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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1:10:09 作者: 西來君
    九歌緩緩地回過頭來,看著南昭容:「師兄,我不知道怎麼面對父親。」

    南昭容知道九歌是指安樂谷的事,她此時就像一個闖了禍的孩子。

    南昭容沒有多言,而是直接拽著九歌的手臂大步走了進去,就算是犯了錯,自己的爹都不見了嗎?更何況,她這還不算犯了錯。

    巧的是,這間義舍,正是張勤資助的,南昭容他們剛一進去,便迎面撞上了張櫟。

    「趙珩?」聽到這兩個字,張櫟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麼了?」南昭容立馬注意到了張櫟的表情。

    「我不是很確定……」張櫟有些猶豫,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但他又確實……

    看著南昭容和九歌一臉焦急的樣子,張櫟又趕緊說道:「跟我來。」

    在張櫟的帶領下,南昭容和九歌穿過迴廊,走到後院,遠遠地看見,一個男人和一群孩子圍在一起。

    「是他嗎?」張櫟指著那名男子問道。

    九歌朝著那個背影,緩緩地走了過去,距離三五步的時候,試探性地叫了聲:「父親?」

    那名男子被一群孩子圍在中間,正拿著蘆荻在地上寫字,聽到這兩個字,身體一下僵住了,良久,才慢慢回過頭來。

    那人轉過身來的那一刻,看清他的樣貌,九歌的眼淚「唰」地流了下來,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留著花白鬍鬚的人,真的是他的父親。

    南昭容也立馬跑了過來,將蹲在地上的趙珩扶了起來。

    「父親。」九歌站在原地不敢動,短短几個月,父親像老了十歲,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沒有一塊完整的好步,蓄起了鬍鬚,面目也滄桑了,可想而知,這些天父親遭了多大的罪。

    「小九?」看著眼前的九歌,趙珩有些難以置信,又回過頭,看著攙著自己的南昭容:「彰允?」

    「是我們啊,師父。」見到了趙珩,南昭容也有些動容。

    「父親,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九歌走到趙珩面前,抱著他的胳膊,孩子一樣哇哇地哭了起來。

    趙珩一手安慰地摸著九歌的頭,一手拍著南昭容的小臂,感慨地說:「沒想到,我們父女、師徒能這麼快再相見。」說著,眼睛裡也泛起了淚花。

    看到這樣一副父女、師徒相認的場面,張櫟不禁感嘆世間萬事的奇妙,南昭容和九歌深入虎穴救了他父親,而他父親資助的這個義舍又無意中為九歌的父親提供了容身之地。難道這便是善有善報?他回去一定要將這一奇事告訴父親。

    「想必諸位久別重逢還有很多話要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家在閔縣還有處宅子,就在不遠處,不如去我家坐坐?」張櫟走上前,提議道。

    南昭容心裡很感激,但想了一下又覺得無甚必要,便婉拒道:「多謝張公子的好意,不麻煩了,我們今日還要回澶州。」

    「澶州?」趙珩聽了有些驚訝,他師兄妹二人如今住在澶州嗎?

    南昭容耐心解釋道:「我與九歌在澶州買了處宅子,正準備近日搬過去。」

    近日?九歌聽了也覺得有點突然,近日便要搬過去嗎?說著,又想起那日南昭容確實說「最多幾日」,師兄的動作是真的快。

    「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南昭容悄悄在九歌耳邊說,方才九歌的表情,他可看得一清二楚。

    「那正好,我也要回澶州。」說著,張櫟轉向九歌:「不如讓令尊乘我的車?」

    九歌一想,她和師兄都是騎馬來的,父親一起回澶州,確實不方便,便答應了張櫟的提議:「如此,多謝了。」

    南昭容和九歌騎著馬走在前面,趙珩坐著張家的馬車,張櫟一路隨行,直到把趙珩送到門口。

    「張公子進去坐坐吧。」南昭容出言邀請。

    張櫟知他家人重逢,他這個外人在場,有諸多不便,便知趣地說:「今日還是算了,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南兄與九歌娘子喬遷之喜,我改日再登門拜賀。」

    南昭容也不強留,再次謝過之後,便和九歌、師父一起進了宅子。

    這處宅子離府衙不遠,也不算近。門外臨著一條河,平日裡走動的人不多,倒是一處僻靜的所在。

    南昭容把趙珩帶到自己的房間裡,讓他先好好休息。接著又出去準備炭火、衣物、熱水,看著南昭容忙前忙後,趙珩很是感動。

    九歌也沒有在趙珩的房間裡久坐,她迫切地想知道父親這段時間究竟經歷了什麼,但她也知道父親很乏、很累,急需休息。

    九歌尋到後廚,發現南昭容在生火燒水,她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

    「怎麼了。」南昭容一邊往灶里塞著柴,一邊輕聲地和九歌搭著話。

    「沒什麼,看到父親,就感覺恍然如夢,突然間,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南昭容盯著灶里升騰而起的火焰,突然問道:「這個宅子喜歡嗎?」

    對於話題的轉換,九歌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她輕輕地點點頭:「喜歡。」

    「那我們明日就搬進來,我們三人還像以前一樣,好好過日子。」南昭容回過頭,看著九歌被火焰熏得溫熱的臉。

    「好。」

    聽到九歌的答覆,南昭容覺得心裡很滿足。

    木柴在灶中燃燒,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

    「師兄,你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好。」明明沒有血緣關係,卻對她百依百順,對父親照顧的甚至比她這個女兒還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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