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速報吳侯!約曹操共擊!(下
2023-11-18 08:31:54 作者: 新手上路了
第三十五章
速報吳侯!約曹操共擊關羽!(下)
3
黃昏,「隆興號」商船已行到另一烽火台近岸處。
船上,「隆興號」布幡在江風中蕩漾。
櫓手們仍是一色「隆興」白坎肩。
馬忠仍是商人打扮,立於船頭觀望。
天空,夕陽西下,彩霞滿天。
天地間,明處,宛如灼金;暗處,渾如塗鉛。暮色蒼茫,形如巨幅彩繪。
江面,煙波蕩漾,一江流金。
船頭上,童簫挎著一個大包,在向烽火台上大喊。
「梅台監,在下乃陸口台守衛童簫,今搭乘荊州商船回城送信。貴台兄弟可有信捎回?」
烽火台上,梅台監與守衛聞聲,立即向下回應。
「有。你且上來吧。」
「好。在下這就上來!」
童簫在船上答完話,櫓手便將船泊了岸,又搭上了跳板。
童簫上了岸,獨自一人來到山上,進了烽火台。
童蕭取了信,又笑盈盈地挎著大包上了烽火台。
梅台監見了,先開了口。
「信都收好了?」
「收好了。梅台監,請借一步說話。」
梅台監聽了,隨童簫來到一邊。童簫便附耳低語起來。
「梅台監,您可知『隆興號』為何家商船?」
梅台監聽了,搖了搖頭說。
「我只知荊州甚多『隆興號』店鋪,不知屬何家。」
「『隆興號』乃荊州最大商號,老闆潘雄,乃潘浚將軍胞兄。」
梅台監聽了,大為驚訝,忙說。
「噢?原來如此!」
童簫又神神秘秘地湊近梅台監,小聲說。
「船上馬管事,為人仗義,備受潘將軍賞識。今特備了枝江美酒,欲見台監,不知台監肯不肯相見?」
梅台監一聽,頓喜道。
「你為何不叫上來?」
童簫聽了,笑道。
「在下豈敢?」
梅台監聽了,立即道。
「那你還不快請?」
「好。」
童簫興奮地應了,才向船上喊。
「馬管事,梅台監有請!」
馬忠與幾個櫓手聽得童簫在上面叫,立刻興奮地應道。
「好。這就上來。」
馬忠等人抬著禮物,下船上山,不久來到烽火台門口。
守衛聽梅台監有請,便開了門。
馬忠進了門,又急忙招呼幾個櫓手。
「將禮物抬上來!」
四個櫓手抬了兩壇酒,另五個櫓手捧著食盒,一起進了烽火台。
馬忠與身後抬著禮物的櫓手上了烽火台。
梅台監見了,立即欣喜地相迎。
「不知馬管事駕到,有失遠迎!」
馬忠見了,也滿臉堆笑道。
「梅台監客氣。馬某不請自來,恕我唐突!」
梅台監一副江湖氣息,聽了說道。
「哪裡哪裡!馬管事乃貴客,梅某請還請不到呢!」
馬忠聽了,也立即顯出幾分豪爽氣度,拱手道。
「貴客不敢當,只是日後常常沿江來往;梅台監家中若需捎些生意,馬某倒是可以效勞。」
梅台監一聽,頓時喜出望外,立即拱手道謝。
「如此,梅某先行謝過!」
梅台監欣喜一揖,隨即大喊。
「擺酒!」
馬忠聽了,立刻說。
「梅台監且慢。酒我已備,乃枝江美酒,且有絕味鴨脖佐酒。如何?」
梅台監一聽,更是欣喜難抑,忙說。
「馬管事盡備美酒佳肴,自然更好!只是如此,在下受之有愧了!」
馬忠聽了,笑了笑說。
「小意思,何足掛齒?」
馬忠說完,又向隨行櫓手一揮手道。
「抬過來擺上!」
隨行櫓手立即將美酒與食盒擺在了案上。
馬忠反客為主,請梅台監坐了,便起身敬起酒來。
「梅台監,請!」
入夜,正當烽火台中眾人開懷暢飲之時,船上艙門開了,全副武裝的吳兵,蜂擁而出!
