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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1:10:09 作者: 西來君
    南昭容點點頭,又說道:「師父那邊,我會去拜祭,你放心。」

    「不好吧,畢竟師兄你是去迎親,張家那邊知道了,不太好。」

    「不打緊,師父待我如同親生兒子,若是在世,成親時也是該奉一杯酒的。」

    九歌心中有些感動,原來師兄和自己一樣,都記掛著父親。

    「師兄,我很高興你覓得佳婦,終於不是孤身一人了。」

    南昭容拍拍九歌的頭:「雖然陛下賜了你府邸,你在宮中也有住處,但家裡永遠為你留著一間房,隨時可以回來住。師父不在了,我與婉兒就是你的娘家人。」

    「嗯。」九歌的心中,很是溫暖,「娘家人」,他以前會說,是她的兄長,如今卻說,是她的娘家人,他是理解她的吧。

    原先商定的前往澶州的日子一天天臨近,不曾想在這節骨眼上,西南卻出了事。

    朝堂之上,柴桑聽著下面一個個的陳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爭論他要不要御駕親征時,各位大臣對於西南一事的意見出乎意料的一致,那就是,不出兵。

    當然這次沒有了翁道,也沒有人敢當面嗆得他下不來台,但反對的人,各有各的看法。管錢糧的說府庫不充裕,一年之內負擔不起兩次大規模出兵;帶兵的說軍隊剛厲行改革,人心不齊,青黃不接,出兵鮮有勝算;還有人勸他不要逞一時之能,要緩緩圖之,慢慢打算……

    聽著這些陳詞濫調,他突然覺得,舉朝上下,豈止軍隊需要改革。孟知在成州那個地方窩了大半輩子,突然出兵要北進,不過是覺得西南四州離開封城甚遠,長久以來中原朝廷對其的控制名存實亡,才起了要霸占的念頭,在他看來,即使出兵,也是試探居多,他就不相信,依孟知的性格,他會有多大的決心。

    事實上他也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兵,朝臣們說的不無道理,眼下大周是個什麼情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湧動,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險之又險。

    但是,求穩絕不是個好辦法,求穩就意味著退,環視大周的邊境,論武力,不如北邊的契丹,論富裕,南邊的國家個個比它強,大周所有的,就是雄踞中原的底氣。

    如果眼下坐視不理讓西南四州丟了,那麼明日、後日,這些鄰居個個都敢來分一杯羹,屆時,大周根本沒有喘息的餘地。

    要出兵,困難肯定是有的,但不會比北征時更難,問題就在於,誰肯去。

    寶座上的帝王俯視著朝臣,尋覓一個可以託付的良將,底下的朝臣垂著頭,生怕點到自己。

    終於,在人群的尾端,有人抬起了頭。

    「慕容將軍,你怎麼看?」柴桑敏銳地捕捉到了慕容柏舟釋放的信息,第一時間開了口。

    「回陛下,臣認為可以一戰,臣願意領兵出征西南。」慕容柏舟年輕的聲音穿過了人群,直抵大殿的最高處。

    柴桑的眉頭漸漸舒展,此時他需要有人站出來,而慕容柏舟,果然不負他的期望。

    「回陛下,臣也願意出征西南。」這個聲音,柴桑不抬頭也知道是南昭容。

    第48章

    底下的朝臣開始竊竊私語,卻無人敢大聲喧譁,經過翁道一事和這麼久的磨合,大家漸漸了解柴桑的脾氣,年輕帝王的逆鱗,也是觸不得的。

    既然有人持不同的意見,那麼事情就有討論下去的必要,柏舟他們能站出來,柴桑還是很滿意的,但這場仗怎麼打,由誰去打,卻不是一時能決定的。朝臣探他的口風,他也在探朝臣的口風。

    本以為柏舟和南昭容主動請戰,散朝後一定會被柴桑宣召。然而柴桑卻在下朝後一個人離開,去了頤華宮。

    給太妃請了安後,柴桑便去找九歌。

    進去一看,已經準備好了早膳,九歌正坐在桌旁等著。

    「知道我要來?」柴桑幾步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九歌笑語盈盈地遞上了濕帕子,柴桑順手接過來擦了擦手,放在了一邊。

    坐定之後,柴桑默默吃著飯。

    見柴桑半天沒有說話,九歌隱隱覺得可能有什麼事情發生。

    「柏舟和你師兄今天請戰了。」用完早膳後,柴桑主動開口說。

    「哪裡的戰事?」九歌有些震驚,她這兩天在頤華宮,可是什麼都沒有聽說。

    「西南,孟知出兵要奪我西南四州。」

    孟知?九歌很快反應過來,蜀國的王室姓孟。但是蜀與中原一向甚少往來,怎麼會突然出兵?

    「除了柏舟和你師兄,朝臣都贊成不出兵。」

    又是面對這樣一個局面,但是這次的柴桑看起來明顯鎮定了許多。

    「陛下怎麼想?」她太了解柴桑了,他說出口的話,必然是心底已經有了主意。

    「我想讓柏舟帶兵。」

    九歌聽到有一瞬間的驚訝,柏舟雖然各方面都很出眾,但是還沒有單獨率軍出征過,柴桑這個想法不可謂不大膽。但是她很快明白了柴桑的用意,雙手握住柴桑的右手,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什麼事都有第一次,柏舟一定可以勝任。」

    柴桑看了九歌一會兒,忍不住低頭笑了。

    「陛下笑什麼?」

    柴桑的手覆上九歌的臉龐,深情款款地說道:「春日滿園深淺色,終不如我這一支解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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