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京城行

  「什麼事啊玉婷，把你高興成這個樣子。」

  喬志清端著茶碗喝了一口，降了降身上的火氣。

  「你看看這個，朝廷要宣你們這些在圍攻南京城中立功的大臣赴京城受封。喬大哥，大清對你不薄啊，又要給你加官進爵了。」

  晏玉婷把手上的詔令遞在了喬志清的手上，輕笑著調侃了一句。

  「北京？」

  喬志清皺了下眉頭接過了詔令，暗道一聲，這次朝廷可是動了本錢，要好好的給這些個封疆大吏獎賞一番了。

  「喬大哥，這次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晏玉婷撅起了小嘴可憐巴巴的央求了一聲，喬志清和她結婚的日子已經定在了端午的那天，距離今天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小丫頭一點都不安分，天天鬧著要跟喬志清生個孩子。在晏敏霞細心的教導下，她可不再傻乎乎的以為和男人睡上一覺就能生出孩子來，每日裡抱著個春宮圖滿臉漲紅的翻看著，如今一見到喬志清就春心四起。

  「你去幹什麼，一路上山高路遠的，你還沒到北京小身子骨就顛簸壞了。再說了，你要走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誰來幫我處理。」

  喬志清輕笑著捏了下她的小鼻子。

  「這個？那好吧，不去就不去了，不過你到了北京一定不能再沾花惹草的，勾引些不乾不淨的女人回來。」

  晏玉婷的小腦袋細細盤算了下，說的也是，反正馬上就要結婚了，也不急於這麼一兩天。

  「放心吧，我的晏大小姐，京城裡步步殺機，我哪裡還有那心思。」

  喬志清苦笑了聲，放下諭旨閃起摺扇來。

  「那就好，我去看看蘇姐姐和你那小公子，你忙你的吧。」

  晏玉婷滿意的翹了下嘴巴，說著就起身款款的走了出去。

  喬志清把今天的公文都整理了下，隨後也出門去了府衙的辦公區，給各部的官員交代了下工作。自從擴兵改革之後，喬志清便在府衙規劃出一片辦公區來。各部的官員也都走馬上任，蘇州城正以一種健康的方式，循環有序的向前發展。天黑後，又約見了在蘇州駐防的幾個軍長叮囑了幾句。擴編後，各師長都榮升一級，變成了統領三個師的軍長。喬志清也盤算著按照後師的軍銜從北京回來後對各將進行授銜封賞，這樣做也能解決很多的權責問題。比如在戰場上，說是一個師部的師長陣亡，就馬上能由最高軍銜的旅長暫代師長的職務，不然三個旅長一時就吵破天了。

  第二日清早，喬志清便讓黃飛鴻帶著一個聯隊的親兵上了特質的蒸汽鐵甲船里，沿著京杭大運河直接向北京駛去。各地的叛亂逐漸平息後，河道兩旁顯然呈現一股繁榮復甦的味道，比起年前回山西那會不知道熱鬧了多少。河道上的田地里至少能看到耕種的農夫，緊挨著河道的建築也多了不少。但這種景象過了淮河之後，便很快又頹喪了下來。這裡曾經被捻軍折騰了十幾年，現在依舊是百里無人煙，土地荒蕪，雜草叢生。船行了三天三夜，一行人終於到了北京。喬志清只帶了黃飛鴻、梁寬、林世榮三兄弟上岸，其餘親兵全部在船上留守。

  三人跟在喬志清的身後東張西望，他們都是初次入京，看什麼都覺得新鮮。喬志清倒沒有什麼好奇的，他穿越前當兵復原後，就是在北京讀的大學，這裡有名的地方也都不知道玩了多少次，和後世也沒有多少的區別，就是房屋矮了些，道路破了些，街道窄了些。

  「公子，京城就是個這樣啊，比咱們蘇州可是差的遠了。」

  黃飛鴻看著路邊上的破房爛瓦經不住感慨了聲，除了入城時那高大綿長的城牆還讓人驚訝了一下，一進了城門便讓人失望了起來，走了一路連個像樣的客棧還沒找到，沿著城牆盤旋而過的護城河裡飄散的滿是糞便的臭味。

  「全天下的城市還不都長的一個樣子，你以為京城是用金子鋪路，銀子砌牆啊。」

  喬志清搖了搖手上的紙扇輕笑了聲，和三人一路走走看看，直到行至了前門大街，道路才一下子便的寬敞了起來，兩邊的商鋪也都是兩三層高的屋子，街道也是用石條鋪路，很是整齊。