烽火台中,一個守衛在黑暗處一邊吹口哨一邊撒尿
一支短刃悄悄逼近了他。
短刃突然一抹,守衛的口哨立止,人也一軟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梅台監正在與馬忠開杯暢飲。
梅台監喝得興起,與馬忠稱兄道弟起來。
「馬兄,他日過此,一定留步,容小弟相報!」
梅台監頗有豪氣。
馬忠聽了,也欣然而應。
「那是當然!有梅兄在此,小弟豈敢怠慢?梅兄,美酒難得。不當值的弟兄,也賞幾碗喝吧!」
梅台監聽了,猶豫不語。
此時,馬忠看了看室內守衛,不少人都顯露了強烈的喝酒欲望。
馬忠見梅台監猶豫不語,手指眾守衛笑了笑說。
「梅兄賞碗酒喝,弟兄們日後便更加賣命,是不是?」
眾守衛聽了,一齊興奮地答。
「是!」
馬忠聽了,笑對梅台監開了口。
「梅兄!弟兄們不當值,又不多喝,何必多慮呢?」
梅台監看了看眾人饞酒的樣子,才開了口。
「那好,每人且喝一碗!」
眾守衛聞之大喜,急忙道謝。
「多謝台監!」
梅台監聽了,笑指馬忠,說。
「如何謝我?當謝馬兄!」
「多謝馬管事!」
馬忠一聽眾人道謝,爽聲而笑道。
「何必言謝!下次我來,定多捎幾壇,大家一醉方休!」
眾守衛聽了,更喜,紛紛興奮地說。
「好啊!我等先謝了!」
眾人笑語喧譁,室內氣氛更加熱烈。
此時,烽火台外山上,吳兵正在紛紛潛行上山。
烽火台中,四個櫓手正在換守衛衣裝。
室內,眾守衛在欣喜地邊喝酒邊讚嘆。
「這枝江酒,果然妙不可言!」
一個守衛說罷,眾人立即欣喜應和。
「是啊是啊!真是妙不可言!」
四個換了守衛衣裝的櫓手,一齊上了烽火台,各自走向一個守衛。
「四位,台監令我等來換防,讓四位也去喝碗美酒。」
一個守衛聽了,頓生疑色,立即問道。
「你是何人?聲音為何不熟?」
四個櫓手一聽,情知不妙,乘守衛尚未反應過來,便一人一個,立即結果了四個守衛。
室內,一個櫓手在抱著罈子與守衛倒酒,只倒了半碗就沒酒了,忙對馬忠喊道。
「馬管事,酒沒了。」
馬忠聽了,忙道。
「噢?沒酒了?去!再抬兩壇來!」
「是!」
四個櫓手聞令,立即轉身而去。
四個櫓手下到烽火台門口,見門上鎖了兩把鎖。
兩個守衛看著他們問。
「四位何事?」
四人還未答話,上面便傳來了梅台監的聲音。
「彼等去船上抬酒,且開門吧!」
兩個守衛聽了,立即掏出鑰匙各去開鎖。
就在守衛開鎖之時,被櫓手立即結果了。
兩個櫓手立即換上了守衛的衣裝,然後開了門。
另兩個櫓手出了門,將白坎肩在空中晃著。
潛伏在門外的吳兵立即輕腳輕手地撞踵而入。
烽火台中,一個守衛去解便被絆倒了。
他倒在一個人身上,雙手按到了地上濕漉漉的東西。
他一聞,聞到了血腥味,大聲驚呼起來。
「呀!是血!」
他頓時明白自己是倒在了一個死人身上,立刻嚇得嘶聲尖叫起來。
「啊!殺人了!殺人了!」
梅台監聞聲大驚,霍然而起,「唰」地拔出刀。
眾守衛也大驚失色,人人拔刀在手。
這時,全副武裝的吳兵蜂擁而入。
梅台監與眾守衛見了,更驚。
被死人嚇昏了的守衛尖叫著奔進來,仍嘶聲大叫著。
「殺人了!殺人了!」
但見了室內情景後,他一下驚呆了,隨即軟綿綿地滑倒在地上。
梅台監看看不斷擁入的吳兵,又看看馬忠,渾身不由自主地抖動。
此時,馬忠仍淡笑著說。
「梅兄,實話相告吧,沿江烽火台,我東吳已全都拿下。此台大門與台頂,也早為我嚴控。梅兄只要放下刀,我保汝等無事。」
梅台監看看馬忠,又看看滿室的吳兵,手中的刀慢慢滑落到地上。
眾守衛手中的刀,也慢慢滑落到地上。
4
曹操在帳中踱步思索。
「我之親筆信,已射入營中,雲長為何不見動靜呢?」
曹操繼續踱著,思考著,突然有了主意,心中暗喜道。
「我將孫權之書投去,不由雲長不信。」
曹操想著,高聲叫道。
「來人!」
關羽在帳中看地圖。
一士兵又送來一封信。
「君侯,又有信射進來。」
士兵將信呈給關羽。
