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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1:10:09 作者: 西來君
    「陛下自己的生辰,倒還惦記著給我準備驚喜。」九歌揚起頭笑著開玩笑,話里還帶著哭腔。

    「今夜站在城樓上,看到開封城內萬家燈火,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柴桑只是陳述著事實,然而透過他的眼眸,九歌看到的,只有自己。

    她沒有說話,而是伸出雙臂,環抱在柴桑的腰間,臉緊緊貼在他的胸前,肆意汲取他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股很清澈的,茶香。

    柴桑也回抱住九歌,幫她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將人摟得更緊。

    良久,她的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猜猜這銅錢哪裡來的?」

    第53章

    九歌從柴桑的懷裡鑽出來,揚起臉好奇地問:「哪裡?」

    「你想想。」柴桑說完抿起了嘴,神情頗為得意。

    九歌看他這個反應,聯想起前些日子發生的事,心裡一下有了猜測,試探著問:「銅像?」

    「正是。」柴桑臉上樂開了花。

    九歌也跟著開心,他這個樣子,想必是很有成效。

    「清空寺廟兩萬餘座,僧尼還俗八萬餘人,收回耕地十萬餘畝,搗毀的銅像……」柴桑說著,指了指九歌手中的銅錢:「一部分用來鑄銅錢。」

    「那陛下豈不是可以騰出手來做更多的事了?」九歌的雙眼一下亮了起來,自柴桑即位到現在,終於可以不用那麼被動。

    「過些時日,我準備出征濘南。」柴桑順口說。

    柴桑的話,九歌倒是毫不意外。

    前些時日,王朴在殿上出題《平邊論》,事後他自己也給柴桑呈了一份。文中論及當今天下大勢,結合各國國力分析,給出的建議是「先南後北」。

    而自古以來,在這片土地上,以北攻南易,自南攻北難。

    濘南遍地是良田沃土,又少經戰亂,百姓富足,若是拿下濘南,便可成為大周的糧倉,從而解決糧食這個大難題。

    「陛下親自去?」九歌問道。

    「親自去。」

    果然。

    九歌沒有再多說什麼,卻將這事默默記在了心裡。

    南昭容回京後,便新擇了婚期,繼續著手準備婚事,因出征前很多事宜已經準備妥當,所以並不費多大功夫。

    成婚當日,九歌早早便出了宮,去到了南昭容的府邸。

    只能說,如今的南昭容與年初剛進京時的他,不可同日而語。

    彼時他名不見經傳,而眼下,北征和出征西南兩場硬仗,足以讓他在偌大的開封站穩了腳跟。

    這一點,從今日到場的賓客便能看出來。

    「怎的來了這麼多人?」九歌自言自語道,今日的場面顯然出乎她的意料。

    柏舟就在她身邊站著,卻沒有接話,九歌對他這種默不作聲早已見怪不怪。

    「上次去你家看慕容伯伯,聽他說你在開封有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怎麼沒見你提起過?」九歌看著不遠處南昭容穿著大紅的喜服忙前忙後,才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柏舟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沒來由的,不知從何說起。」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有一個婦人朝九歌撲了過來,柏舟眼疾手快,一把將九歌拉到自己身後。

    「小九,是娘親啊!」婦人捂著胸口,聲嘶力竭地喊著。

    聽到「娘親」二字,九歌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一旁的人不知發生了什麼,卻也漸漸圍了過來。

    大概是拜上次在演武場鄭羽當眾將贏得的彩頭送給九歌所賜,圍觀的人中有不少瞬間認出了九歌。

    見九歌躲在柏舟身後,那名婦人上前幾步就要去拉人,冷不防被身後人一把抓住。

    「這位夫人,這是要做什麼?」原來是南昭容。

    「我找我的女兒,趙九歌!」婦人言辭悽厲,所說的話更是如同平地一聲雷,在場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十幾年前,你的父親趙珩帶你離開開封,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蒼天有眼啊,竟然讓我母女二人得以相見,我死也瞑目了!」說著,那婦人不由得失聲痛哭。

    九歌一臉茫然,娘親的事,父親趙珩從未瞞過她。自她懂事後,他便將當年之事一五一十告訴了自己。

    在父親的敘述里,她的娘親為了母家不受牽連,主動提出和離,與父親一刀兩斷,火速另嫁他人。

    她的娘親是留在開封沒錯,但她從未想過,開封城中還有她的娘親。

    她看著對面哭的已然扭曲的臉,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該作何反應。

    「夫人!」正當眾人漸漸釐清眼前的情況時,突然又冒出一名男子,上來便攙住了那名婦人的胳膊。

    場面頓時變得更加混亂。

    「吉時到了,先典了禮。」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眾人回過頭一看,發現是柴桑,瞬間歇了看熱鬧的心思,趕忙行禮。

    柴桑不動聲色地走到柏舟面前,耳語了幾句,隨後自然地牽起九歌的手,穿過人群,一路走到正堂。

    柴桑在正堂中間坐著,九歌就站在他的身後,心神不安地觀了禮。

    禮成之後,南昭容招呼賓客,柴桑牽著九歌來到了耳房。

    一進門,柏舟站在門口,先前那對夫妻也在裡面,不知是否柏舟事先囑咐過,那婦人見了柴桑,不哭也不鬧,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只是眼睛,止不住地偷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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