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太長太長

  正在海峽中交戰的雙方都各自震驚了下，紛紛抬頭查看。

  只見海岸的山崖岸壁上，漫山的旌旗飛揚，鼓聲震震。

  「將軍，快下令突圍吧，我們被包圍了。」

  歐文一看這陣勢一切都明白了過來，慌忙奔到了何伯的身邊，大聲的勸阻。

  「慌什麼！布萊爾一定回來的，布萊爾一定回來的！給我朝中國艦隊狠狠的打，我們大英帝國永遠是最厲害的！」

  何伯的情緒大亂，已經完全處於失控之中。

  中國的第二艦隊完全是新船新炮，火力比先前第一艦隊還要厲害。

  何伯的第二批九艘戰艦，已經有兩艘被炮彈炸毀，緩緩的不斷的往海中沉去。

  這時在山崖上端立一人，身穿海軍白色將服，端著望遠鏡環顧了戰場一圈，淡定的揮動了下手中的令旗。

  海岸瞬間似是地震一般，轟隆轟隆震盪了起來。漫山的火星四射，各類的炮彈似是蝗蟲掠境一般，烏壓壓的朝海中的洋人艦隊砸去。

  「轟隆，轟隆，轟隆。」

  海面在此刻如同油鍋一般沸騰，洋人的戰艦似是遇到了一陣冰雹，毫無躲避的地方。

  各類各樣的炸彈瞬間四散而開，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彈片亂飛，把甲板都炸得滿目的瘡痍。

  「司令，我明白了，我們是故意誘引洋鬼子到這裡來啊！」

  鄧世昌環顧著漫長海岸線上的火炮嘶吼，剎那間豁然開朗。

  「論艦船火器，洋鬼子走先了幾百年，但是論兵法謀慮，咱們可是洋鬼子的祖宗。」

  鄭大海不斷的從岸上揮手示意，隆隆的火炮聲已經把整個交戰的海域覆蓋。

  那日黃文忠定下這個請君入溫、十面埋伏的計策，迅速和陳炳文交換了意見，滿載著前師的火炮團在岸上做好埋伏。

  洋人的艦船一到達埋伏的方位，黃文忠便下令火炮團做好了射擊的準備。

  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相繼加入戰場後，洋人的戰艦全都橫弋在了海峽之中，把船舷的炮口全部對準了海面上。

