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劉玄德三顧茅廬 關雲長討教用兵
2023-11-18 08:31:54 作者: 新手上路了
二十三章(下)劉玄德三顧茅廬
關雲長討教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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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顧茅廬,未見諸葛,劉備又備馬再顧。
此時天雖放晴,然積雪猶深。
行前,劉備令人正在往馬背上馱金帛禮物,關羽見了開了口。
「兄長兩次親往拜謁,今至三顧,其禮太過。孔明一避再避,恐名不符實,不敢相見。兄長何必惑於斯人?」
劉備笑了笑。
「昔齊桓公欲見東郭野人,五返而方得一見。何況我所見乃大賢。」
張飛聽了,不以為然。
「哥哥差矣!量此村夫,何足為大賢?今番無須哥哥去,我只用一條繩子,將他縛來!」
劉備一聽,頓時惱了。
「文王謁子牙,如此敬賢。汝言竟如此無禮!今番休去!我自與雲長去。」
遭了喝斥,張飛反而笑了。
「兩位哥哥都去,我豈可落後?」
劉備聽了,鞭指張飛警告。
「汝若同往,不可失禮!」
劉、關、張踏雪立於門外。童子開了門。
「有勞仙童轉報,劉備專來拜謁先生。」
「先生今日雖在,然晝眠未醒。」
劉備聽了,連忙開口。
「噢,既如此,且休通報!」
張飛聽了,頓現惱色。他抬頭而望。已日上三竿。
張飛更惱,正欲發作,劉備忙招呼住他。
「你二人且候門外。」
說完,劉備又小聲叮呤張飛。
「不得無禮!」
劉備進了柴門,拱手立於階前。
至到日近中天,仍不見堂中動靜。
草堂內,諸葛亮仍在睡著。
草堂外,張飛煩惱地望天。天上,已日過中天。張飛見了,已十分不耐煩。
「已日過中天,這人竟如此貪睡!」
關羽聽張飛抱怨,趕緊止住他。
又過了一陣,劉備仍拱手立於階前。
關、張來到劉備身側。張飛一臉惱怒,對關羽說。
「這先生竟如此傲慢!哥哥久立階下,他卻推睡不起。待我去屋後放一把火,看他起也不起!」
張飛說完便走。
關羽趕緊拉住張飛。
聽了張飛之言,劉備很是不悅,立即斥退關、張。
「你二人仍候門外,不叫休入!」
幾席上,諸葛亮這時動了動身子,似有起身的樣子。
童子見諸葛亮有起身之意,推門欲進。
誰知諸葛亮又面壁側臥下了。
劉備急忙招呼童子。
「且勿驚動!」
張飛已十分不耐煩,用腳踢著地上的雪。
關羽則仰頭望天。
此時日已向西。
幾席上,孔明翻身仰臥,伸了個懶腰,口中吟了起來。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吟罷,孔明翻身問童子。
「有客來否?」
童子可能都為劉備久等覺得不好意思了,立即回了話。
「劉皇叔在此,已立候多時。」
孔明翻身坐起,語責童子。
「何不早報?」
童子無故被責,有些委屈。
「是客人不讓。」
孔明怔了一下,又吩咐童子。
「往告客人,待我更衣。」
張飛腳下好大一片,雪已被他踢乾淨。他仍在繼續踢雪。
關羽抬頭望天。
日已西斜。
此時,草堂門終於開了,孔明頭戴綸巾,身披鶴氅,手執羽扇,出現在門口。
劉備見了,趕緊拜見。
「漢室末胄,涿郡愚夫,久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兩次晉謁,不得一見。已書賤名於文幾,不知入覽否?」
