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7章 天開了
2023-11-18 07:48:44 作者: 雲海青馬斬
天開了!
夜空上出現了一道雷光四溢的巨碩裂縫。
內里無比的暗黑,卻又是無比的讓人心寒,望之就令人覺得心驚膽顫。
茫茫天穹低處,似有一巨物如大鳥一般,凝在空中,發出胡胡嗡嗡的軋軋的怪響。
數點橙紅光芒,在雲裡霧裡間若隱若現,乍閃乍滅。
風亦飛已是張口結舌,那像鳥的陰影,很像是飛機啊!
可飛機哪能這麼的凝在天際。
而且那異響似是發在心中,讓心臟都隨之振動。
關七周身已是凝聚起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風亦飛都能感應到那浩瀚無匹的勁力,誰都攻不入、欺不近那一圈氣場範圍里。
但是,誰也沒再去管關七,皆是抬頭,震驚的看著天穹上那道裂口。
諸葛先生仰頭喃喃自語,「武道至境,超脫凡塵,原來是這般的麼」
米蒼穹也自昂頭,張大了嘴,一張皺紋滿布的老臉上泛起了無比的期盼之色。
關七的氣機又自高揚,他的力量本就十分宏巨無匹,而今又與天空蒼穹間所醞釀的一股異力結合起來,更形成了沛莫能御、足以吞噬一切的狂流。
風亦飛的耳畔突地響起了關七的傳音,「義弟,好生幫襯照顧我孩兒,為兄去也!」
話音才落,只聽關七忽然發出了一聲震靂雷霆般的大吼。
「轟」地一聲,長空又划過一道閃電。
在雷鳴將起未起之際,關七遽然做了一件事,騰身而起,如疾電般飛躍上了高空。
像是要截住那件發出嗡嗡怪聲的「大鳥」。
夜色突爾大黑。
不知道該怎麼用言語來形容。
本就是一片黑暗,只能見雷光閃爍,卻令人感覺更發幽黑了。
這片無比的黑就像一頭惡獸,在吞噬著天穹。
米蒼穹也在此時,反應了過來,沖天而起。
諸葛先生阻都阻不及。
同樣是飛上高空,卻讓人的視角觀感出現了一種錯覺。
關七飛身直投入了那道裂縫中。
米蒼穹縱起的高度好像不比關七低,可離那道裂縫卻是無比的遠,直如天地之別。
勢已盡,力已竭,米蒼穹不甘心的嘶吼著,如流星般墜了下來。
天穹裂縫中雷光暴閃急耀,偏又炸出五彩多姿,奇妙曼妙奪目的光幕來。
猶如一片極光,灑下各樣色彩交熾的柔和光華,猶如在天空上拉開了一波又一波的紗簾,神秘夢幻,輕盈的飄蕩,壯美而絢麗。
然後,,一,切,都,不見了!
只有浩瀚無邊的夜空,燦如圓盤的明月,閃爍不停的點點繁星。
什麼聲響都沒了。
那飛行的「異鳥」和關七以及那像撕裂了天幕的裂縫,一齊都在蒼穹里,消失了。
仿佛他們根本就不存在,也沒有存在過一般。
發生在所有人面前的,好像是一場夢,又似不是真的,只不知究竟是夢裡的真真,還是真里的夢夢?
