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上帝之鞭三

  教堂的鐘聲拖著長長的聲音響起，這是總督府集合的鐘聲。

  寶雲已經勸說眾人放下了武器，決定相信這些土匪一次。畢竟大家素不相識，前世無仇今生無怨。他們也許真的會放一條生路，要是堅持抵抗，只能死路一條。

  市民們驚恐的打開窗戶，看著外面不斷朝總督府前聚集的人群，自覺的出了門，往廣場上聚集。

  廣場上不一會的功夫就聚集了上萬的男女老少，全都是驚慌失措的左顧右盼，不知道這些黃種人要做什麼。

  僅僅一下午的時間，全城的人口有一半被殺。男人們只剩下總督府和教堂的兩萬多人，只有五千多青壯年的身影。

  這些英國人已經在此處繁衍了一代人，剛開始是一些流放的犯人，後來因為金礦的發現，遷徙的人口急速增長。女人們也隨即跟了過來，光是廣場上的女人就有數萬之多。

  因為男人們多半戰死沙場，廣場的女人占了多半。全都是身材高挑，金髮碧眼，豐胸翹臀，看得眾太平軍的小伙子熱血沸騰。

  日近黃昏，殘陽如血。暖風吹過，滿是血腥的惡臭。

  「閣下，我已經按照您的命令把百姓都集合起來了，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們？」

  寶雲脫下了禮帽，恭敬的對著賴裕新行了一禮。

  徐明把寶雲的話連忙翻譯了下。

  「告訴洋鬼子，我們說話算話。他們可以離開，但是必須要從碼頭的河裡面游到對岸。河北的地方，已經屬於我們所有了。」

  賴裕新滿臉的橫肉亂抖。

  徐明偷笑了聲，把賴裕新的話翻譯給了寶雲。

  「什麼？這怎麼可能？布里斯班河寬有八百英尺寬，讓我們游過去，那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寶雲立馬就大叫了出來，滿臉都是慌亂和憤怒。

  雖然賴裕新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是從他的表情總看得出來，他不是那麼的願意。

  「來人啊，把男人們全部集中起來。他娘的，還跟老子談條件。」

  賴裕新也不想多和他們廢話，時間已晚，為了避免其他城市的援軍偷襲，賴裕新當下揮手命令。

  太平軍的隊伍當下把刺刀插好，衝進了人群把男人們不管老少全部拎了出來。

  人群頓時陷入一片恐慌，有不少的男人開始反抗，衝出人群就網包圍圈外衝去。

  「砰，砰，砰。」

  一個師的人馬圍城的圓圈，全部荷槍實彈的端著槍口，哪裡會那麼容易的就衝出去。

  槍聲四起，凡是想要反抗的人全部被子彈打穿。婦女們驚恐的抱著頭蹲在地上大呼了起來，男人們也停止了騷亂，再也沒有一人肯冒險反抗，全都聽話的任由太平軍擺布。

  「不要殺了，不要殺了！我答應你們，我答應你們！」

  寶雲立即舉手大呼起來，對著賴裕新連連求饒。

  「我改主意了，男人們可以離開，但是女人們不行！」

  賴裕新詭笑了聲，讓徐明翻譯給了寶雲。

  「上帝，這究竟是什麼強盜？」

  寶雲的臉色蒼白，心裡默念了聲，但是沒有喊叫出來。此時他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的打算，只能默認的點了點頭。回頭跟身後的議員商量了下。

  眾人也都選擇了默認，當務之急，還是保命要緊。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呢。

  有誰面對槍口的時候，還能有勇氣大呼，「我不怕死，你殺了我！」

  傍晚時分，新一軍的左師押解萬餘名男人走向碼頭。其餘兩個師和新二軍、新三軍在城內繼續清剿洋人，尋找水源和糧食。

  碼頭的對面此時就是新威爾斯州，兩州以布里斯班河為分界線。

  布里斯班河寬最寬處達五百多米，左師師長就是賴裕新的弟弟賴裕昌。這位賴公子從來都是滿肚子的壞水，既然是想把這些洋鬼子淹死。早就讓偵察兵尋找了這一段河流的最寬處，目測在三百米左右。

  此時太陽西下，布里斯班河正是水流湍急的時候。

  上萬的洋鬼子滿臉呆滯的看著深不見底的河水，全都是一臉的慌亂和驚恐。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他們不知道，今日所發生的因，正是他們的同胞在東方大陸所結下的果。