孔明回了一揖。
「南陽野人,疏懶成性,屢蒙將軍枉臨,不勝愧赧。」
孔明說完,做了個請入的手式。
劉備久立腿僵,上台階時,雙腿一軟。他趕緊穩住,才沒跪下。
孔明看到了,若有所思。
孔明與劉備分賓主坐後,孔明開了口。
「昨觀書意,足見將軍憂國憂民之心。但恨亮年少才疏,有辱下問。」
劉備見孔明相辭,立即拱手相求。
「司馬德操之言,徐元直之語,豈是虛妄?望先生不棄鄙賤,屈賜教誨!」
諸葛亮笑了笑。
「德操、元直,世之高士也。亮乃一耕夫,安敢論天下事?二公謬舉,致將軍舍美玉而求頑石也。」
劉備見孔明再辭,急忙起身一揖。
「先生,大丈夫,抱經世之才,豈可終老林泉之下?願先生以天下蒼生為念,開劉備愚魯!」
孔明笑了笑。
「將軍請坐!願聞將軍之志。」
劉備往孔明面前挪了挪。
「漢室傾頹,奸臣竊命。劉備不量力,欲伸大義於天下。然智術淺短,迄無所成。惟先生開其愚而拯其厄,實為萬幸矣!」
孔明羽扇指天劃地,娓娓而談起來。
「自董卓造逆以來,天下豪傑並起。曹操勢不及袁紹,而竟能克紹者,非惟天時,亦在人謀也。今曹操擁百萬之眾,挾天子以命諸侯,誠不可與爭鋒也。」
孔明幾句話,說得劉備連連點頭。
「孫權據江東,已歷三世,國險而民附。此可為援,而不可圖也。」
天下大勢,孔明竟數言以蔽之。劉備聽了,連連點頭,深以為敬。
張飛已不再踢雪,而是與關羽一樣,向內引頸而望。見裡面仍無動靜,憤憤地冒了一句。
「又是許久,為何還不見動靜?」
關羽仍在望著,只做了一個讓張飛安靜的手式。
草堂內,劉備正全神貫注地聽諸葛亮談話。
「荊州北據漢、沔,東連吳會,西通巴蜀,利盡南海。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天以資將軍也!將軍有此意麼?」
劉備聽了一愣,沒置可否。
孔明見了,頓了一下,才開了口。
「益州險阻,世稱天府,高祖因之以成帝業。今劉璋暗弱,不知富國恤民;智能之士,思得明主。將軍豈可坐視其旁落?」
劉備註視孔明,未做應對。
孔明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又開了口。
「將軍乃漢室之胄,信義著於四海;總攬英雄,思賢若渴。若跨有荊、益,保其岩阻;西和諸戎,南撫彝、越,外結孫權,內修政理;待天下有變,命一上將領荊州之兵以向宛、洛,將軍自領益州之兵以出秦川,則大業可成,漢室可興也!」
劉備聽了,雖有振奮,亦有顧慮,一時無語。
孔明說得有些興奮。但見了劉備的神情,他不禁一怔,然後補了一句。
「此乃亮為將軍所謀者也。惟將軍圖之。」
孔明說完,又呼童子。
「童兒,取我畫來!」
柴門外,關羽與張飛都在密切地關注著草堂內動靜。
張飛聽得孔明呼童子取畫,笑了起來。
「嘿!叫取畫呢!二哥,取畫何用?」
關羽還是以手式讓張飛安靜。
童子取來畫,孔明接過,掛在堂中,以扇指點。
「此乃西川五十四州圖。將軍欲成霸業,北讓曹操占天時,南讓孫權得地利,將軍當占人和也。」
「如何占得人和?」
「宜先取荊州為家,後取西川建基業,以成鼎足之勢。然後,可圖中原也!」
劉備聽了,離席而起,深深一揖。
「先生之言,頓開茅塞,使劉備如撥雲霧而見青天!然荊州劉表,益州劉璋,同為漢室宗親,劉備安忍圖之?」
孔明聽了,心中暗想。
「雖難見其成,亦可見其仁。既已獻策,便且盡言吧。」
「我夜觀天象:劉表將不久於人世,劉璋亦非立業之主。此乃天佑將軍也!」
劉備聽了,方釋去心中之慮,再拜於地。
