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進軍西藏（三）

  這些臨時拼湊的藏軍倒也有幾個識文斷字的，看到這個標語紛紛竊竊私語。但是華興軍也就那麼點人站在面前，他們倒也不害怕。畢竟一萬多的人馬，也是聲勢浩大。論人數，怎麼也占據優勢。

  「弟兄們，把漢人全部殺光，西藏永遠是屬於我們藏人的！」

  土司頭領一聲令下，上萬藏人便全部發起衝擊。

  馬蹄陣陣，塵土飛揚，殺聲震天。

  各土司頭人都是滿心的激動，眼見著就把這些漢人包圍全殲，心裡都暗暗出了一口悶氣。

  在雙方相距八百米的時候，華興軍的陣地就傳來了密集的槍響聲。

  每一排將近一千五多發的子彈打出，所到之處無不是皮開肉綻，血流如注。

  藏民們哪裡見過這種陣勢，剛密集衝鋒了上百米，隊形都還沒有展開，就被子彈成排成排的射殺。

  剛才還氣勢洶洶沖在最前面的土司頭人，也成了華興軍第一個射殺的目標。他們全部跨著戰馬，沖在步兵的最前面，目標也是最大。

  「刷、刷、刷！」

  一批批戰馬哀嚎著被打翻在地，上千匹戰馬在兩排華興軍不間斷的射殺下，很快便損失殆盡。

  待藏人的騎兵衝擊到了三百遠的時候，已經只剩下數百匹只戰馬。這也是蒙古各土司手下的精銳，這些人的身上都有一種彪悍之氣，即便冒著彈雨也毫不畏懼的朝前衝鋒。

  此時華興軍的陣地上突然炮聲大作，一百門早已等待多時的迫擊炮發出了嘶吼。

  彈藥密如雨點般朝著藏人的騎兵砸下，轟隆聲遮天蔽日，讓整個大地都跟著震動了起來。

  戰馬受驚之下，不是撂挑子停止了前進，就是被炮彈炸的血肉模糊。

  四濺的彈片中，夾雜著如同雨點般飛來的子彈，數百匹戰馬在一剎那的功夫全部被射殺一空。

  後面的步兵看到如此詭異的場景，早就嚇得兩腿發軟，哪裡還敢往前衝擊一步，全部扭頭就四散退卻而去。

  他們都是被土司和頭人臨時組織起來的家丁和農奴，最多也就是來湊個人數，漲個聲勢。要是打個群架還行，但是碰到華興軍這樣的正規武裝，分分鐘就是當炮灰的命。

  康定城一戰，各土司和頭人的勢力瞬間被擊破。雙方根本不在一個層次，這場仗也沒有什麼好打的。

  吳旭明在第二天就派遣一個師的兵力，分批進駐各土司的領地，將所有土司的家產全部充公，然後把他們的土地分給農奴，給農奴們恢復自由的身份。

  各領地的土司有的向西逃竄而去，有的繼續在自己的城堡里堅持抵抗，但最後都被華興軍一一攻克。有的土司平日裡作惡多端，華興軍剛進攻，農奴就在城堡里響應。雙方裡應外合，城堡便不攻自破。

  在進軍的途中，有越來越多的農奴得知了華興軍的政策。農奴們感激涕零，就跟做夢似得。在無償獲得土地之後，紛紛站出來給華興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安多和康巴兩地很快就被平定，喬志清也簽發總統令，在安多和康巴成立民族自治區，正式將兩地納入四川管轄。

  各地的農奴代表也紛紛趕往安康城，相約給吳旭明進獻哈達。

  藏民們紛紛對著喬志清的畫像跪拜，私下裡口口相傳，喬志清一定是活佛轉世，來拯救受苦受難的勞苦大眾。

  比起關內的百姓，藏民們的日子更是悲慘。身為農奴，一點的人身自由都沒有，完全就是土司、官家、上層僧人的私人財產。就算是土司想殺死一個農奴，那也是一句話的事情，根本就不會受任何的律法制裁。

  在西藏土司家裡，隨便找出用農奴的頭蓋骨做成的酒碗，用骨頭和人皮做成的人皮鼓。動輒對農奴施行剜眼、砍手、斷足、剝皮等種種酷刑。其黑暗殘酷比起中世紀西歐的農奴制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這個矛盾激化的地方，星星之火便能引起燎原的大火。農奴們被壓迫剝削了上千年，在有人給他們打開身上的枷鎖之後，他們的感激和欣喜之情可想而知。

  拉薩大昭寺，噶廈政府召開了緊急會議，西藏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部被召集了過來。

