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1章 再見故人

  北冥仙宮，是當年趙君宇作為仙帝時，日常起居的地方。

  作為仙庭的中心，通往這裡的一路上，布有無數強大的禁制。

  但是，對於趙君宇來說，沒有任何阻礙。

  沒多久，他已經站在了北冥仙宮前。

  這裡灰霧密布，整片天地如同一塊密閉的罩子一樣，整個北冥仙域中，荒蕪之力最猛烈的就是這裡了。

  那個嘶啞，淒切的歌聲，就是從仙宮內傳來。

  趙君宇一步剛要踏入。

  猛然間，一道冰冷地寒光，帶著毀滅性的巨大威能，如同來自九重天外閃電般射來。

  「滅仙穿雲劍！」

  趙君宇輕嘆一聲，已經確認來者是誰了。

  先天劍胚一抖，以不可思議地角度，破掉了這一劍。

  劍光所到之處。

  一道白影，從空間角落中顯現。

  趙君宇準確地鎖定了對方的位置，將其逼了出來。

  白色身影，是一個身著白袍，身形佝僂的女子。

  但是她花白的長髮，蓋住臉龐，看不清面容。

  她被趙君宇一劍逼出之後。

  又勢若瘋虎地撲了上來，周身寒光大作。

  無數凌厲的劍光瘋狂爆射。

  然而都被趙君宇輕易破掉。

  但是白色身影，根本不管不顧不知疲倦地殺過來。

  「靈兒師妹……」

  「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趙君宇再次封住對方的攻擊，跳開一旁，輕嘆一聲。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是已經從氣息還有劍式里，認出這個正是他的小師妹。

  燕靈兒。

  但是實力卻比以前下降了很多。

  白衣身影聽到這一句話，如遭雷擊。

  怔怔地站在原地，手中仙劍垂地。

  「你……是」

  她含糊地咕噥著，身形不斷顫抖。

  明顯有些神志不清了。

  「靈兒師妹。」

  「是我，我回來了。」趙君宇淡淡說道。

  「你……你。」白衣身影身形劇烈顫抖，哐當一聲，仙劍落地。

  整個人竟然暈了過去。

  趙君宇扶住她，撥開亂發，露出面龐。

  然而記憶中那個青春靚麗，歡脫明媚的面容，此刻卻是無比蒼老枯槁，皺紋橫生，沒有半點生氣。

  縱使這麼多年來，多少次怨恨鬱積在胸，不吐不快。

  但是見到一同長大青梅竹馬的小師妹，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趙君宇還是心中一痛。

  「功力退步很多。」

  「神志散亂。」

  「按理說沒有什麼大事，但怎麼感覺哪裡不對。」

  他喃喃道。

  取出一份十萬年份的靈藥，給燕靈兒服下，但根本沒起到一絲波瀾。

  「她的情況，比你想像的嚴重很多。」

  此時玄黃鼎突然開口道。

  「這麼多年，她其實早已死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趙君宇皺眉道。

  「她走火入魔後，心已死，魂已滅。」

  「全靠一股執念，支撐至今。」

  「當然也跟她的特殊體質有關。」玄黃鼎淡淡說道。

  「她整個人，可以說從裡到外完全枯寂，完全垮了，雖然心臟還在跳動，但其實比死人還死。。」

  「所以才能在這荒蕪中存在，因為她本身也已荒蕪。」

  玄黃鼎不帶感情的話語，讓趙君宇心中震驚。

  「那生命祖樹前輩，你能把她救回來嗎？」

  「如果有生命果實，自然可以，哪怕沒成熟。」

  「但是本來就只結了三個，被你全用掉了。」生命祖樹無奈地說道。

  「能不能復生，關鍵看她自己。」

  趙君宇聞言，取出一朵生命之花，給燕靈兒服下。

  一股強大到極點的生命之力，在她體內澎湃散發。

  頓時，肉眼可見的，一絲絲荒蕪灰氣，從小師妹的身體各處，包括靈台內被逼出。

  良久……

  燕靈兒緩緩睜開，已經渾濁不堪，沒有生氣的眸子。

  直勾勾地看著趙君宇。

  「師……師兄。」

  「真的是你？」她喃喃地說道。

  「還是這是幻覺？」

  「靈兒師妹，是我，我回來了。」趙君宇微嘆一聲。

  「師兄，真的是你！」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等你！」

  燕靈兒激動地說道，雖然趙君宇的面容相貌改變了，但是由於兩人青梅竹馬，太熟悉了。

  她還是能確定面前的人正是朝思暮想的趙師兄。

  燕靈兒滿是皺紋蒼老枯槁的臉上泛起一絲光彩。

  但是，卻顯得那麼詭異。

  趙君宇感覺到她眼神散亂，似乎馬上又要神志不清。

  急忙將一絲絲精純的魂力，渡入她的靈台。

  燕靈兒終於完全平靜下來，眼神恢復了焦點。

  「靈兒師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你為何要與忘情天宮勾結？」

  趙君宇低聲說道，儘量壓抑自己的情緒。

  燕靈兒突然大笑起來。

  「師兄……靈兒本來就是忘情天宮的人啊。」

  「我從生下來，就被選為忘情天宮的聖女。」

  燕靈兒這一句話讓趙君宇如遭雷擊。

  「和忘情天宮所有出宗歷練的弟子一樣。」

  「我從小陪伴在你左右，就是有朝一日要斬情得道。」

  「沒想到吧，師兄。」

  燕靈兒的笑，無比苦澀。

  而趙君宇則是愣愣地站在那裡。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

  「我就被你們選定了，作為太上斬情的目標。」趙君宇低聲說道。

  「這一切都是宿命。」

  「你一直把我當親妹妹，而我卻深深愛上師兄你，直到無法自拔。」

  「原本這是極好的。」

  「我天宮太上斬情，愛得越深，斬情的時候越痛，悟道機會就越高。」

  「可是，直到斬情那一刻，我才知道，哪有那麼容易。」

  「我後悔了……」燕靈兒不停地笑，越來越瘋狂。，讓人不寒而慄。

  「所以，你就走火入魔了。」

  趙君宇已經完全明白過來，原來自他前世少年與師妹相遇時，這就是一個局。

  「這件事，師尊知道嗎？」但是他馬上想到，當年自己的師尊非同一般，師妹是當時忘情天宮聖女之事能瞞得過師尊？

  「師尊……」燕靈兒臉色古怪。

  「自從我飛升仙界後回想，師尊當時應該能發覺的，但是奇怪的是，師尊從來沒有阻止過，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趙君宇沉默了。

  想到當年自己飛升後，發現師尊根本就不在仙界。

  這一切，讓他感到不寒而慄。

  「史俊郎是怎麼回事，那個逆徒扮演了什麼角色。」趙君宇面容一厲，問道。

  「他……」

  聽到史俊郎的名字，燕靈兒臉上浮現出一絲恐懼憤恨，眼神一會兒變幻一會兒清醒。

  似乎碰到了什麼禁忌的話題一般，神志再次迷糊起來。

  趙君宇運轉九轉聖魂訣，將魂力源源不斷輸入她靈台。

  終於，燕靈兒開始斷斷續續講述起來。

  聽著，聽著……趙君宇的臉色不斷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