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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9章 血案.陷阱

2023-11-18 07:48:44 作者: 雲海青馬斬
  這氣味明顯的不對頭,風亦飛瞬即循著氣味摸了過去。

  再黑的夜晚,在風亦飛的赤煉血瞳之下,都是彷如白晝,根本不會有什麼影響。

  只不過,所見的景象,卻讓風亦飛楞了一下,呆了一呆, 怔在了原地。

  幽靜的夜色下,滿山紅都成了慘綠、灰黑,風過去,兀自搖了幾下,卻晃不出白天所見那一身驚艷的怵紅來。

  地上汨汨的流動著一股鮮艷的紅。

  那是血!

  一個只著了肚兜褻褲的女子,給一柄刀釘在了樹幹上,雙腳離地幾尺有餘。

  她的小腹給一刀劃開,然後貫穿透體釘在樹上,腸胰已溢出少許,但血就從那兒流出來,沿著樹幹的疙瘩直淌,已流了很久很久了,血也快流幹了,月下那女體更為眩眼眩目、蒼白無憑。

  這樣挨了一刀,只怕得要熬好久才能氣絕。

  可她臉上只有驚惶欲絕的神色,因痛楚五官都變了形。

  應是被封住了穴道,才遭殺害,都沒能喚出一聲。

  她是孫搖紅的貼身侍女小紅!

  晚飯前才見過她,問過她。

  如今這一個秀美的少女,卻已經失去了鮮活的生命。

  在樹影婆娑里,更雪白得淒涼蒼深。

  風亦飛心中一動,忽有所覺, 緋紅軒那幾處樓閣里,似藏身著不少人。

  緋紅軒有人不奇怪,但有很多人,那就奇怪了。

  鐵手也似察知了不對,掠了近前。

  他的眼一下就紅了。

  大家都以為他叫「鐵手」,仿佛就連心裡也是鐵的,下手出手,必鐵石心腸,卻不知他動手有若雷霆震怒,論個性卻是正直溫厚,且心腸軟,有時看人夫妻別離,傷者忍痛,乃至動物畜牲奄奄一息掙扎求生,他都忍不住會起同情之心。

  風亦飛是明白他的性子的。

  鐵手卻也沒發現潛藏在側的風亦飛,『馭虛』這功法實在了得,完全不為人所覺,就如一件死物。

  風亦飛才尋思著要不要提醒一句,一片衣袂破風聲已自響起。

  緊接著, 不太茂密的園林四周就亮起了一盞又一盞的紅燈籠。

  燈火, 自四面八方向著鐵手填照了過去。

  掛在樹上的屍身,都仿佛一下有了血色。

  風亦飛心中一沉,這無疑是個局,針對夜晚來人的局。

  鐵手已入局中。

  人越來越多,鐵手卻彷如未聞般,檢視著小紅的屍身,又輕輕的將她放了下來,安置於地上。

  只聽有人驚叫,有人怒吼,有人咆哮,有人掩泣。

  「.小紅!」

  「他,他殺了小紅!」

  「小紅的衣物都沒了,只怕還是給這廝侮辱了的!」

  「——這惡賊!」

  「殺了他!」

  「宰了他,別讓他溜了!」

  那些僕役侍婢的話語有可能還是出自真心,但少不免其中有人煽風點火。

  一個語音壓住了眾聲琅琅。

  「鐵二爺,你名動天下,威震京師,要玩女人多的有、有的是,在京里一招百應,大可左擁右抱,來到這兒,只要你吩咐在下一聲,包管你擰鼻涕不怕裝滿了痰盂──你又何必在咱堂里作出這等傷天害理、禽獸不如的事體來!」

  說話這人已越眾而出。

  短髮如戟,高大威猛,滿面紅光。

  但奇異的是,他雖極為高壯,身形卻很薄,他的身軀像只有高、寬,而沒有厚度。

  準確點說,他比一般人,甚至是柔弱的女子,都更顯得薄。

  風亦飛從這人一現身就注意到了他,因為他的造型委實讓人覺得奇怪。

  是個高手,等級標識近乎血紅。

  『紙紮人魔』孫家變。

  他說話朗若洪鐘,卻偏又讓人感覺陰惻惻的。

  整個人從形體到話語都是十分的矛盾。

  鐵手回頭,起身,冷靜的道,「我沒有殺她!」

  他也沒怎麼大聲,但一開口,就把十幾個正在說話的人之聲音壓了下去。

  「你當然否認!」孫家變道,「你做了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會認才見鬼了!」

  一干人等立時群情洶湧,都七嘴八舌的大罵鐵手的作為。

  鐵手仍自淡定,「你們說我殺她,我為什麼要殺害這樣一名無辜的弱女子?」

  孫家變嘿嘿陰笑道,「是你做的事,卻來問我為什麼?」

  一名唇下有一顆臍大黑痣的大漢怒叱道,「跟這種惡賊羅嗦個啥?快殺了省事算數!」

  一言堂候在這裡,等鐵手入殻的高手不止孫家變一人,這名大漢也是高手,卻不是姓孫,而是姓公孫,『丈二神槍』公孫腳頭。

  除他之外,還有一言堂的四個護法,『尖酸刻薄,四大名槍』孫尖,孫酸,孫刻,孫薄。

  風亦飛都看得有些發愣,這幾個貨是先有了外號,才改了名字,還是原本他們的爹娘就有過這想法,不然怎麼會取名取得這麼湊巧的。

  話音才落,公孫腳頭已是出手。

  「嗖」地一聲,紅光乍閃,一槍越空而至,一槍直刺鐵手的咽喉。

  他手上那一柄槍,竟長足丈二!

  一如他的綽號。

  鐵手雙掌一錯一格,「啪」地一聲,襲至面前的長槍就斷作了兩截。

  淡淡的道,「『丈二神槍』公孫腳頭?可惜你的槍夠長卻不夠仗義!」

  一進招就給鐵手斷了兵器,公孫腳頭是不敢不退,退得飛快。

  但尖、酸、刻、薄四人挺槍揉身而上。

  槍法還更顯聲勢凌厲。

  孫尖搠出一槍,顛拿閃諉,槍影閃動,虛實難辨。

  孫刻當頭亂披風,以槍為棍,披頭蓋腦,猛砸而下。

  孫酸反手提顛,順手鳳點頭,披撲中取巧,伏地破低樁,直取腹間。

  孫薄手中槍左閃右伏,構步進槍,如撥草尋蛇,梨花滾袖,槍雲罩霧。

  四槍四式已封鎖了所有死角,疾攻鐵手。

  鐵手似已避無可避,只有退守一途。

  卻在此時,一道深幽的黑暗無聲無息的攏到了鐵手的面前。

  明晃晃的燈火下,那片黑仍是黑得突兀,就如夜幕被撕扯下了一大塊般。

  沒有聲息,卻是槍影頓消。

  四人皆是一聲悶哼,倒跌了回去。

  他們手中槍,都被整齊的削去了一截,四桿槍尖齊齊落地。

  這會,那片毫無生氣的黑暗才如煙雲般緩緩卷開,露出了裡面的身影,鮮亮的大紅袍服。

  明明是如此顯眼的紅,先前卻全然看不出一點。

  邪詭的一幕,讓許多人都不禁驚呼出聲。

  出手的自然是風亦飛了。

  可風亦飛心中卻由然一緊,因為,又有三人速度奇快的飛身掠至,落到了人群前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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