亦不聞東吳發兵,更兼呂蒙已病入膏肓,此四者,無一聞警,如何取我荊州?樊城危急日甚,故曹賊一再來信,欲我撤兵向荊州,以解樊城之圍;今又散布荊州被取流言,非詭計而何?」

  關平雖然仍不放心,卻又覺得關羽所言有理,便沒再爭辯了。

  關羽見了,親切地拍了拍關平的肩說。

  「我兒且放寬心。休要中了曹賊奸計。」

  關平剛去不久,王甫、馬良、周倉等人,也人人神色急切進了帳,一齊來見關羽。

  王甫一進帳,便驚慌地叫了起來。

  「君侯,大事不好啊!」

  關羽一看情形,已知眾人來意。他並不緊張,平靜地問道。

  「何事慌張?」

  雖見關羽神色平靜,王甫仍神色急切地開了口。

  「君侯!我等得聞,呂蒙已取了荊州!」

  關羽一聽,笑了,說道。

  「汝等休急。我沿江烽火台未舉火,荊州城未聞警,亦不聞東吳發兵,更兼呂蒙已病入膏肓,如何取我荊州?」

  眾人一聽關羽口氣,愣了。

  馬良忙問。

  「此事,君侯已知?」

  「此前,曹操已遣人送信於我。」

  眾人一聽,又急了起來。

  周倉急忙叫起來。

  「君侯,曹操專門遣人送信,更不可不信呀!」

  關羽聽了,又笑了笑,反問道。

  「荊州一向平靜,諸位可曾聞警?」

  眾人雖急色不減,卻不得不搖頭。

  關羽見了,又問。

  「沿江烽火台,可曾舉火?」

  眾人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色漸消。

  關羽見了,再問。

  「諸位可曾聞東吳發兵?」

  眾人雖仍搖頭,但心中明顯仍不踏實。

  關羽這時笑了起來,說道。

  「呂蒙病入膏肓,如何取我荊州?反之樊城危急日甚,曹賊無計可施;此前一再來信,欲我撤兵向荊州,以解樊城之圍;今又散布荊州被取流言,非詭計而何?」

  眾人聽到此,神色稍安。

  但王甫仍心存疑慮,說道。

  「君侯,荊州事大,為穩妥起見,且遣人往探虛實吧!」

  關羽聽了,立即回絕了。

  「不必。荊州原本平靜,我若往查,反亂了軍心。正所謂『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是也。」

