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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1:10:09 作者: 西來君
柴桑這下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回了一句:「朕已有心上人,朕不願意收。」
「心上人」三個字,重重地砸在很多人的心裡,引起了諸多猜測。他說的是心上人,不是妻子,也不是皇后,是心上人,那是不是意味著,先前陛下與趙九歌的傳言,並不是空穴來風。
「敢問一句,陛下的心上人,是眼前人嗎?」在場的人恨不得去捂住這女子的嘴,怎麼會有人如此莽撞和愚蠢。然而這些人心裡又在期待柴桑究竟會如何回答。
「住口!」這兩個字出來,擲地有聲,循聲望去,竟是張太妃。
「帝後之間,豈容你置喙!」
張太妃的一聲怒喝,完全熄了那女子的氣焰。
「退下去!」
那女子縱然心有不甘,卻不敢在太妃面前造次,只因太妃是她的親姑母,她家能有今日,全是先帝和陛下看在太妃的面子上予以照拂。
「陛下,皇后,老身有點累了,上午的比試,不如就到此。」
張太妃的話,及時緩解了當下的尷尬,柴桑和玉娘對視了一眼,然後下令:「既然如此,就先這樣吧。」
「是。」
帝後和太妃逐一離開,眾人也紛紛散去,九歌左側的女子臨走前不動聲色地留給她一句:「下午替你出氣。」聽得九歌一頭霧水。
因著在宮外,所以玉娘事先命人搭了一些營帳供大家午間休息,許是因為腿受傷,玉娘格外照顧的緣故,九歌的營帳只她一人。
用過午飯後,九歌正要休息,沒想到外面通稟,張太妃來了。
九歌正要掙扎著起身,卻被太妃身邊的嬤嬤制止:「姑娘身子不便,不必見禮了。」
九歌略帶歉意地笑笑。
張太妃人看著慈眉善目,也沒什麼架子,徑直坐到了九歌的榻側,跟她說道:「我用了膳,出來消消食兒,可巧就走到了你這兒。想來大家同在宮中,卻從未見過,便進來打聲招呼,不叨擾你吧?」
太妃話說的客氣,九歌卻不敢往下接,她一個小小的女官,無端地去求見太妃做什麼,只能回道:「是小女太不知禮數,還請太妃見諒。」
太妃拉著九歌的手,笑著對嬤嬤說:「你瞧瞧,有教養的女孩兒就是這樣,什麼都先往自己身上攏,我可絕沒有這個意思。」
嬤嬤也在一旁陪笑著說:「姑娘是個懂禮數的。」
「說到禮數……」張太妃話鋒一轉,拍著九歌的手說:「我要給你賠個不是。」
「萬萬不敢……」九歌嘴上說著,腦子裡立馬反應過來,應是與上午那個女子有關。
「我聽說,上午鶯兒對你多有冒犯,我得給你賠個不是。張家原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在禮數上缺了教養,這是我們的不是。」張太妃話語中有些自責,把責任歸咎於自身,這倒令九歌有些意外,太妃已嫁到郭家多年,又是這樣的小事,按理說,怎樣也犯不著她出面。
張太妃謙遜,九歌卻不敢托大,今日之事,她原本也不甚在意,如今看著太妃的面子,更得退一步,便回道:
「想是當時吵鬧,我並未聽清張小姐說了什麼,即便說了什麼,想來也是一時快語,做不得數的。小女兒家的吵鬧,倒要勞動太妃,實在令小女不安。」
張太妃見她進退有據,說話又輕言軟語、客客氣氣,一時間想起了早年病逝的女兒,對她不禁多了幾分喜愛,也就多聊了幾句。
當得知九歌的母親早年離家,父親已不在人世時,不由得從心裡憐惜這個孤女。
於是臨走前,便對九歌說:「你這個傷,看著不易好,身邊又只這麼個小丫頭,我瞧著,實在是不大妥當。你若是願意,我與陛下說說,接你來頤華宮住些時日,腿可得緊要著。」
九歌不好推辭,便說道:「全憑太妃做主。」
張太妃這廂剛走,柴桑身邊的李葦便進來了。
「姑娘,陛下問你可還安好,是否要同他一道回宮。」
「陛下要回去了嗎?」九歌問道。
「陛下已經等了姑娘小半個時辰了。」
「勞煩公公同陛下講,我並無不適,還想再多留一會兒,請他放心。」原先她只是計劃過來露個面,步射結束了就走。
但是上午那名女子的話勾起了她的興趣,「下午替你出氣」,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她如何替她出氣。
李葦還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便告了辭,退了出去。
第44章
不一會兒,卻又回來了:「陛下說,請姑娘一定注意自己的腿,萬不可磕著碰著,馬車就在營外給姑娘備著,不舒服了一定要早早回宮,不要硬撐著。」
九歌不知道這是李葦添了詞,還是柴桑原本的話就是這樣,倒有幾分少見的囉嗦。
「知道了,勞煩公公替我謝過陛下。」畢竟要經他人傳話,九歌也客客氣氣。
下午的騎射比步射難度要大,當然觀賞性也高了許多。
九歌入席時,場上兩側已插上了兩行柳枝。做標靶的柳枝被剝去了外皮,露出約一尺白色,插在地上,參加比試的人各自以自己的手帕系在柳上作為標誌,看來這是要射柳。
射柳的箭與上午步射時的不同,為無羽橫鏃箭,這是為利於切段柳枝。
射柳自有一套評定標準:既能斷柳,又能用手接住者,為上;斷而不能接住者,次之。要是斷其青處,射中卻未射斷柳枝與不能射中者,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