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最後的輝煌

  八里橋，原名永通橋，因東距通州八里而被百姓俗稱八里橋。

  此處地勢開闊平坦，如今還是一片荒地，很適合騎兵的進攻。

  兩方見面，分外眼紅，僧格林沁想也沒想就讓騎兵發起了進攻。

  他雖然被華興軍搓了銳氣，但是面對三萬多人的義和團，還是信心十足。以三倍的兵力衝擊，怎麼說也把這些烏合之眾全部剿滅。

  胡烈風和耿飈也連忙下令將士們布置好了槍陣，按照三段式射擊槍陣排列，綿延數里之長。

  僧格林沁冷冷的注視著義和團的槍陣，揮手便讓傳令兵揮下了手中的僧王大旗。

  頓時有上萬的騎兵呼嘯而出，似一支黑色的利箭，衝著義和團就衝擊了上去。

  馬蹄飛揚，塵囂滾滾。整個大地似乎都在此時震動了起來，面對著萬馬齊奔的場面，所有人的呼吸都跟著緊促了起來。

  「所有人都聽著，要是膽敢後退者，殺無赦！」

  胡烈風和耿飈同時跨馬在陣地上來回對將士嘶吼了一聲，槍陣只有密集射擊才能有殺傷力，要是有人帶頭後撤，那槍陣立馬就被分割打散。

  義和團的兵源雖然都有些心裡慌張，但還是抬起了洋槍，打足了精神等待著射擊的命令。

  「預備！」

  在蒙古戰馬衝擊一千米之後，胡烈風和耿飈便舉起了手中的令旗。

  第一排的兵勇全部熟練的半蹲下來，用通條把紙殼彈捅進了槍管里。全部抬起了槍管，黑洞洞的槍口直面戰馬。

  「發射！」

  雙方相距五百米，義和團的指揮官便都同時下了命令。

  「砰！砰！砰！」

  一排排的槍口頓時相繼冒出了硝煙，爆裂一聲，子彈從槍管里飛速射出。似是一道鐵鞭抽向了迎面衝來的第一層馬隊。

  「噗通！噗通！噗通！」

  沖在最前面的蒙古戰馬相繼中彈，「刷、刷、刷」的倒在地上，發出陣陣的嘶鳴。

  「射擊！」

  義和團的指揮官再次下了命令，第二排早已準備射擊的洋槍兵，馬上換到了第一排，一個接一個的扣下了手中的扳機。

  「砰，砰」，又是一排子彈飛出，啪啪啪的打進了戰馬的身體之內。

  戰鬥僅僅開始不到五分鐘的功夫，蒙古戰馬集群衝擊了不到一百米遠，在此時已有數千匹戰馬倒在血泊之中。

  槍聲還在繼續，如同天邊的驚雷，一道接著一道。子彈密如雨點，鋪天蓋地的橫在馬隊的面前，根本就避無可避。

  僧格林沁在後面看的目瞪口呆，未曾想到，連這支烏合之眾現在竟然有如此的戰鬥力。沒出半個時辰的功夫，義和團的槍陣竟然把馬群一匹匹的絞殺殆盡，而上萬匹戰馬竟然只衝進了到了三百米的距離之內。

  「全部衝擊！」

  僧格林沁咆哮一聲，健壯的蒙古大汗再次揮下了手中的僧王大旗。

  他顯然是快氣瘋了，打不過華興軍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連義和團也打不過，成吉思汗要是在天有靈，肯定會氣的從墳墓里跳出來。

  這下所有的蒙古戰馬同時衝擊，在方圓五里的距離內，如同海嘯一般席捲而來。

  將近九萬匹戰馬同時向左中右三個方向發起衝擊，完全把義和團包抄了起來。

  七煞軍團和威虎軍連忙改變了陣型，誰也沒有想到僧格林沁不但沒有退卻，反而將全部兵馬都壓了上來。

  「這個老傢伙真是瘋了！」

  胡烈風冷著臉輕吐了一聲，暗暗握緊了手心，儘量的讓自己保持冷靜。

  「來吧，就讓你看看我們威虎軍的利害！」

  耿飈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下，輕語一聲，露出了一絲的冷笑。

  義和團的槍陣結成三面防守，每面有上萬多人。而蒙古騎兵的每面將近三萬多兵馬，足足是義和團的三倍。

  「預備！」

  雙方相距一千五百米的時候，義和團的指揮官便全都下了命令。

  所有的兵勇一時全部裝填了彈藥，把槍口直面向前。

  「發射！」

  待蒙古騎兵衝進一千米之後，胡烈風和耿飈便第一個下了命令。

  「發射!」

  「發射！」

  軍令聲傳遍整個戰場，頓時槍聲如狂風驟雨般大作，子彈刷刷刷的就沖蒙古戰馬打了出去。

  此次蒙古騎兵擺明了過來拼命，所有人都不敢大意。洋槍的有效射擊距離在一千五百米，雖然在一千米的距離命中率不高。但是二人為了保險起見，也不想再吝嗇彈藥，在一千米就下令射擊。