  喬志清帶著三人在路邊上隨便找了攤位坐了下來，黃飛鴻忍不住笑了聲，「瞧見沒，公子又要請我們吃路邊攤了，每次不管去哪裡就沒進過一次酒樓。」

  「是啊，公子，聽說北京全聚德的烤鴨做的不錯，我們去那裡吃唄。」

  梁寬也跟著黃飛鴻附和著，兩眼都是憧憬。只有梁世榮咧著嘴傻笑的，沉默不語。

  「你看你們那沒出息的樣子，本公子可告訴你們，高手在民間，越是這種地攤做出來的菜才越地道。」

  喬志清笑著舉起摺扇在他兩人的頭上一邊敲了一下。

  這話讓正在邊上忙碌的老闆給聽見了，滿臉樂呵的跟喬志清打了個招呼，「這位爺，你說這話我愛聽，咱們老張家的爆肚那可是全京城裡最正宗的，我這兒就給三位爺嘗嘗。」

  「老張家？」

  喬志清看著那中年人皺了下眉頭，自己上學那會就常去什剎海爆肚張，莫不是這人就是爆肚張的祖宗？

  「爆肚兒來了。」

  攤販用他那輕飄的北京口音吆喝了一聲，把三碗燙好的爆肚放在了桌上，一人還給了碟蘸料。

  喬志清招呼了對面的燒餅攤又來了六個燒餅，四人就著爆肚便大口吃了起來。這看似不起眼的東西，一吃到嘴裡酥脆爽滑，立馬讓人胃口大開。

  「老闆，你在這兒的收成怎麼樣啊？」

  喬志清用完了飯和攤販聊了起來。

  「爺，你這是損我呢，什麼老闆不老闆的，叫我老張就行了。這地段生意還成，就是稅收太重，每個月能落個五六兩銀子，我就謝天謝地了。」

  老張封了火門，反正也沒有客人，索性坐下來和喬志清閒聊了起來。

  「五六兩？是有點少，憑你這手藝每個月至少得賺五六十兩，才對得起這個張家招牌。」

  喬志清輕笑了聲，沖老張吹捧了句。

  「爺，這年頭混個溫飽就行了，哪裡還指望發那大財，你真會逗咱開心。」

  老張憨厚的笑了下，正說話的功夫，五個身著八旗軍服的兵勇，就在另一邊的桌子上坐了下來。

  「老張，快給小爺們整點豬肚，肚子都他娘的餓的叫起來了。」

  一個帶頭的兵勇坐下後就沖老張大聲吆喝了下。

  「哎，李爺，您來了。您這前倆月的飯錢還沒給結了。小人的老婆還等著賺錢抓藥呢，您看是不是先給小的結上一次。」

  老張聽到呼聲連忙起身招呼，對那群兵勇點頭哈腰的哀求了下。

  「結帳？」那幾個兵勇突然囂張的大笑了起來，帶頭的那個姓李的兵勇「嗖」的下就把手上的大刀給拔了出來，重重的看在木頭桌上，滿臉兇惡的大喝一聲，「老張，你是不是不想在這前門大街上混了啊，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李天二出來吃飯，什麼時候給過錢啊。爺今兒就告你一聲，在前門這塊，天是老大，爺是老二。快給爺整桌爆肚兒，爺要吃的不滿意，砸了你這攤子。」

  老張顯然是被嚇住了，愣了一下無奈的搖搖頭，走到火爐邊上再也沒有話說。

  喬志清那愛多管閒事的毛病又犯了起來，嘴角抽動了下站起了身子，直接朝李天二的那桌走了過去。黃飛鴻三人也心有神會的站了起來，緊跟在喬志清的後面。

  「朋友，吃飯給錢，天經地義。剛才老張說你還欠了他兩個月的飯錢，先把帳結了，再吃這一頓。」

  喬志清站在李天二的身後，大手一揮重重的摁在他的肩膀之上。把一桌子的八旗兵都驚了一跳，連忙就抓住刀鞘拔刀子。黃飛鴻三人眼疾手快，嗖、嗖、嗖一出手，便抬腳把刀踹開，一個擒拿便把四人的腦袋都摁在了桌上。

  「小子，你快放開我們，活膩歪了吧！」

  李天二的臉上顯然有了一絲懼色，但還是強壯鎮定的威脅了一聲。

  「是啊，這些天是活夠了，想臨走前帶上幾個，怎麼了，你要不要跟著我下去轉轉？」

  喬志清說話的功夫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三分，把李天二的肩膀抓的連連慘叫。

  老張一看喬志清要對李天二動手，趕緊跑過來好言相勸道，「幾位爺，別打了，這錢老張不收他的了。李爺是神機營的人，你們惹不起。」

  「臭小子，你們都聽見了沒。快把爺幾個放開，神機營的人你們也敢動？」

  李天二跟著插嘴了句，肩膀上疼的吸了口涼氣，但嘴巴依舊強裝大爺。

  「閉上你的臭嘴，再說話舌頭給你割了。張老漢的飯錢你是給還是不給。」

  喬志清左手從懷裡摸出匕首，一用勁便貼著李天二的鼻子扎在了桌上。這一下便嚇的李天二尿出了褲子，閉上眼大聲哀嚎了一句，「爺爺饒命，爺爺繞面啊，我給，我給還不成嗎？」

  李天二說著就從懷裡摸出一袋的銀子，數也沒數就扔給了張老漢。

  張老漢不知所措的愣了下，咬咬牙還是撿起錢袋取了三兩銀子，把剩下的又還給了李天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