  那片東方大陸的百姓，曾經也被這樣逼迫的走投無路，也被像羔羊一樣肆意屠殺。受盡屈辱。

  「勇士們，渡河之後，若是還有一人存活。就去聯合新威爾斯州的總督，和他們聯合起來，剿滅魔鬼！」

  寶雲振臂大呼了一聲，說什麼已經不重要，反正這些土匪不懂自己的語言。

  「撲通！」

  一聲沉悶的跳水聲響起，寶雲率先扎進了布里斯班河裡。

  身後的洋鬼子大都是水手的後代，都有一身游水的技能。

  寶雲跳下之後，全都想跟著跳了下去。

  「撲通！撲通！撲通！」

  布里斯班河跟下餃子一樣，頓時水花四濺，劇烈翻滾。

  終究有人不識水性，總是一步步的往後退卻。半個時辰後，上萬人幾乎全部跳入水中。岸上的人驚恐的看著湍急的河水，就是沒有勇氣跳下去。

  「他娘的，快點跳啊！」

  太平軍不耐煩的就朝他們的屁股後面踹去，有幾個年輕力壯的洋人「啊」的一聲怪叫，強抓住太平軍的洋槍就廝打了起來。

  「砰，砰，砰。」

  頓時槍聲四起，賴裕昌帶頭開了一槍，岸上還有上千的洋人一時被子彈覆蓋。

  「媽的，真是給臉不要臉。」

  賴裕昌狠罵了一聲，冷冷的看著這上千人，一批批倒在槍口之下。

  鮮血匯成一道小河，嘩嘩的朝布里斯班河裡流淌。

  河中的洋人聽見岸上開槍，都驚恐的以為這些強盜反悔，全都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往對岸游去。但是河中心五六米的深度，此時就如同生了磁鐵一般，不斷的把人往河下面拽去。

  水性不好的洋人，只游到三分之一處就掙紮起來。一個浪頭打過，就被水流沖走。游到河中心的時候更為艱難，一個不小心就被浪頭打翻在了河裡。

  寶玉此時正值壯年，又是海盜世家，水性極好。帶頭眼看著就要到對岸，滿臉都是興奮。心裡暗自發誓，一定要找這些土匪討回公道。

  「哎吆，不錯嘛，還有這麼多人快游過去了！」賴裕昌在河岸上看著水裡不斷撲騰的洋人，冷笑著突然話鋒一轉，揮手對士兵道，「給他們再加點調料，開槍！」

  兵勇們也停止了嘲笑，有了賴裕昌的命令，全都端起了洋槍，對準河裡的洋人，就「砰砰砰」的放起槍來。

  「可惡，混蛋！」

  寶雲心裡一個咯噔，回頭張望了下。身後緊跟的同伴一個個中槍嘶嚎，掙扎著沉入了水中。

  沒過一會，鮮血已經把江面染成了紅色。

  河中本就堅持不到了三千多人，一時間被子彈覆蓋。

  「噗噗噗」

  此時天色已黑，河岸上火光四濺，槍聲不斷。

  「上帝，你難道要拋棄我們嗎？」

  「上帝啊，救命！」

  「……」

  洋人的嘶嚎聲匯聚起來，響徹整個布里斯班河。

  這個夜晚註定不會平靜，一個小時後，寶雲一個踏水，結結實實的踩在了地面之上。

  這種厚重的感覺，讓寶雲幾乎激動的快要落下淚來，慌忙加快了速度游到了岸邊。躺在岸堤上，對著夜空嘶聲嚎叫了起來。

  天亮之後，寶雲和倖存者不斷搜尋著其他活命的人。最後清點了下人數，上萬的男人橫渡，只有一百多人倖存了下來。

  「強盜，土匪，我們一定會找你們報仇的！」

  「報仇，報仇！」

  寶雲嘶聲沖對岸大吼了一聲，人群也跟著沸騰了起來，全都憤怒的振臂高呼。

  「轟隆，轟隆，轟隆。」

  這是遠方傳來一陣陣的轟鳴聲，嚇的眾倖存者全都趴下了身子。

  「總督快看，橋塌了，他們在炸毀橋樑！」

  蒂姆也僥倖存活，他是最先跟著寶雲跳下河流的一批人。後面緊隨著跳河的人遲了一步，全部被打死在了河中。

  「混蛋，混蛋！上帝啊，您為何這麼懲罰您的子民，我們究竟犯了什麼錯？」

  寶雲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竟全身癱軟的跪地長嚎起來。面對這伙擁有絕對實力的強盜，他的心中不禁浮起一陣陣的絕望。

  天亮時，鄭大海已經補給了充足的淡水和糧食，帶著東海艦隊全部返航。

  為了太平軍能站穩腳跟，王鎮遠則帶著南海艦隊清理河道。沿河溯流直上，凡是橋樑一律炸毀，凡是船隻一律炸沉。

  他沒有想過，那河中最寬大的橋樑，可是昆士蘭州的洋人，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才建造起來的。

  新威爾斯州的洋人大部分聚居在墨累河一帶流域，那裡就如同中國的長江，養活著源源不斷踏入這片土地的殖民者。

  布里斯班河南岸還是荒無人煙的森林，僅有的幾座分散的房子也被東海艦隊發現後，全部炮擊炸毀。

  石達開進駐總督府後，把三軍齊召了起來，志氣昂揚的在總督府外的廣場對士兵們宣布，「新華夏國正式成立，你們是這片土地的第一批開拓者，歷史將永遠把你們銘記！」

  「翼王萬歲，翼王萬歲，翼王萬歲！」

  士兵們興奮的大呼了起來，他們踏上這片土地才發現，這裡比起中國也不差什麼。

  洋人們已經打好了基礎，有充足的房屋，肥沃的土地，滿地的牛羊馬匹。最讓人興奮的還有身姿綽約的洋女人，就跟身處天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