  噶廈政府成立於乾隆年間，設四噶倫，聽從於達·賴喇嘛和駐藏大臣的領導，在拉薩大昭寺辦理西藏政務。

  達·賴向清政府派出的求和使團，剛剛從滇藏線趕回了拉薩。眾西藏頭領盼星盼月亮，終於等到了他們回來，激動之情可想而知。

  「扎西次仁，朝廷是怎麼說的？多會出兵援藏？」

  達·賴喇嘛剛喚了使者首領過來，迫不及待的就問了一句。

  「活佛，清廷的兵部尚書已經承諾。在三個月內必將打進關內，將華興軍全部剿滅。關內的華興軍一旦被剿滅，那他們對西藏的進攻自然不攻而解！」

  使者首領扎西次仁跪地稟告，一路風餐露宿，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

  「活佛，我說的沒錯吧。朝廷是不會不管西藏的，華興軍現在也就是囂張一時，根本不足為慮！」

  駐藏大臣景紋跟著附和了一聲，滿臉都是輕蔑之色。

  他顯然是還沒有從睡夢裡起來，話落的功夫就打起了哈欠。

  也算他倒霉，擔任駐藏大臣好幾年，馬上就要重回北京。沒想到清政府卻被趕往了關東，現在和清政府一年也聯繫不上一次。

  「三個月？」

  達·賴皺了下眉心，顯然沒有景紋那麼輕鬆。他太了解手下兵馬的戰鬥力，現在華興軍已經拿下康定，兩個月內便可以直逼拉薩。

  「杜文秀，你和華興軍也交過手。以你的判斷，我們能夠堅持三個月嗎？」

  達·賴把頭又轉向了回人首領杜文秀，他現在被達·賴冊封為昌都城的頭領，昌都城的財政、軍帳、民政全歸杜文秀一人統管。達·賴也是豁出去了，為了保全拉薩，把西藏最好的一塊地方交給了杜文秀自治。

  「活佛，你就放心吧。別說是三個月了，就是三年屬下也能收得住。華興軍長途奔襲，就算是武器再好，屬下也能依據地勢將他們分而破之！」

  杜文秀怕胸脯夸下了海口，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的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他也和華興軍交戰過，幾乎是一觸即潰，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但是目前人在屋檐下討飯吃，要是說自己不行，那純粹是不想混了。

  「阿古拉，你手下的兵馬都集結完畢了沒有？」

  達·賴微微舒了口氣，又問了馬基康（藏語，司令部）的頭領一聲。

  「活佛，您放心吧，三萬兵馬全部集結完畢。華興軍只要敢來，屬下就有把握把他們全部殲滅！」

  阿古拉也拍著胸脯下了保證。

  「好、好、好，只要你們兩位精誠團結，我相信就一定可以把華興軍趕出西藏。他們一定會受到佛祖的懲罰，被打入修羅地獄永不翻身。」

  達·賴雙手合十詛咒了華興軍一下，心裡也稍稍踏實了一些。

  安康的問題解決之後，吳旭立刻向西挺進。康巴和安多藏區的農奴剛剛翻身做了主人，紛紛組織起來幫助華興軍向拉薩進軍。

  他們心裡雖然對達·賴敬若神明，但是對他領導下的政府實在是恨之入骨。華興軍也承諾只收回西藏的世俗權利，達·賴還是西藏的宗教領袖。所以藏民們也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全都爭先搶後的出人出力。

  華興軍把一部分的物資，也交給了藏人組成的氂牛隊運輸。在高海拔的情況下，也只又氂牛適應這裡的環境。

  西藏昌都城，杜文秀從拉薩議事回來，連忙就把手下的將領召集起來開會。

  昌都城，位於西藏東部，地處西藏與四川、青海、雲南交界的咽喉部位，東與四川相望，西與拉薩相隔，南與雲南接壤，北與青海交界。素有「藏東明珠」的美稱，也是「茶馬古道」的樞紐要地。

  達·賴能把此戰略要地交給杜文秀，也足見他對杜文秀的看重和信任。

  當年杜文秀上萬人北上西藏，用先進的洋槍在這裡打出一片天地，幾乎是西藏無敵的武裝力量。

  但是他知道信仰不同，民族不同，就算是他拿下了布達拉宮，西藏也不可能收他的統治。所以他選擇歸順了達·賴，有了活佛的庇護，這些信仰伊斯蘭教的武裝，也可以安然和這些藏民相處。

  「頭領，我們真的要死守昌都城嗎？華興軍的實力你也知道，忠王李秀成那麼厲害，手下幾十萬的兵馬，也被華興軍輕鬆剿滅！」

  「對啊，咱們不能替藏人們賣命啊！清廷的話信不得，他們要是能三個月剿滅華興軍，那除非是藏人的佛祖真的降臨人間了！」

  「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依我說，咱們就翻過雪山到山對面去。聽說新疆的回人全部往那邊去了，咱們也跟著去吧！也許在那邊還能開創一片天地呢！」

  「……」

  杜文秀的手下紛紛開口，沒有一人主張和華興軍開戰。他們也都不是藏人，在昌都城總像是客人一樣，從來都沒有把這裡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