關羽接過信打開,不禁大吃一驚,心中驚道。
「呀!孫權給曹操之親筆信!曹公如此,意欲何為?」
關羽再接曹操來書,疑惑不定,心中想道。
「曹公定是見我不信,便將孫權親筆信送來了。如此看來,孫權約他攻我是真。既然如此,為何至今不見東吳兵動?孫權約曹操,自己卻不動兵,難道是助曹操施詐,以解樊城之圍?」
關羽想來想去,難有定論,又聚文武於帳中,共議來信之事。
眾人見了孫權親筆信,盡皆大驚。
關羽一見,已心中不悅。
關平見了孫權約曹操之親筆信,立即憂心如焚,忙道。
「父親,曹操將孫權之親筆信都送來了,一是以示其誠,二是此事已急。今荊州空虛,父親可要當機立斷啦!」
關羽聽了,卻很不以為然,但他仍平靜地分析著。
「今呂蒙病篤,東吳未曾調兵,沿江亦未舉火,荊州平靜如常,而樊城卻日見危急。汝等也不想想,今急者非我,而是曹操。曹操此時此舉,怎是示誠?分明乃聯手孫權施詐,以解樊城之圍也,汝等何必驚慌?」
眾人聽關羽竟如此說,一個個面面相覷。
此時,王甫心中更是不安,立即說。
「君侯,曹操親率四十五萬大軍,駐紮陽陵坡,距樊城不足百里,卻並不攻我,反而一再警示,所言之事,不可不防呀!今荊州兵少,萬不可大意呀!」
關羽覺得,自己剛才之分析已十分清楚,眾人聽了,卻盡皆不理,頓現不悅之色,立即說道。
「適才我已說過:今呂蒙病篤,東吳未曾調兵,沿江亦未舉火,荊州平靜如常,而樊城卻日見危急。今急者非我,而是曹操。曹操此時此舉,怎是示誠?分明乃聯手孫權施詐,以解樊城之圍也!話已明白,汝等為何不聽呢?再說,曹營諸將,早為我嚇破膽,誰敢攻我?縱是百萬大軍,又當如何?今荊州平靜,當早取樊城為上才是啊!」
關羽反覆解釋,越說越怒。
關平見關羽全然不思荊州之危,頓時急了,叫起來。
「父親!荊州若失……」
關平才說到這裡,關羽便惱怒起來,揮手怒道。
「好了!休再議了!且都散去吧!」
關羽說完,起身而去。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神色怏怏,一言不發。
此時,呂蒙已暗中拿下了沿江烽火台,正在面對數百名守衛烽火台的荊州降兵訓話。
梅台監也在降兵之中。
「汝等聽著,本都督將在汝等中,選一百人去叫開荊州城門。待本都督破了荊州,再論功行賞。願者出來!」
荊州降兵聽了,無一人動。
呂蒙見荊州降兵竟無動靜,又開了口。
「願者出來,先每人賞銀十兩。待本都督破了荊州,再論功行賞。」
荊州降兵中一陣騷動,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仍無人動。
馬忠見了大怒,吼了起來。
「汝等為何不動?想死不成?」
梅台監見馬忠逞威,也吼了起來。
「對!我等乃荊州土人,死在荊州,強似他日為東吳驅使,戰死異鄉,為孤魂野鬼!」
眾降兵聽了,也齊吼。
「對!我等死在荊州,強似戰死異鄉!」
馬忠聽了大怒,衝過去抓住梅台監,拖出來便要砍。
呂蒙見了,立即吼住了馬忠。
「慢!馬都尉退下!」
馬忠聽了,只好一擲,將梅台監推倒在地,憤憤地退了回來。
梅台監又站起來,挺身而立,怒視著馬忠。
呂蒙見了,又開了口說。
「無論汝等去不去破荊州,待本都督破荊州之後,都將盡釋汝等。願從軍者,與吳兵同等;願返家者,任其返家,絕不濫殺一人!」
梅台監聽了,看了馬忠一眼,開口道。
「你是如此說,你的部下會如此做嗎?」
眾降兵也一齊看著馬忠,叫起來。
「對!你的部下會如此做嗎?」
馬忠一臉惱恨,也盯著梅台監。
呂蒙看了馬忠一眼,提高了聲音,大聲說。
「我乃大都督,總督東吳兵馬,所言便是軍令!東吳將士,誰敢抗命,軍法從事!」
梅台監與眾降兵聽了,這才不作聲了。
呂蒙見降兵靜下來,又開了口。
「我選一百人,願者,每人賞銀百兩。」
降兵中又一陣騷動,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突然,一人跑了出來。