  蒙古騎兵頓時直面彈雨，每一排槍擊過後，三個方向同時有上萬發子彈飛出。在一千米的距離，雖然多數子彈打偏，但還是有上千戰馬中彈，噗通，噗通，就滾落在地。

  「不要心疼彈藥，給老子狠狠的打！」

  胡烈風和耿飈緊盯著洶湧而來的數萬馬群，跨馬在陣地上對著士兵們來回的嘶吼。馬群黑壓壓的直撲過來，壓迫的人都無法喘氣。

  在蒙古戰馬衝進五百米之後，已經倒下了上萬匹戰馬，但是僧格林沁並沒有下令撤退，傳令兵仍舊揮舞著黑色的僧王大旗。

  「衝上去，衝上去！」

  僧格林沁在心裡不但的嘶吼著，他的雙眼在此時已經變成了血紅的顏色。雙拳緊攥，連指甲都陷進了肉里。

  「砰、砰、砰！」

  義和團的槍陣一排換著一排的射擊，當中沒有一絲的間隔，連槍管都打的滾燙。

  所有的人都神色緊繃，蒙古騎兵已經衝擊三百米的距離之內，但是九萬多騎兵此時只剩下六萬，被打死三萬之多。

  三百米之內都是洋槍最有效的射程，子彈在這段距離的威力也更大。

  蒙古騎兵顯然傷亡增大，幾乎是用肉體在向前鋪路。每衝進一米，便有數千騎兵倒下。

  「都給老子堅持住，打完這一仗，每人將白銀五十兩！」

  胡烈風和耿飈再次給兵勇們鼓氣，生怕槍陣散亂後，被騎兵們各個絞殺。

  「殺！殺！殺！」

  義和團的兵勇此時也打出了信心，雖然雙方相距百米，幾乎就近在眼前。但是所有人的臉上都掛滿了殺氣，嘶聲大吼著，仍舊按著步驟，變換著隊形，輪流向蒙古戰馬射擊。

  蒙古騎兵衝進了僅僅一百米，在這短短的一百米竟然又死傷過半，只剩下三萬餘人。三個方向每面僅剩下一萬，馬群顯然鬆散了很多。

  此時就是想撤也沒有機會，只能硬著頭皮衝擊上去。

  就在這時，通惠河裡突然傳來隆隆的炮響，頓時有上百枚鐵球烏壓壓的朝蒙古馬隊砸了過去。

  漕幫已經從水路把京城的上百們火炮運了過來，直接在船上對蒙古騎兵開炮射擊。

  每個二十斤重的鐵球直直的對著蒙古戰馬砸下，那萬鈞的力道直接就把戰馬砸成了肉泥，在地面上撞飛出十米遠才停了下來。

  義和團頓時士氣大振，槍聲更加的密集起來，蒙古戰馬就像是迎著狂風，被剝開一層又一層。

  八里橋的戰場上已經鋪滿了戰馬的屍體，空氣中都滿是血腥的味道，發出一陣陣的惡臭。

  三萬騎兵幾乎被牢牢控制在百米之外，但是蒙古騎兵也終於有機會拉開了弓箭，黑色的箭雨嗖嗖嗖的就飛了出去。

  箭雨在天空中如同蝗蟲飛過，啪啪啪的扎在了義和團的槍陣面前。兵勇們膽戰心驚的連連後退，槍陣頓時也有些散亂了起來。

  「都穩住！繼續射擊！」

  指揮官連連呵斥，在陣地上當場斬殺了數十個後撤的兵勇，局勢才稍稍穩定了下來。

  箭雨和彈雨相互碰撞，但是彈雨顯然壓過了箭雨一頭。雙方相距五十多米，此時蒙古騎兵只剩下了上萬人。

  「發射！發射！」

  指揮官繼續揮動著手中的令旗，整個戰場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所有的人全都變得無比瘋狂了起來。

  殺氣在整個戰場瀰漫，無數的死神從地獄裡飛出，瘋狂的揮動著他的鐮刀，肆意收割著雙方的性命。

  兩方相繼有人倒下，但是蒙古騎兵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再沒有那麼大的後力。

  一萬多人僅有數千人衝進了義和團的槍陣中，揮起手中的馬刀便沖馬下的義和團士兵揮砍了起來。

  義和團的士兵也全部插上了刺刀，十幾人圍住一批戰馬，一陣的亮光閃過，刺刀便直直的對著戰馬直刺了進去。

  鮮血四濺，戰馬嘶鳴。

  雙方完全變成了冷兵器的打鬥，三萬多義和團步兵和數千的蒙古戰馬廝殺。

  蒙古騎兵用力揮砍，手上的馬刀最後都被砍的卷刃。但是終於敵不過義和團的人多勢眾，很快就被刺刀紮成了篩子。

  「老天爺，為何要絕我蒙古一族！」

  僧格林沁終於忍不住沖天長嘯，聲音已經變得嘶啞了起來，幾近崩潰。

  「老親王，咱們快撤吧。兄弟們都拼光了，完了，全完了！」

  左幅將吉達灰頭土臉的從前線，帶著數百個殘兵敗將，直奔僧格林沁的面前。

  「老親王，快走吧，走吧！」

  右副將哈布其克從右翼也帶著數百個殘兵敗將返回。

  「夠了！我僧格林沁寧願死在衝鋒的路上！僧格林沁幾乎是咆哮了出來，拔出手裡的軍刀，對著義和團的陣地大呼道，「成吉思汗的子孫，跟我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