「劉備名微德薄,願先生不棄鄙賤,出山相助!劉備當拱聽明誨!」
孔明扶起劉備,笑著搖搖頭。
「我久樂耕鋤,懶於應世,恕難從命。」
所請被拒,劉備望著孔明,眼眶漸漸濕了。他突然跪地,語帶哽咽。
「先生不出,蒼生奈何?」
劉備淚眼望著孔明,淚水順腮而落。
孔明為劉備之誠感動,伸手扶起劉備,雙手一揖。
「將軍既不相棄,孔明願效犬馬之勞!」
劉備自得了孔明,便常常與他整日交談,只是有事,才召關、張,令關、張甚為不樂。
4
這一日,忽報夏侯dun率十萬大軍來犯,劉備便召關、張共議破敵之策。關、張急急地奔來劉備院中,邊走邊談論著。
「夏侯dun引兵十萬,殺向新野。兄長急召我等,定為此事。」
張飛一直對孔明的傲慢耿耿於懷,聽了關羽之言,便說起了風涼話。
「嗨!孔明不是胸懷百萬雄兵麼?著他一人去,便多出夏侯dun十倍,何愁不能退敵?」
關羽聽了,笑了笑。
「此番,倒是要看看他是何等樣人?」
二人正說著,劉備迎來了。三人急行在過道上。劉備邊走邊對關、張說著。
「夏侯dun引十萬大軍,我不足萬人,當如何迎敵?」
張飛冷冷一笑。
「哥哥請他,何其艱難!今日便派用場呀!」
劉備聽了,停住步,鄭重其事地對關、張說。
「智賴孔明,勇須二弟,豈可推諉?」
關羽沒開口,張飛仍露不滿。
「好吧。且聽令去,看他如何調度。」
到了堂中,劉備便請孔明調兵遣將。孔明居中而坐,劉備在側,眾文武列於堂中。
見文武已到齊,劉備便開了口。
「諸位,夏侯dun率十萬大軍伐我,我不足萬人。所幸我得軍師,可智破強敵!軍師,請調兵!」
孔明也不客氣,氣定神閒而坐,聲音平靜地調起兵來。
「眾將聽令!」
「在!」
「博望之左有豫山,右有安林。雲長引一千軍,埋伏豫山。縱敵大軍,待其輜重。見南面火起,縱兵出擊,盡焚糧草!」
「是!」
「翼德引一千軍,伏於安林背後山谷。見南面火起,往燒博望城屯糧處!」
「是!」
「關平、劉封引五百軍,預備引火之物,於博望坡後兩邊等候。待初更敵至,便即放火!」
「是!」
「趙雲自樊城回,領兵為前部,只要輸,不要贏!」
孔明這時轉向劉備。
「主公自引一軍為後援。」
「好!」
「糜竺、糜芳,引五百軍守城!」
「是!」
「孫乾、簡雍,準備慶功宴,安排功勞薄!」
「是!」
孔明這時站起身,提高了聲音。
「各須依計而行,不得有失!」
關羽淡淡一笑。
「我等皆出迎敵,不知軍師卻作何事?」
孔明也淡淡一笑。
「我只坐守縣城。」
張飛聽了,大笑起來。
「我等都去廝殺,你卻坐地施法,好自在呀!」
孔明頓時勃然作色,厲聲喝道。
「劍印在此!違令者斬!」
關、張面色不悅。
眾將也疑惑不定。
劉備急忙起身。語責關、張。
「軍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二弟不可違令!」
關、張怒顏而去。
孔明轉對劉備。
「主公今日便可引兵出城,屯兵博望坡下。來日黃昏,敵軍必到,主公即棄營而走。待見火起,便回軍掩殺!」
「好!」
劉備起身,面帶疑色而去。
劉備面帶疑色,低頭來到轅門口。
面前有兩雙腳。
劉備一驚抬起頭。
原是關、張二人候在那裡。
還沒等劉備開口,張飛便抱怨起來。
「哥哥!這便是您請的大賢!」
劉備不明究竟,一頭霧水。
「怎麼啦?」
關羽滿臉憂慮。
「兄長,敵眾我寡,我軍還被分得七零八落,如何是好?」
劉備沉吟了一會兒,才開了口。
「軍師既有分布,不可擅改!否則必亂!」
張飛還想爭辯,關羽攔住了他。
「用兵需令行禁止,不必再爭。我們且看他之計如何,那時再來問他未遲。」