  王甫聽了,仍不放心,又說。

  「君侯,若荊州真有警呢?」

  此時,關羽神色已冷,說道。

  「若荊州有警,潘浚必報。」

  王甫一聽,立即急了,急忙說。

  「君侯!潘浚不可倚呀!」

  關羽聽了,已面色不悅,說道。

  「潘浚再不堪,報個警當無虞吧?」

  王甫與眾人聽了,無人再言語,但人人明顯不安。

  關羽見眾人仍惴惴不安,又寬慰道。

  「汝等休信流言,慢我軍心。都去吧!」

  眾人剛抑鬱而退之後,廖化又心神急切,匆匆進了帳,情急地叫道。

  「君侯!荊州失了!軍中震動!如何是好?」

  關羽一聽軍中震動,頓時有些惱怒,問道。

  「誰道荊州失了?」

  聽關羽一問,廖化愣了。

  關羽見了,神色緩和了些,說道。

  「我沿江烽火台未舉火,荊州城未聞警,亦不聞東吳發兵,更兼呂蒙已病入膏肓,如何取我荊州?」

  廖化素來崇尚關羽,一聽關羽如此說,神色稍安。

  關羽見了,口氣完全平靜下來,說道。

  「樊城危急日甚,曹賊此前一再來信,欲我撤兵向荊州,以解樊城之圍;今又散布荊州被取流言,非詭計而何?」

  廖化聽了,還是不太放心,又說。

  「君侯,荊州事大,且遣人探探虛實吧!」

  關羽聽了,當即回絕道。

  「不必。荊州有警,潘浚必報。汝即刻回營,善撫軍心,休叫中了曹賊奸計!」

  「是!」

  廖化向來崇敬關羽,見關羽如此說,便懸疑盡釋而去。

  4

  孫權得知呂蒙取了荊州,神色興奮地坐在輦中,急急向荊州前進。

  孫皎迎面疾馳而來,近輦下了馬,急忙稟道。

  「吳侯,呂蒙給沿江烽火台降兵濫發賞銀,其數高達數萬兩!又在荊州開官倉,給從關羽之將士家人發口糧,其數更達數十萬擔!荊州原任官吏,也皆依舊職,不減俸祿!諸般舉措,我將士均心有怨而口不敢言。臣弟不明其意,特來稟報。」

  孫權聽了,心中暗想。

  「呂蒙拒孫皎同領都督,孫皎不快。彼報之事,或帶怨尤吧?」

  孫權心中迅速閃過此念,才將信將疑地開了口。

  「有此等事?」

  孫權未令孫皎與呂蒙共同領兵,孫皎便知孫權疑他之能。今聽孫權之問,更知孫權疑他之言。儘管孫皎心知這一切,但他又能怎麼樣呢?此時聽孫權如此說,他只好肯定地說。

  「臣弟所言,字字屬實!」

  孫權聽了,沉默了。

  呂蒙得知孫權移駕荊州,立即率荊州文武在城外迎候。

  孫權乘輦而來。

  呂蒙見了,神色興奮,急步迎上去拜見。

  「臣呂蒙,參見吳侯!」

  孫權此時也神色興奮,急忙下輦扶起。

  「呂愛卿且起!奪取荊州,乃孤夙願。今夙願得償,呂愛卿功莫大焉!」

  呂蒙聞孫權誇讚,立即謝道。

  「呂蒙久沐隆恩,自當建功以報!」

  此時,孫權欣喜地望著荊州城。

  荊州城正巍然屹立在他眼前。

  孫權神色大悅,喜不自勝地說。

  「好好好!好一座雄關!我有吳三世,皆欲得荊州。今孤終可進荊州矣!哈哈哈哈!」

  孫權大笑著,昂首闊步走向荊州城門。

  進荊州之夜,孫權便將呂蒙單獨召進了後堂。他神色疑惑,正在詢問孫皎所言之事。

  「呂愛卿,孤到荊州,便聞頗多傳言,特請愛卿證之。」

  呂蒙聽了,坦然一笑,反問道。

  「可是有人議賞銀與放糧之事?」

  孫權聽了,有些驚異,忙問。

  「如此說來,軍中傳言是真?」

  孫權沒有說「孫膠之言」,而說「軍中傳言」。

  呂蒙聽了,仍神色坦然地點了點頭說。

  「是真。」

  孫權聽了,更覺詫異,忙問。

  「卿之此舉,可知何意?」

  呂蒙聽了,笑了笑說。

  「吳侯,我得荊州,兵不血刃,當值幾何?」

  孫權聽了,沉默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說。

  「那給關羽將士家人放糧,愛卿又有何用意呢?」

  呂蒙聽了,神色嚴肅起來,反問孫權。

  「吳侯,當今天下,三足鼎立,三足之中,孰強孰弱?」

  呂蒙沒正面回答孫權問話,反而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使孫權一時沒反應過來,怔了怔才回了話。