隨即,人人爭相跑出來。
最後,只有梅台監一人立地不動。
呂蒙見了,指著梅台監問。
「汝為何不動?」
梅台監見問,昂然答道。
「我乃台監,不慎使部下蒙難。若大都督願每人賞銀百兩,任其自去,我願一人去叫開城門。」
呂蒙聽了,驚異地看著梅台監問。
「汝一人便可叫開城門?」
「自然。一人去叫,反比百人去叫更好。」
呂蒙一聽,殊為不解,問道。
「為何?」
梅台監聽了,答道。
「烽火台守衛,非令不可擅離。若遣百人,城中必疑。」
呂蒙一聽,心中一驚,暗想。
「我只想用降卒叫開城門,不想險些誤事!」
呂蒙想著,忙對梅台監開了口。
「本都督允你之請。你何時前往?」
梅台監聽了,心中暗想。
「呂蒙率大軍,已兵臨城下。今荊州空虛,必破無疑。於今之計,破城之後,保軍民平安要緊。」
梅台監想到此,才開了口。
「我有一事,大都督得允我,我方即往。」
呂蒙聽了,忙問。
「何事?」
梅台監說。
「破了荊州,不傷軍民,不劫財物。」
呂蒙聽了,沒絲毫猶豫便開口道。
「允了!」
呂蒙隨即站起身,高聲傳令。
「本都督現即傳令:若破荊州,如有妄殺一人,妄取民間一物者,定按軍法論處!荊州原任官吏,並依舊職!荊州原駐兵馬,任其自去!」
呂蒙傳過令,又看著梅台監說。
「本都督之令已下,你一人能叫開城門麼?」
梅台監答。
「能!我表兄為東門守將,自能叫開。」
呂蒙聽了,大喜道。
「好。與降卒頒銀,人人百兩!」
在場吳兵一聽,一陣騷動,然後一哄而上,圍了過來,人人面露憤懣之情,紛紛叫道。
「大都督,降卒且人人發銀百兩,我等為何不發?」
呂蒙聽了,淡淡一笑道。
「汝等誰能叫開荊州城門,休說百兩,便是千兩萬兩,本都督也賞。汝等能麼?」
眾吳兵聽了,個個面面相覷,無言而退。
呂蒙定了破荊州之計後,馬忠便乘著夜色,領著不少吳兵,悄悄潛到了離荊州城很近之處。
馬忠讓隊伍停下,悄悄觀察起來。
夜色中,荊州城輪廓清晰,城上不聞動靜。
馬忠揮了揮手,率先悄悄潛向荊州城。
眾吳兵也紛紛潛向荊州城。
馬忠領著不少吳兵,相繼悄悄潛到護城河邊。
馬忠再停下觀察。
城上仍不聞動靜。
馬忠揮了揮手,輕輕滑進了護城河,潛入水中。
眾吳兵也紛紛滑進護城河,潛入水中。
馬忠潛到對岸,又伏岸觀察了一會兒。
城上還是不聞動靜。
馬忠悄悄爬上岸,揮了揮手。
眾吳兵也紛紛爬上了岸。
爬上岸的馬忠,又觀察了一會兒。
城上動靜全無。
馬忠揮了揮手,又潛向城牆根。
上岸的吳兵也紛紛潛到城牆根下。
馬忠潛伏在城牆根,又觀察城上。
城上仍動靜全無。
馬忠揮了揮手,便向城門潛去。
吳兵相繼潛向城門。
馬忠率不少吳兵潛到城門後,便悄悄潛伏到城門兩側。他們身後,仍有吳兵陸續潛來。
此時,梅台監一人打著火把,急步走向城門,他邊走邊想。
「我爺爺久病,表哥已知。我便以探爺爺之病為由叫門,方易奏效。」
梅台監想著,到了吊橋前,停下大喊。
「表哥,我乃梅樞!我回家探望爺爺之病,快開門吧!表哥,我乃梅樞!我回家探望爺爺之病,快開門吧!」
城門外,馬忠在緊張地觀望著城上動靜。
這時,城樓上傳來了梅台監表哥的聲音。
「表弟,你爺爺天晚前便過世了,你如何才回來呀?」
梅台監並不知爺爺已過世,一聽,哭了起來。
「我回得太晚,沒能給爺爺送終。表哥,快開門吧!」
「好。」
梅台監的表哥在城上答道。
這時,潛伏在城門外的馬忠悄悄地揮了揮手。
潛伏城門外的吳兵立即做好了行動準備。
這時吊橋在向下放。
呂蒙率人馬潛伏於城門外,正緊盯著吊橋。
吊橋著了地,梅台監上了吊橋,走向城門。
潛伏城門兩側的馬忠和吳兵,神色緊張地一會兒盯著梅台監,一會兒盯著城門。
城門開了。
梅台監進了門。
城門還沒來得及關,馬忠便領著吳兵,一擁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