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上帝之鞭二

  這種感覺如同英法聯軍第一次在中國登陸一般，興奮中又帶了點慌亂，見到什麼都感覺新奇。

  布里斯班作為昆士蘭州的州府，建設的絲毫不遜於歐洲的小城。

  地面全都用碎石子做了簡單的硬化，不管是倉庫還是民居都是歐洲樣式。看上去寬敞高大，比起中式建築更多了幾分味道。

  石達開已經下了命令，凡是見了男人，全都當場擊斃，只留下女人。

  他這四路大軍全都是清一色的光棍，要是這裡沒有女人，還要把這些年輕人給憋死。

  碼頭上的洋人全都逃散一空，太平軍成群結隊，挨家挨戶的搜查。

  槍聲不斷的零星響起，從前不可一世的大英帝國的子民，一定想不到，此時成了待宰的羔羊。

  兩個小時後，周圍一公里內的所有洋人都被清理一空。好在碼頭的貨船都是蒸汽驅動，附近有個倉庫里的煤炭堆積如山，而且全都是優質的無煙煤。

  石達開連忙派人給兩支艦隊裝載了上去，反正軍艦空著也是空著。滿倉庫的煤炭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全部分裝在每艘軍艦上。

  賴裕新率領新一軍，吉慶元率領新二軍，傅忠信率領新三軍。

  三路大軍在徐明的指引下，浩浩蕩蕩已經朝布里斯班開赴了過去。

  在踏上這片土地開始，石達開已經告訴自己，這裡不再叫澳大利亞。

  它已經有了個新的名字，那就是新華夏。

  這片土地上也只能有一種人生存，那就是中國人。

  鄭大海，王鎮遠把太平軍安全送達澳大利亞，也完成了這次任務。

  經過和石達開的商議，二人決定由王鎮遠帶南海艦隊留下，協助石達開清理附近海域的戰艦。

  鄭大海則帶著東海艦隊返回中國，此時西南戰役正酣。喬志清可專門叮囑，一旦安全抵達，就迅速返回。

  寶雲回到布里斯班後，急忙召集了總督府的議員，把城外的消息通知了市民。

  城裡的市民大多是英國的囚犯，還有從英國遠洋過來淘金的冒險者。頗有點全民皆兵的意思，家家戶戶都有獵槍。

  「市民們！從遠方來了一群惡魔，他們要強占我們的土地，掠奪我們的資產，非禮我們的女人。你們答不答應？」

  寶雲對民眾大吼了一聲。

  「不答應，不答應，不答應！」

  聚集在總督大樓前的民眾全都振臂高呼了起來，滿臉都是憤怒。

  「好，那你拿起你們的武器，跟著我把這些惡魔送去見上帝！」

  寶雲鼓動了下，一會便集結起了數萬的人馬，全部拉出城和太平軍決戰。

  太平軍征戰多年，這些臨時拼湊起來的軍隊哪裡會是對手。

  雙方一交手，高下立斷。

  洋鬼子在國內經常被宣傳，說黃種人怎麼怎麼樣愚昧懦弱。

  以前他們和黃種人打交道的時候，也全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但是今天卻全被被面前的黃種人嚇到了，那人數足有自己的十倍之多。

  雙方相距兩百米的時候，隨即全部開槍。

  子彈如雨點般傾斜，硝煙在戰場騰起。

  「必勝，必勝，必勝！」

  太平軍的將領在隊伍里嘶聲吶喊了起來，頓生喊聲震破蒼穹，在這塊陌生的地方迴蕩起來。

  洋鬼子和太平軍各有傷亡，都是在以命相搏。但是人數相差的實在太多。

  賴裕新帶著新一軍在正面相抗，吉慶元和傅忠信帶著新二軍和新三軍從兩翼包抄。

  洋鬼子已經死傷數千人，戰鬥力急劇的下降。如今又被三面圍攻，槍陣立即就開始騷亂了起來。

  正規部隊和民兵部隊最大的區別就是紀律性，正規部隊只要軍旗不倒，軍令不改，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衝上去。民兵部隊不過是臨時拼湊的隊伍，平時對付點山賊和強盜還行，要是面對這樣大規模的集團衝鋒，哪裡占半點優勢。