  「自是魏強吳弱。」

  「吳侯,我不光最弱,且直面強魏鋒芒。吳侯令臣都督三軍,臣不可不遠謀啊!」

  孫權一聽,頗不以為然道。

  「方今天下,群雄並起。然至今日,僅魏、蜀、吳得存。東吳歷三世而益盛,蓋因長江之險也!今孤取荊州,全據長江,何懼強魏哉?」

  孫權言辭神色皆充滿豪氣。

  呂蒙聽了,卻淡淡一笑,才說道。

  「吳侯,長江之險,僅一江而已。比蜀之山高路遠,天塹相連,強魏攻誰為易?」

  孫權一聽,愣了,一時無言。

  呂蒙見了,又笑了笑說。

  「再則,今蜀有五虎上將,個個令曹軍聞風喪膽。吳中可有此等猛將?」

  孫權聽了,豪氣盡消,沉吟良久,才開口說出了心中之惑。

  「如今孤取荊州,關羽必然報復,給關羽將士家人放糧,反益關羽之勢,與遠謀何干?」

  呂蒙聽了,神色嚴肅起來,說道。

  「吳侯,吳、蜀修好,三足始可久立。若吳、蜀反目,強魏必分而治之。若蜀滅,吳必踵其後矣!」

  孫權一聽,急了,忙說。

  「今孤取荊州,吳、蜀反目,勢成必然,如之奈何?」

  呂蒙聽了,不無憂慮地說。

  「破荊州之後,臣本欲借關夫人往說關羽,以達『我只求還荊州,並非與蜀為敵之意』。然關夫人不幸身亡,此計已不成,故臣不得不另作他圖。」

  孫權一聽,更急了,憂慮道。

  「關羽失了荊州,又失親人,豈肯干休?」

  「吳侯之言甚是。臣因慮此,才向關羽將士家人放糧。」

  孫權一聽,又大為困惑了,問道。

  「關羽不肯干休,汝還向其將士家人放糧,豈不是弱我助彼?」

  呂蒙一聽,笑了笑說。

  「吳侯,當年曹操攻劉備,徐州軍民一心頑抗,三月難下;後曹操用荀攸之計,瓦解其軍心民心,徐州便不攻自破。吳侯可還記得?」

  孫權此時心中正急,未及細想呂蒙之意,便急忙開了口。

  「記得。然與放糧何干?」

  呂蒙聽了,又笑了笑說。

  「吳侯,關羽神勇,吳中可有人能敵?」

  孫權聽了,似有所悟,問道。

  「卿之此舉,意在瓦解關羽軍心?」

  呂蒙聽了,微笑著,自信地點了點頭說。

  「正是。待關羽軍心瓦解,其勢大衰,臣再達『我只求還荊州,並非與蜀為敵』之意,或可奏效。」

  孫權聽了,默默點了點頭,卻仍然心存憂慮,又問。

  「若關羽不允,必欲奪回荊州,如之奈何?」

  「吳侯勿憂。其時,關羽之勢已弱,已無力再奪荊州。反之,關羽此時已處吳、魏夾擊之下,危在旦夕。屆時,我再遣人約他重修吳、蜀之好,當不足慮矣。」

  孫權聽了,這才輕鬆起來,連聲贊道。

  「卿之此舉,可進可退,妙甚!妙甚!」

  次日,孫皎又到後堂見孫權,一進來便問。

  「吳侯,呂蒙頒銀放糧之事,可已問清?」

  孫權已明呂蒙之意,故對孫皎較為冷淡,說道。

  「孤已問清。」

  孫皎已覺察到孫權的冷淡,但他仍繼續問。

  「巨額銀糧之後,可有污濁?」

  孫權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孫皎。

  「比之兵不血刃取荊州,比之東吳之存亡,區區銀糧,孰重孰輕?」

  孫皎聽了,已明孫權之意,卻頗不以為然,忙說。

  「比之兵不血刃取荊州,比之東吳之存亡,區區銀糧,自然為輕。然臣弟聞: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若有污濁貪腐而不治,久必禍國殃民矣!」

