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至尊隕落

  一個身穿紅色鎖子甲的大漢騎著一匹黑馬從後面狂奔到了隊伍中間的一匹紅馬所在，停住了馬匹，大漢朝著紅馬之上身穿斗笠盔甲的老頭一抱拳，說道：「臣，也先土干拜見至尊！」

  這個老頭竟然是至尊，那麼說這個臉色雖然蒼白但是又有點黑的老頭就是至尊朱棣了，只見朱棣對鎖子甲大漢說道：「也先土干，你找朕有什麼事嗎？不是制定好了計劃前往目標榆木川回家嗎？」

  「至尊，也先土干有罪！如果不是臣進言至尊北征漠北的話，咱們這十幾萬大軍也不會在草原上逛盪了三個多月什麼也沒找了啊！沒有戰利品的戰爭根本就不算勝仗，請至尊治臣進讒言之罪！」也先土干再次在馬上抱拳一禮，苦苦哀求道。

  「唉~這又不是你的錯，這北元都四分五裂了，這一次就算不能找到北元的殘留勢力，最起碼也給了他們一定的威懾性，你看他們這是知道對付不了朕的大明軍隊，嚇得都藏起來了，哈哈哈！你也先土干何罪之有？」朱棣哈哈一笑，說完從懷裡掏出了一粒丹藥，吞入了口中。

  御馬監少監海壽公公趕忙從自己的馬鞍上取下了水壺，遞給了朱棣，說道：「至尊，喝點水吧！」

  朱棣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搖頭說道：「朕吃的是真武大帝以前傳下的丹藥，豈能就著水喝下去？豈有此理！」

  「請至尊節制一下，自古吞食丹藥的至尊沒有哪個能真正的長生不老的，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海壽旁邊騎著一匹白馬身穿儒生長袍的一個乾瘦老頭開口勸道。

  「楊榮啊，楊榮，你身為內閣首輔，總攬全國政務，難道就這麼點見識嗎？休要多言，朕內煉丹藥，自有深意。」朱棣看著楊榮，嚴肅的說道。

  楊榮身為文淵閣大學士，內閣首輔，可以說是大佬一樣的人物，見勸不動至尊，只能搖頭嘆息，低頭不語，當初至尊在也先土乾的慫恿之下，不顧日漸年老的身體要北征漠北，自己本不打算跟著，但是至尊告訴自己，長時間處理政務適當的出來放鬆一下也是一種很好的緩解工作壓力的方式，結果自己跟著至尊在草原上吃了三個多月的沙塵，簡直糟糕透了。

  就在一群人有說有笑的時候，在不遠處的一個丘陵下面，一群大約有一萬人的韃靼騎兵躲在了這裡。

  「萬夫長，咱們需要躲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如果漢子要在大漠遊蕩一年，難道咱們要在這裡躲上半年嗎？」一個千夫長對萬夫長問道。

  「躲什麼躲？大祭司說過，這次不用躲了，一會兒聽我號令，開始全隊衝擊漢子部隊，衝鋒一次就直接四散奔跑即可，一定要四散奔跑，那樣漢子就不會追我們了，這都是大祭司說過的，咱們只管照做就行了。」萬夫長的話雖然讓千夫長們聽的不是很懂，但韃靼嚴格的等級制度讓他們又要嚴格的按照上級的指示執行任務。

  當大明的騎兵部隊登上一個山丘時，長長的部隊被山丘一分為二的時候，隱藏在丘陵下面的韃靼騎兵對著前半部分大明騎兵發動了衝鋒。

  「沖啊！殺光漢子！」「殺光漢子！為族人報仇！」韃靼騎兵們喊著復仇的 口號沖向了疲憊的大明騎兵。

  「敵襲！」「是韃子！殺韃子！」訓練有素的大明騎兵迅速的做出了應對，開始揮舞著馬槊和長槍朝著韃靼騎兵沖了過來。、

  精力旺盛的韃靼騎兵力氣本來就大，戰馬的衝擊力也大，而大明的騎兵已經騎馬趕了一天的路了，騎兵和戰馬都很疲憊。當兩個組合碰撞在一起時，鮮血噴射，殘肢斷臂滿天飛，斷掉的槍桿和卷刃的刀劍被戰馬馬蹄踩在地上，深深的陷入了泥土之中，化作了草原的一部分。

  「漢子該死，殺！」

  「韃子該死，殺！」

  血與汗的交織形成了一幅大地上的巨幅畫面，殺紅了眼的韃靼騎兵已經忘記了萬夫長的囑託，瘋狂的砍殺著大明的騎兵。而大明的騎兵知道至尊就在背後，如果自己退了，至尊就危險了，只能強忍著疲憊的身體，強打精神不斷地做出反擊。

  「啟稟至尊，前部騎兵遭遇韃靼騎兵偷襲，急需增援！」一個傳令兵騎馬來到朱棣馬上，急聲說道。

  此時不等朱棣發話，身為此次北征部隊作為監軍的御馬監少監海壽急忙道：「後軍壓上，增援前部！」

  「是！」傳令兵下去傳令，然後後軍開始加快速度登上山丘，朝著韃靼騎兵殺去。

  韃靼萬夫長見狀，急忙大喊：「撤退！撤退！」

  韃靼萬夫長的親兵們分散開來，前往各個千人隊大喊著：「撤退！撤退！按計劃四散而退！」

  朱棣看到前方的慘烈戰場，只感覺眼前有些發黑，朝著也先土干問道：「前軍死傷如何？」

  也先土乾麵色陰沉，回答道：「啟稟至尊，前軍大概傷亡了一半左右。」

  韃靼人的騎兵終於退了，海壽騎在馬上正要下令讓大明騎兵前去追殺，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楊榮的喊叫聲：「至尊！至尊你怎麼了？」

  海壽急忙打馬過來，看到了朱棣此時躺在了地上，嘴角掛著一絲血跡。海壽連滾帶爬的從馬上下來，跪在了朱棣身前，托起了朱棣的上半身，口中呼喚道：「至尊，至尊，你怎麼了？」

  朱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瞅了瞅楊榮和海壽，艱難的開口說道：「愛卿說的對，這丹藥還是不吃的好，朕估計是不行了，至尊之位傳於太子朱高熾，希望愛卿能用心輔佐，讓大明的百姓能過上好日子。」說完，看著旁邊斗笠盔頂部的真武大帝神像，失去了呼吸。

  「至尊！！！」眾人跪倒在地，哀嚎了起來。

  片刻之後，海壽下達了軍令，全軍火速趕往榆木川，一切等到了榆木川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