  「大英帝國的子民們，上帝在保佑我們，不要被魔鬼嚇到。不要亂，不要亂。拿起你的長槍，繼續戰鬥！」

  寶雲在一旁邊指揮著戰鬥，便給隊伍鼓氣加油。雖然他的面色鎮定，但是說話的語氣已經開始忍不住抖動起來。

  「咚、咚、咚、咚」

  洋鬼子陣地的軍鼓變換了節奏，槍陣頓時發生了變化。兩翼的士兵突然換成防禦隊形，成橫隊抵抗兩翼而來的太平軍。

  這下本就不多的隊伍還分成了三面，每面僅有上千人。而太平軍三路大軍，每一路都將近三萬多人。

  洋鬼子不是華興軍，他們和太平軍拿著相同的武器，甚至比太平軍還要落後。

  洋鬼子的子彈沒發射一批，就有數十倍的子彈返回來。當真如同飛蝗掠境，寸草不生。

  戰鬥只打響了半個小時，洋鬼子便死傷過半。終於有人忍不住從隊伍里往城內撤去，洋鬼子也是人，也怕死。

  凡事只要有個開頭，便阻攔不住。寶雲沒有權利像那些撤退的人開槍，他們本來就是普通的市民而已。

  大潰散隨即開始，上萬隊伍只有數千人撤回了城鎮。太平軍初來乍到，對地形也不熟悉，便步步為營，邊打邊追。

  石達開已經下了命令，要麼不打，要打就往死里打。要是讓這伙洋人逃走，那便會引來一群群洋人。

  經過偵察兵對城鎮的地形全面偵查，下午時分，太平軍便三路合圍了城鎮。

  這布里斯班城在此時，也不過中國的一個縣城大小，連個防守的城牆都沒有。

  在完成合圍之後，三路大軍隨即從四面八方朝城內清剿。所有男人殺無赦，所有抵抗者殺無赦。

  城鎮裡亂作一團，家家戶戶都房門緊閉，本來熱鬧的街道早已經空無一人。

  這些英國殖民者，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被人宰殺的滋味這麼痛苦。

  當初他們初次登上布里斯班，對著那些手拿長矛的土著進行種族屠殺的時候，那些又蹦又跳的土著人估計也是這樣的心情。

  看著強敵入侵，而自己卻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只能像是溫順的綿羊一樣，等著被屠宰一空。

  方才退卻的洋鬼子，全部集中在了教堂里和總督府堅持抵抗。這兩座大樓房高牆厚，一時間容納了數萬名老弱婦孺。

  神父在耶穌神像下祈禱，信徒們雙手合手靜靜禱告。

  槍聲越來越近，時而密密麻麻，時而零零碎碎。到處都是哀嚎慘叫，兩個陌生的種族相遇。只有強者的屠殺，就算想和談，也沒有共同語言。

  殖民地本來就是用鐵血開闢的，面對更強的殖民者，雙方毫無道德法理的基礎。只有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自然法則。

  「總督大人，我想應該馬上和這伙強盜談判一下，看看他們究竟想要什麼。若是他們想要這塊土地，我們給他們便是了。只要能保住性命，我們就還有反擊的餘地啊！」

  蒂姆神色慌張的勸說了寶雲一句，滿臉的汗珠子直流。此時澳大利亞正處於最炎熱的夏季，數萬人悶在總督府大樓里。前院後院，三層高的大樓，密密麻麻全是人群，哪裡能透得過氣來。

  「蒂姆，你說的極是，可是目前只有你和那群強盜接觸過，只能由你去和他們談判!」

  寶雲前思後想了下，面色陳懇的看著蒂姆。

  蒂姆先是一愣，但是轉眼看著身後家人那渴求的目光，終於下決心的點了點頭。

  黃昏時分，城內的大部分街道都被太平軍控制，所有抵抗的人全部被殺死。

  小城內死氣沉沉，所有的人都躲在屋裡。太平軍現在還沒有集中清理，只是把抵抗最為激烈的教堂和總督府團團包圍了起來。

  蒂姆出門後，手裡拿了塊白布綁在竹竿上上下搖晃。這是他們投降一貫的禮節，這一點東西方倒是極為相似。

  圍攻總督府的是賴裕新的新一軍，士兵們很快把情況通知了賴裕新。

  三位軍長商議後，也不想費勁的挨家挨戶搜索。正好可以利用和談，把這些洋鬼子集中起來清理。

  「長官，我們總督大人派我和你們和談，你們所有的條件我們都可以接受。」

  蒂姆被帶到了賴裕新的面前，再不似先前的囂張，早上被石達開抽的兩巴掌還有通紅的印記。

  徐明滿是鄙夷的看了蒂姆一眼，把他的話翻譯給了賴裕新。

  「你告訴他，我們只是要這塊土地，並不想傷人。我們同意他們投降，但是必須先放下武器，把全城的人召集到廣場上集合。」

  賴裕新冷笑了聲，出乎徐明意外的竟然同意了蒂姆的和談。

  「你，我們長官說了，同意和談……」

  徐明瞪了蒂姆一眼，把賴裕新的原話翻譯給了蒂姆。

  「ok，ok，我馬上就去通知總督大人知曉。」

  蒂姆一聽，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連忙脫下了他那黑色的禮帽，給賴裕新行禮致敬。

  賴裕新嘴角抽動了下，冷笑著搖了搖頭。

  蒂姆很快就進了總督大樓，把賴裕新的意思轉告給了寶雲知曉。

  寶雲從樓上的窗戶里看著外面烏壓壓的人頭，全都手持精良的武器，全都是英軍標準配置的恩菲爾德步槍。

  這種感覺很莫名其妙，不知道突然就從哪裡冒出這麼一支軍隊。正如當年從東方而來的匈奴阿提拉，是來懲罰信徒罪孽的上帝之鞭。

  「他們真的肯答應投降嗎？」

  寶雲嘆了口氣，暗暗的問了自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