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上帝之鞭一

  這些鬧事的將領大多都是李秀成的人馬，擔心到了異地會被石達開清除，所以才帶頭鬧事。

  石達開念及太平軍的情義，一直沒有對他們動手。如今形勢危急，不得不下了狠心。

  艦隊抵達印尼海域後，事先已經得到消息的蘇懷北早就漁船等候接應。他在印尼勢力眾廣，對這一帶的海域也極為熟悉。

  艦隊抵達澳大利亞海域後，全部換上了英國海軍的軍旗。

  一路上商船眾多，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海軍也一直沒有行動。

  蘇懷北和澳大利亞的布里斯班也有生意往來，對那裡的海防情況了如指掌。

  布里斯班的位置和上海差不多，有布里斯班河穿城而過，流入莫頓灣海域，是澳大利亞昆士蘭州的州府。

  此時昆士蘭州剛剛從新南威爾州獨立出來，是澳大利亞第二個面積最大的州。

  鑑於英國勢力全部集中在新南威爾斯州，在經過研究之後，艦隊決定先拿下布里斯班。占領整個昆士蘭州。等站穩腳跟後，再向南進發。

  值得一提的是，此時剛剛擔任昆士蘭州的第一任總督，寶雲（SirGeorgeFergusonBowen），就是喬志清穿越前的英國駐香港第九任總督。

  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此時昆士蘭州剛剛籌建，總人口不過十多萬，擁有不到兩千人的武裝力量。五六十艘一千噸的貨船，上面全部裝載著火炮，也是戰船。

  東海艦隊和南海艦隊懸掛著英國國旗，大搖大擺的從莫頓灣駛入布里斯班港口。

  一路上艦隊所到之處，竟沒有一人盤問，岸上的洋人竟然還舉手歡迎。

  他們一定不會想到，在遙遠的北方，正有一條巨龍騰起。不光光是英國才有這樣大規模的鐵甲戰艦，中國也有。

  很快，防守布里斯班港口的士兵就會為他的大意付出代價。

  在兩支艦隊，浩浩蕩蕩的快要靠岸的時候。突然發出了一聲聲的巨響，劃破長空。讓這個平靜的小城市，第一次強烈震盪了起來。

  口岸上象徵性的設置的炮台，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被轟炸成了碎渣子。

  這群黃髮綠眼的洋鬼子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全都驚恐的大呼著朝城裡跑去。

  岸邊上的三艘剛剛裝載好貨物的戰船，也迅速從恐慌中反應過來。蒸汽機船發動後，迅速調轉船頭，把炮口對準中國艦隊就開炮還擊。

  但是那老舊的前膛火炮哪裡能傷到中國艦隊半分，剛開炮射擊了一輪，就引起了中國艦隊的注意。

  鄭大海當即命令東海艦隊全部調轉炮口，對準那三艘貨船就火炮齊鳴。

  「咚，咚，咚，咚。」

  那炮響震人心弦，像是天邊而來的悶雷，一道接著一道。

  炮彈黑壓壓的掠過，就如同狂風過境。洋人的三艘貨船哪裡有躲避的餘地，頓時被轟炸成了碎片，連同剛裝好的貨物全部沉入了河中。

  岸上暫時又恢復了平靜，艦隊迅速的靠岸，讓船上的太平軍分批登陸。

  石達開也立即組織人馬，把給養和武器全部搬上岸，給兵勇們分發了下去。

  十萬多名太平軍，只用了一個時辰，便全部整隊完畢。在艦隊上的時候，石達開已經仔細研究了，喬志清給他的一整套治國治軍之策。

  艦隊還在海中航行的時候，石達開就對這支部隊，按照華興軍的編制重組。相比起太平軍的建制，指揮起來不知道順手了多少，效率極大的提高。

  昆士蘭的總督寶雲，也肯快組織起了一支兩千多人的軍隊出城，派出了使者抵達港口和石達開交涉。

  剛好使者和蘇懷北指派的引路人相識，那引路人名叫徐明。以前在這裡販賣過蔗糖和毛皮，和使者打過幾次交道。

  使者是布里斯班的海關署長，名叫蒂姆。

  平時徐明見了他跟爺爺似得，點頭哈腰，恭順萬千。

  他也從沒有把這個東方人放在眼裡，平時還趁機勒索點關稅。

  「徐明，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們是什麼人？」

  蒂姆一時還改不過口氣，頤指氣使的對徐明大喝了一句。雖然太平軍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聽口氣，總歸是不友好。