  黃文忠這才下令火炮團不計彈藥的轟炸開來，此處距離洋人的戰艦不過五百米。就是迫擊炮，仗著居高臨下的地勢，也足夠轟炸在洋人的戰艦上。

  此刻勝負已經毋庸置疑，何伯祈求的上帝沒有靈驗。

  在中國艦隊和岸上火炮的密集射擊下，洋人的十八艘戰艦已經沉沒了八艘，剩下的全部傷痕累累。甲板上的桅杆、船帆、炮台，幾乎全部被炸成了碎片。

  何伯已經被歐文拉近了駕駛艙中躲避炮火，甲板上已經被轟炸出好幾個大洞，眼看著艙體不保。

  仗著鐵甲的厚度，中國艦船的火炮暫時還沒有打透鐵甲，但是從天上落下的炮彈，卻一波接著一波的砸向甲板。

  「突圍，突圍，突圍！」

  何伯冒著被炮彈戰死的危險上甲板觀測敵情，見大勢已去，終於下令各船迅速突圍。

  洋人的戰艦收到軍令，連忙各自開足馬力，調轉船頭。

  「弟兄們，勝利就在眼前，全速衝擊。」

  鄭大海看洋人的艦隊有撤退的跡象，大吼一聲，迅速把第二艦隊變為攻擊的隊形。

  「將士們，勝利就在眼前，給我收住。」

  王鎮遠也在此刻揮下了手中的令旗，準備誓死擋住洋人的退路。

  決戰就此開始，聯軍僅存的十艘戰艦，由一字橫陣改為太極陣。

  企圖以其快船炮擊第二艦隊的左右兩翼小船，為了避開浙江號，福建號、廣東號三艘八千噸戰艦的巨彈射擊，特此使出了「避實擊虛之計」。

  此時處於第二批次的洋人戰艦，開足馬力，自左至右，繞行到中國第二艦隊的橫陣的右側，避開了岸上火炮的射擊。

  第二艦隊的右翼分別為「麗水」、「金華」兩艘六千噸戰艦。

  面對洋人第二批次六艘戰艦來襲，竭力抵抗，但因為差距實在太大，在一陣密集轟炸後，中彈起火。

  洋人的第一批次四艘戰艦，也在慌張逃竄中，被隨後追上的第一艦隊轟成了渣粉。

  中國第二艦隊迅速變換隊形，由橫隊改為立即向左右兩方迴轉，船首指向洋人的六艘艦隊。

  艦隊迅速變換成「人字陣」，尖端恰恰插入敵陣，將洋人艦陣形攔腰斬斷。

  「廣東號」、「福建號」、「浙江號」戰艦猛發破虜大將軍主炮，攻擊洋人艦隊的中間指揮艦，其他各船也發左舷炮攻敵兩側四船。

  何伯所在的指揮艦總噸位也在八千噸左右，被三門巨炮打得矇頭轉向。急向右迴旋艦首，冒險闖入「廣東號」、「福建號」兩艦的中間，妄圖取捷徑獨自衝出。

  但此時哪裡還能逃得出去，頃刻之間，指揮艦的後部艙面，已經完全燃起大火，噴出濃煙，直衝天際。

  船艙劇烈的晃動了一下，歐文一個不小心被摔在了地上，哭喪著臉大聲建議道，「將軍，我們投降吧。船要沉了，船要沉了！」

  何伯滿臉的怒氣，全身已經被四散的濃煙燻黑，但是卻執拗著身子，大聲嘶吼道，「混蛋，我們大英帝國的皇家海軍，什麼時候向人投降過。區區的中國人，還奈何不了我們！」

  此時指揮艦已經衝擊到「廣東號」、「福建號」兩艦的中間，三艘八千噸的龐然大物各自相隔不到二百米。

  幾乎在同一時間，船舷上黑洞洞的炮口幾乎全部發出了嘶吼。

  「砰，砰，砰」

  火光四濺，炮彈齊飛。

  何伯所在的指揮艦兩面受敵，一陣炮響過後，像是天女散花一樣，被炸的四分五裂。

  洋人僅存的四艘戰艦被炸的千瘡百孔，僥倖沒有沉沒，全都升起了白旗投降。

  「勝利，勝利，勝利，勝利！」

  在海岸上有幸目睹到這場海戰的官兵和百姓，全都振臂高呼了起來。

  這一聲吶喊似乎憋屈了一個世紀，漫山的喊聲讓天神都為之動顏。

  南京總統府

  「捷報，捷報，捷報！」

  天還未亮，總統大院的情報處就傳來一陣陣的歡呼聲。魏子悠揮舞著手上的軍報，等不及喬志清回應，就打開門衝進了書房裡。

  「誰？」

  喬志清睡的迷迷糊糊，猛的聽見房門推開。一個扭腰就從枕頭下摸出了駁殼槍，起身對準了門口。

  魏子悠一下就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驚恐的大叫了出來。

  喬志清這才反應了過來，竟然發現自己光裸著身子持槍對著魏子悠，下面的那把槍好像也挺直而立。

  屋子裡一下陷入了尷尬之中，魏子悠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緊盯著，那根面目猙獰的龐然大物。小臉迅速由驚恐轉向羞澀，恨不得立即找個地縫鑽進去。

  「子悠，你先出去，等我穿上衣服再進來。」

  喬志清故作鎮定的站在原地，身子一動不動。看著魏子悠滿面嬌羞的模樣，忍不住在心裡壞笑了一聲。

  「好……」

  魏子悠連連點頭，飛快的轉頭出了書房。捂著小臉不斷的做忸怩態，面色已經羞紅到脖子根上了。

  「好了，進來吧。」

  沒過一會，書房裡傳來喬志清的吩咐聲。

  魏子悠在門外深吸了口氣，使勁的擺了擺自己的小腦袋，靜下心後，終於邁進了屋裡。

  「什麼事啊？這麼激動？」

  喬志清邊洗漱邊詢問了一聲。

  「捷報，海南捷報。海軍總司令黃文忠從海南發回消息，我軍在瓊州海峽全殲洋人的聯合艦隊。洋人的艦船共計五十三艘，有二十八艘木質艦船和十六艘鐵甲艦船被擊沉。有五艘荷蘭木質艦船逃竄，有四艘英國鐵甲戰艦被俘。這是具體的傷亡情況，請總統過目。」

  魏子悠似乎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把手上的情報放在了書桌上，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她今年不過二十的年華，平生第一次見到男人的身體，跟自己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雖然剛才羞澀萬千，但還是忍不住偷窺了一下，那東西還真是把她的小心臟給嚇出來了。

  喬志清愣了半晌，用毛巾胡亂的擦了下臉，連忙拿起軍報仔細查看了起來。

  「哈、哈、哈、哈」

  喬志清仰頭突然放肆的大笑了出來，把軍報狠狠的跟天女散花一樣拋灑了出去。

  「恭喜喬大哥，海軍第一次遠洋作戰，就取此大捷。」

  魏子悠看著喬志清激動的模樣，也跟著傻乎乎的笑了出來。

  「痛哉！痛哉！子悠，快給喬大哥磨墨。喬大哥要做詩一首，贈與海軍。」

  喬志清張開宣紙，肚中文思泉湧，詩興大發。

  「好嘞。」

  魏子悠連忙挽起了袖子，取過硯台，熟練的研磨起來。

  喬志清不假思索，提筆書道，「南海風雨起蒼黃，鋼鐵雄師過大洋。華夏巨龍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自此縱橫三千里，天下誰人不稱服。」

  「好詩，好詩。威武，霸氣。」

  魏子悠在一旁嬌聲念了出來，小臉激動的連連稱讚，不覺對喬志清又敬佩了三分。

  「子悠，把捷報和這首詩讓中央日報刊印出去。我要讓所有漢人們都知道，我們新中國從此站起了來了。」

  喬志清的眼角在此時，甚至都有些淚花閃動。這一天，他已期盼了太長的時間，太長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