孔明調兵畢,夏侯dun便率兵殺來了。趙雲按孔明之計迎敵,一戰即敗。夏侯dun十分得意,立即率軍追入山中。
山路兩側,草木繁茂。夏侯dun率軍,一路追趕趙雲。
追過一個山角,忽然不見了趙雲。
夏侯dun大驚。
夏侯dun方勒住馬,頓聞一聲炮響,殺聲動地。
隨即沿路火起。火借風勢,迅速漫延。
曹軍頓時大亂。
夏侯dun惶然無措。
山路上,瞬時燒成漫天大火。
夏侯dun神色倉惶,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大火中亂逃亂竄。
趙雲率軍反身殺回,喊殺而來。
夏侯dun慌不擇路,回馬便逃。
李典率的人馬,也被殺得大敗。眼看天色向晚,李典神色驚恐,率殘兵敗將奔逃到了豫山。
奔逃中,李典抬頭望博望城。
博望城中火光沖天。
知博望城已失,李典更急。
正急間,突聞一聲炮響。
關羽率軍喊殺而來。
李典更驚,舍下人馬,回馬隻身逃進了夜色中。
于禁奉命護著輜重,誰知竟遭到四面截殺。喊殺聲中,到處奔逃的敗兵,到處是燃燒的輜重。
于禁神色恐慌,在燃燒的輜重車間急逃。
正逃間,驟聞喊殺聲大起。于禁循聲一看,更驚。
劉備率軍喊殺而來。
于禁大恐,舍下人馬輜重,望小路逃去,沒入了夜色中。
夏侯蘭與韓浩率的人馬,也被殺得大敗,二人率了殘兵,倉惶而逃,奔入了豫山山谷。
二人正倉惶間,突聞一聲炮響。
張飛率軍迎面喊殺而來。
二人大驚,急忙調轉馬頭欲逃。
關平、劉封又率軍從後路趕殺而來。
二人魂不附體,急忙催馬從側路往山上逃。
韓浩的馬沖了上去。
夏侯蘭的馬卻滑了回來。
張飛已殺近。
夏侯蘭驚恐萬狀,只好去迎,被張飛一矛挑起,飛向高高的空中。
夏侯蘭嚇得嘶聲驚呼,手腳亂舞,從高處「卟」的一聲墜地,便一陣抽搐而亡了。
次日清晨,曹軍早逃得沒了影子。舉目所及,晨霧繞林;側耳林間,百鳥爭鳴。
關、張神色興奮,領軍凱旋而歸。張飛大發感慨。
「二哥,曹軍十倍於我,我卻大勝。孔明,真人傑也!」
關羽也很振奮。
「是啊。此勝匪夷所思,無愧今世大賢啦!」
關、張領兵回到城外,見二糜引軍擁著一輛小車而來。
小車上,端坐著手執羽扇的孔明。
關、張二人滾鞍下馬,拜伏於路旁。
「關羽拜見軍師!」
「張飛拜見軍師!」
孔明笑著,以扇示意。
「雲長、翼德,快快起來!此役,二位功勞不小啊!」
關、張二人同聲答。
「全仗軍師英明!」
關、張二人答後,並未起身。
諸葛亮笑了笑,再次請關、張起身。
「沒二位之勇,豈有此役之勝?且請起來吧!」
關、張仍未起身,反而以頭叩地。
「軍師,我二人多有冒犯,望軍師降罪!」
孔明起身,扶起二人。
「主公三顧茅廬,非我刁難,實不敢輕信。二位隨主公一再遇冷,必生怨尤,自在情理,言何降罪?」
聽了孔明之言,關、張都很感動。
博望坡大勝,眾文武無不歡欣鼓舞。劉備大擺慶功宴,大堂內笑語喧譁,好不熱鬧。
劉備神色喜悅,做了個讓大家安靜的手式。
人們安靜下來,劉備才開了口。
「請軍師記功勞薄!」
孔明神色欣喜地站起來。
「此役大勝,人皆有功。然子龍、雲長、翼德,建功最著,當記頭功。」
三人聽了,不約而同地起了身,又一齊離席拜倒在地,同時口稱。
「此役頭功,當屬軍師!」
眾文武也全都離席拜地。
「此役頭功,當屬軍師!」
孔明一時不知如何措辭,望著劉備。
劉備笑了。
「軍師,你論功不公啊!」
劉備說完,先自笑了。
孔明與眾人都笑了。
大堂內歡聲一片。
博望坡以一敵十,竟獲大勝,使劉備更為深信孔明。此時,他正與孔明交談甚歡,關羽來了。關羽施禮後開了口。