夢非夢。
真是真。
滿地的瘡痍,一片的廢墟卻已表明方才那一場大戰是真實的發生過。
在關七破空而去的同一時間。
一方幽谷中,一名白髮披散及地,一身麻衣闊袍的老者仰首望向遠方的天空。
直垂到枯瘦頰邊的長眉擰起,「終是有人達致了那境地?是.燕狂徒?」
這名老者,正是白可兒的師父,世外高人,百年孤寂。
山清水秀的一處桃源秘地處,正自與梁任花笑談的一代奇俠韋青青青也是驟然仰頭,「燕小子終是先行一步了麼?」
梁任花不禁垂頭輕輕一嘆,「是我拖累了你。」
韋青青青笑了起來,他雖已年過百齡,但除卻白眉白須白髮,笑起來仍如少年一般,滿不在乎的道,「哪有什麼拖累不拖累的,能得你長伴在側,余心足矣。」
綠草如茵的大草原上,與唐方依偎著,席坐在一方帳蓬外的蕭秋水抬頭望了望星光密布的雲空,又轉而低頭望向懷中的唐方,微微一笑,卻也沒讓唐方察覺異狀。
於一處華美樓閣上輕攬著趙師容賞月的李沉舟亦是忽地皺眉,臉上像有了幾分失落寂寞之色。
「怎麼了?」趙師容瞬間就發現了丈夫的異常。
「沒什麼,想到了些事情罷了。」李沉舟寬慰道,摟著愛妻的手臂稍緊了一緊。
趙師容的纖指在他胸膛上輕輕畫圈,「你又有了什麼心事?還想瞞著我?」
「哪裡會有,值此良宵美景,怎能讓時光虛度,且試試那名醫的法門手段是不是有成效,我可盼著有個孩兒承歡膝下了。」李沉舟說著,一伸臂,就將趙師容橫抱了起來,在她的嬌嗔聲中,大步進入了房內。
少林古剎中,火工頭陀咂著嘴,望著天際,拎起酒壺猛灌了一口,大啃了一嘴手中的紅燒蹄髈,含含糊糊的道,「去休,去休這些後生小輩嘖,長江後浪推前浪,古人誠不我欺也,還是有酒喝酒,有肉吃肉,夢中自見佛祖」
關七這一去,讓各方高人都是心生感應,便連金國皇庭,都有一名魁偉大漢,縱上了屋宇高處,遙觀中原方向,滿臉的震駭。
良久,才自一嘆,「總歸是去了一名大敵,甚好!甚好!」
若三寸陽光在這,自是叫得出來他的身份,『天雷老人』的大弟子,『捲雲鷹』多圖。
皆以為是蓋世魔君燕狂徒。
可此時的燕狂徒卻在一方絕崖之上,撫著銀須,凝望明月。
在他的身側,佇立著的是葛衣長袍的『布衣神相』李布衣。
李布衣正捻指掐算,「妖星沖天,想來是關木旦了,想不到他還比燕前輩你先踏出這一步。」
他的武功修為雖不算登峰造極,卜算一道卻是無人能出其右,算得清楚明白,一言中的。
「你這小輩倒是算得准。」燕狂徒長笑聲起,「老夫都未料到關七情劫牽絆,仍能達致此境,不愧是老夫看重的人!」
「其實,你老人家也早堪破玄機了吧?」李布衣問道。
「堪破又如何,不堪破又如何?」燕狂徒笑道,「老夫活到了這把年紀,有什麼不能看透的,要踏出這一步,說易也易,說難也難,要斬斷塵緣,心無掛礙,但人生在世,終還有放不下的東西,你且算一算,能不能算出來,我何時何日才能放下牽掛?」
李布衣搖了搖頭,「在下算不了,先師就曾為前輩卜算過,前輩有一大殺劫難躲,卻未料前輩安然渡之,修為更入化境,已非陰陽五行卦相能算得其中天機。」
「哈哈哈,你卻是比你那師父無相子看得開,他總以為天機難逆,卻不知人定勝天之理。」燕狂徒大笑,隨之又是一嘆,「縱是武功通神,世間很多事物也是無法掌握控制,變的也只是心境罷了。」
「前輩如今心境豁達,也是武林之福了。」李布衣笑道。
燕狂徒目注遠方夜空,笑而不語。
義兄關七就這麼突然沒了,風亦飛一時間心緒說不出的複雜,楞在當場。
都來不及跟他道別上一聲,就得他撂了句話,像是託孤一樣,要自己照顧小皇帝。
怎能不讓風亦飛為之悵然。
可事情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