  孫權聽了,淡淡一笑道。

  「吾弟之言有理。然此事孤自會善斷,汝且退下吧。」

  「是!」

  孫皎見孫權已將口封死,只好怏怏而退。

  孫權看著孫皎的背影,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心中暗想。

  「幸虧未令其共督大軍,否則,恐荊州至今難下矣。」

  但孫皎之言,並非全然白說。從古至今,功高震主之人何曾少見?若呂蒙居功而貪,其禍亦不可小視!由是,孫權神色愈加凝重。

  次日,呂蒙帶著六個將校,進了孫權大堂。將校們人人手中抱著一摞帳冊。呂蒙一見孫權,便開了口。

  「吳侯,此六人,各管銀糧發放。一人造冊,一人發放,一人監察。」

  呂蒙說完,又對六位將校說。

  「將帳冊呈給吳侯。」

  六位將校將帳冊放到書案上。

  孫權有些過意不去,忙說。

  「呂愛卿,你這是……」

  呂蒙神色莊重坦然,開口說道。

  「吳侯,銀、糧,皆為大事,不可不清!」

  呂蒙說完,打開一本帳冊,呈給孫權,又說。

  「吳侯,此為頒銀帳冊。共計頒銀五萬三千八百兩。領銀人均記姓名,且有畫押。頒銀人、造冊人、監察人,亦均記姓名,且有畫押。」

  孫權看著呂蒙,並沒看帳冊。

  呂蒙又打開一本帳冊,呈給孫權。

  孫權趕緊放下手中帳冊接過。

  「此為放糧帳冊。共計放糧三十六萬九千五百四十七石八斗。領糧人均記姓名、住址,且有畫押。放糧人、造冊人、監察人,亦均記姓名,且有畫押。」

  孫權此時神色尷尬,看著呂蒙,不知如何說好。

  呂蒙沒管孫權的尷尬,又說。

  「吳侯,此六位銀糧發放、造冊、監察人員,今留此處,供吳侯隨時問詢。臣告退!」

  呂蒙說完,便退向門外。

  孫權神情複雜,抬起手,想說甚麼,卻沒說出來。

  孫權完全弄清了銀糧發放情況,便召來孫皎,正言告之曰。

  「呂蒙所發銀糧,筆筆清楚,分毫不差。汝可放心啦?」

  孫皎聽了,立在堂中,低頭不語。

  孫權見孫皎並無認錯之意,神色愈加不快,語帶責意。

  「呂蒙銀糧發放,筆筆清楚,孤已相告,你為何還不去?」

  孫權看著孫皎,面帶慍色。

  孫皎見了,這才連忙告辭。

  「是!臣弟告辭!」

  孫權看著孫皎背影,心中暗自思忖道。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所幸,未遣他與呂蒙一同領兵。」

  取了荊州的興奮一過,孫權反而憂慮起來。此時,他正聚文武於堂中,計議預防關羽之事。

  「眾卿,孤今取荊州,關羽必來報復,我將如何?」

  眾人聽了,無人答話,而是將目光一齊投向呂蒙。

  呂蒙見了,只好開了口。

  「吳侯,關羽勇猛,必先瓦解其軍,才有勝算。今我擬用荊州兵家人,勸其子弟來歸,使關羽之軍不攻自潰。請吳侯裁奪。」

  孫權還沒開口,孫皎便先開了口,語帶譏諷道。

  「呂大都督,您已給荊州兵家人放糧無數,卻不見其動靜,難道還要不斷放糧不成?」

  孫皎說完,面帶譏笑,望著呂蒙。

  呂蒙聽了,也笑了笑,平靜地說。

  「叔明所言不錯。我將張榜公告:凡荊州兵家人勸其子弟歸家,為將者,全家獲一年口糧;為卒者,全家獲半年口糧。若如此,來歸者必將絡繹不絕矣!」

  孫權聽了,立即轉憂為喜。

  堂中文武聽了,也興奮地議論起來。

  孫皎卻不以為然地開了口。

  「如此,得用多少糧米呀?」

  孫皎說到此,又對孫權說。

  「吳侯,此計斷不可行!」

  呂蒙聽了,立即笑著反問道。

  「我曾以荊州之銀,拿下荊州之城;今以荊州之糧,瓦解荊州之兵,有何不可?為何斷不可行?」

  孫皎正要開口,孫權神色興奮地發話了。

  「呂愛卿之計,孤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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