「軍師,關羽有一事請教。」
「雲長請講!」
「曹軍十倍於我,我分兵迎之,非所聞也。然我竟獲大勝,令我匪夷所思。敢問其故?」
孔明聽了,微微一笑。
劉備聽了,也頗關注。
「凡用兵,需天時、地利、人和。此役,天時有勁風,地利有草木,正當火攻。」
關羽與劉備都點起了頭。
「此役之勝,地利居首。我盡得地利,兵雖寡亦當分,方可占得先機。」
關羽聽了,恍然而悟。
「噢,分兵與否,不純然看兵多兵少,而當因勢而定,是麼?」
諸葛亮點了點頭。
「然也。我兵雖分,然號令一致,萬眾一心,亦不失人和。我天時、地利、人和盡得,焉能不勝?」
關羽聽了,十分興奮。
「噢,分兵與否,當以得利為先,是麼?」
孔明笑著點了點頭。
「不止分兵,諸計之用,皆當以得利為先。」
關羽聽了,興奮地連連點頭。
劉備聽了,也頻頻頭。
諸葛亮喝了口茶,又繼續說起來。
「用兵之道,天時、地利、人和,僅為其一。」
關羽聽了,連忙問。
「那其二呢?」
「凡用兵,需知己知彼。今我之敵為夏侯dun,此人勇有餘而謀不足,且自恃人強馬壯,驕兵輕進。故地不利亦不察,入險境而不覺,方為我所乘也。」
關羽聽了,興奮不已。
「由是觀之,既需天時、地利、人和,還需知己知彼,方可致勝,是吧?」
「然也。然天時、地利,每戰皆異;所遇之敵,雖同為一人,前後亦有不同。即以夏侯dun而論,此役敗於火攻,日後必倍加小心;若再用火攻,便難湊效。」
關羽越聽越興奮,越興奮越想聽。
「軍師之意是:用兵之要,貴在因勢而變,是麼?」
「然也。天時、地利、人和與知己知彼二者,皆為『實』也。然『實』亦可變,故貴在因勢而變。正所謂:兵無常形,出奇方可致勝。而欲出奇,則必因勢也。」
關羽聽了,深為折服。
「軍師無愧今世大賢也!」
孔明笑了。
「此僅用兵正道。正道以『實』為本。『實』雖可變,然萬變而不失為『實』。」
關羽與劉備聽了,都興奮地豎起了大拇指。
諸葛亮見了,笑了笑,又繼續講起來。
「兵書言:兵者,詭道也。詭道以『謀』為本。謀亦有二。一乃以『實』為謀。」
關羽聽到此,立即開了口。
「此役火攻、設伏,便是『以實為謀』,是吧?」
「正是。二乃以「虛」為謀。虛之本乃『詐』,即所謂『兵不厭詐』是也。」
劉備聽到此,也開口加入了討論。
「此役,軍師令我棄營、令子龍佯敗,即『詐』也。」
孔明點了點頭,繼續說著。
「『詐』之用,無以窮極。詐敗、詐降、疑兵、驕兵、佯攻、離間、假言惑眾、虛實莫測、分而治之、各個擊破、圍魏救趙、圍城打援……諸如此類,不一而足。且「詐」之用,亦當因勢而變,各盡其妙。」
關羽與劉備,都聽得興奮莫名。
諸葛亮也興之所致,一發不可收拾。
「正道、詭道,相倚而存,亦因時、因勢、因人、因地而變。逞勇者,宜用詐敗、詐降、驕兵;若用疑兵,彼徑直闖入,豈不自毀?」
關羽與劉備連連點頭。
諸葛亮又繼續說。
「多疑者,宜用疑兵、佯攻、離間;若用驕兵,棄營、棄城以益其驕,豈不白送?」
關羽與劉備又連連點頭、
「善謀者,宜用假言惑眾、虛實莫測,亂其實而惑其心。一言以蔽之:正道、詭道兼用,方可謂得用兵之道也!」
至此,諸葛亮才有結束論兵之意。
關羽聽了,大為嘆服,拜伏在地。
「軍師用兵,神人莫及也!關羽願常聞教誨!」
劉備聽了,笑道。
「軍師,又一個拜師的來了,你當如何啊?」
孔明起身,扶起關羽。
「自當彼此切磋,方可精進。雲長,你說呢?」
「願聽軍師教誨。」
三人都開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