  「徐明，告訴這洋鬼子。限他們一個小時內，全部搬遷到布里斯班河以南。不然的話，格殺勿論！」

  石達開對這些洋鬼子一點好感都沒有，喬志清臨走的時候要做了交代，對待洋鬼子只要記住一個字，那就是「殺。」

  出於一個東方的禮節，石達開的言語還是有了很大的隱忍。若是喬志清在場，早就命令華興軍衝上去了。

  在這個世紀，沒有人跟你講道理。只能憑藉手中的洋槍說話，公理是靠鐵血打出來的。

  「蒂姆，我們長官說了。限你們城內的所有人，在一個小時內撤出布里斯班。不然的話，全部格殺勿論。」

  徐明義正言辭的用英語，把石達開的話翻譯給了蒂姆。

  「強盜，你們怎麼可以這樣無理？」

  蒂姆一聽肺都快氣炸了，揮起手中的手杖就朝徐明砸去。

  此時他還以為徐明是那個懦弱的黃種人，見到他就要低三下四，挨打也是正常的。

  徐明下意識的抱頭就要躲避，只聽「啪啪」兩聲，石達開已經出手給了蒂姆兩巴掌。

  他自幼習武，早就可以空掌斷磚。那兩把掌下去，只打的蒂姆天旋地轉，連牙齒也掉了三四個，抱著腦袋在地上連連哀嚎。

  「真******不識抬舉，讓這孫子快滾！」

  石達開對著蒂姆就啐了口唾沫，大喝一聲，讓徐明翻譯了下。若不是他有不斬來使的習慣，蒂姆早就人頭落地了。

  「getout！Youare?bitch！」

  這句罵人的話，徐明不知道在心裡憋了多久。沖蒂姆大喝出來，當真是痛快淋漓。

  「你們這些野蠻的黃種人，你們等著，你們等著！」

  蒂姆的臉色就跟猴屁股似的紅到了脖子上，對太平軍的眾人哆嗦著輕罵了一句，連滾帶爬的就朝原路返回。

  「那洋鬼子說什麼？」

  眾將看著洋鬼子狼狽的模樣，都忍不住大笑了一聲。

  「他讓我們等著！」

  徐明輕笑著回了一句。

  「那你剛才說的什麼？」

  石達開對洋文充滿了興趣。

  「我說，滾吧，你個婊子！」

  徐明笑的更大聲了些。

  石達開和眾將都跟著笑出聲來，拍著徐明的肩膀說道，「對了，這才是我們漢人。以後見了洋鬼子就這麼說，滾吧，你個婊子！」

  「滾吧，你個婊子！」

  「滾吧，你個婊子！」

  「……」

  兵勇們經過休整，也漸漸從多日的暈船中甦醒了過來，全部端著槍枝跟著石達開大吼了起來。

  蒂姆回到了寶雲的身邊，痛哭流涕的把自己的遭遇訴說了一遍。

  寶雲氣的大罵這些黃種人無禮，以前也沒有見過這些黃種人有多厲害，全都是一副奴才樣子，怎麼一下就變了呢？

  來不及多想，這位新上任的總督。當下帶著兩千多的士兵，還有一百多門野戰炮朝港口進發。

  石達開按照華興軍的編制，共整編出四路大軍。因為還摸不清城內的軍備狀況，第一次便派出了兩個軍應戰。

  雙方端著相同的武器，連野戰炮也都是相同的型號。

  喬志清把華興軍退役的英國造野戰炮，全都給了石達開，有五百多門。

  東海艦隊和南海艦隊也在河中一字排開，全都把火炮調整到最佳的方位。

  寶雲的兩千兵馬排成三列，在軍鼓的伴奏聲中，踏著鼓點而來。

  雙方相距一里的時候，寶雲在望遠鏡里已經大概知道了對面陣地上的人數。

  黑壓壓的一片不見首尾，完全就是自己的數倍。

  此時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暗自禱告上帝。祈求對面陣地的黃種人沒有火器，就像是昆士蘭當地的土著人一樣，聽到槍聲就跑。

  可是這種祈禱在五分鐘後就完全的破碎，雙方僅相距八百米的距離，寶雲的火炮還沒有在陣地上布置妥當，對面就傳來了隆隆的炮響聲。

  「轟隆，轟隆，轟隆。」

  那炮彈似是密集的石塊一樣砸下，一落地就發出令人氣血翻滾的爆炸聲。

  彈片四濺，火焰沖天。

  陣地上的洋人士兵頓時就被彈雨覆蓋，由於槍陣的人群密集。炮彈落下後，方圓十米內就有數十人被炸。不是倒地身亡的，就是抱頭哀嚎的。

  這僅僅是個開始，不到一分鐘，對面的炮彈再次砸了下來。

  仗還沒打，連人都沒看清楚，槍陣已經被炮彈的威力完全的衝散。

  那炮彈全都是開花彈，和實心鐵球完全不同。一爆炸就有無數的彈片飛出，把周圍的士兵全都炸的血肉模糊。

  更有一種炮彈爆炸後竟然竄起兩米高的火焰，把十米內的所有東西都迅速的點燃。

  士兵們哪裡還有勇氣打仗，全都抱頭往後退卻。

  「嗚嗚嗚嗚」

  這時，石達開也吹響了衝擊的號角。

  太平軍的新一軍和新二軍頓時排著整齊的槍陣，井井有序的朝前邁進。

  「上帝啊，你這是要懲罰我們嗎？」

  寶雲看著那不見首尾的士兵，完全就被嚇蒙了。對著天空抱拳祈禱了下，大聲下了撤退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