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一邊倒的屠殺

  林邑人動用近千人，分別攻擊高順軍各個小隊，雖然沒有占到絲毫便宜，可也能全身而退，隨後林邑人就全面脫離與高順軍的作戰。

  不過高順心裡清楚，林邑人應該就在附近，就在身邊，有時還離得非常的近，高順挺進的速度特別的慢，也非常的困難，有時候三、四十米的叢林，可能得花半小時的時間才能走完。

  高順軍越走越深入叢林深處，四周古樹參天，地上全是腐爛的枯枝敗葉，夾帶著黑色的泥坑，太陽一出來，生物反應導致熱氣升騰炎熱，發出惡臭的氣味讓人作嘔，很多地方是荊棘遍布，士兵不得不披荊斬棘地開路前進。

  高順軍象蝸牛一樣爬行，開路的工作艱難困苦，揮動砍刀不停的砍，很多士兵的手打起了血泡，不得不輪換人手，士兵嘴裡狂罵著林邑人的祖宗十八代。

  到了晚上，叢林中陰氣襲人，鬼影憧憧，特別令士兵倍感頭疼的是黑呼呼的成群蚊子飛來叮咬，稍一不小心，裸露的皮膚盡被叮滿了大包，有的士兵眼皮都被叮到腫起。

  萬幸的是今年的雨季過得早，林中沒有什麼雨水，但是早晨的霧水重得可怕，潤物細無聲，一覺起來，全身都是濕濕的。

  陰氣潮濕，高順軍很多士兵的襠部開始發癢，嚴重的爛了襠，用藥粉灑下去，疼上一疼後，還是奇癢無比，癢到心裡都在癢，此時最好就是有敵人上門，殺起來就不覺得癢了。

  第一次作戰時的重傷員，傷重不治，二個輕傷員因傷口發炎發高燒說胡話，雖然郎中竭力挽救受傷士兵的生命，還是有一名受傷士兵見一帝去了。

  幾天功夫，士兵形容憔悴，鬍子拉碴，然而士兵的眼睛亮晶晶，閃耀著餓狼一樣的光芒。天就暗下來了，高順軍開始宿營，睡到深夜，高順忽然覺得有條冰冷的舌頭在舔身體，高順猛一激靈，睜開眼睛，一樣沒有發現。

  高順自嘲一下道：「神經過敏！」

  高順正要閉上眼睛，無意識往身邊一摸，突然猛地坐起，因為跟著高順的狗狗不見了，高順心中大駭，抓住掛脖子的哨子猛地一吹，哨聲一響，高順軍士兵在沉睡中，條件反射地一起跳了起來。

  接下來就是二軍在漆黑的樹林中拼死格鬥，只聽見慘叫聲，兵器撞擊聲和沉重的喘息聲，鬼哭狼嚎一般，都不知打成了什麼樣，有幾名林邑人舉著火把過來，弓弦、弩機響過，林邑人紛紛倒下。

  黑夜中雖然光線不足，高順軍中的弓弩射手的準頭精準得嚇人，林邑人發現後，把火把甩丟到地上，漸漸熄滅。

  黑暗中一條人影飛快地向高順撲來，雙方二人兵器撞在一起，然後火速收起，聽聲音後，發現是自家兄弟。

  隨後二人背靠背，慢慢移動，不時殺掉林邑人，中間還誤殺了一名同袍兄弟，那名倒下的同袍倒地的慘呼是晉陽口音。

  殺上一陣，聲音漸漸變少，變稀了！誰都不敢出聲，儘可能躲在陰暗處，放輕呼吸。

  只要一有聲響，搞不好三四把兵器就會同時遞過來，當中可能有一二把兵器是同袍兄弟的。

  大家就這樣耗上了，只喜得林子裡的蚊子抓緊機會，狂咬暴飲所有的人，雖然身體上感覺又疼又癢，不過誰也不敢去打蚊子，任由蚊子來咬，後來第二天發現，每人裸露出來的皮膚都肥上了一層。

  天終於亮了，微微的光線閃過，高順眼睛特尖，一眼看到，高順和其它二人是三足鼎立，挨在一起，一個人是自己同袍兄弟，另一個則是林邑人，三個人就那麼近距離呆到了天亮，高順一刀斬在林邑人的頸上，林邑人眼前一黑，倒下地去。

  借著微弱的光線，新一輪的近身肉搏又再次開始，高順軍士兵手中用的是短刀、短劍，仿如手臂的延伸，一條增加了半米的手臂，靈活有力，帶有可怕的殺傷力，在叢林中使用起來是如魚得水；相反林邑人遠不如高順軍，雖然不少人已經換了短兵器，但還是比不上高順軍有備而來，呈一邊倒的屠殺。

  林邑人見勢不妙，有人吹起口哨，林邑人快速閃走。

  這一場夜戰，損失極慘，高順軍小分隊，有四名士兵在睡夢中被林邑人殺掉，另有十九名士兵在夜戰中被殺死，僅三名士兵沒有傷，倒霉的是高順的新衛兵又被林邑人宰了。

  當然林邑人更慘，現場留下一百八十一具屍體（受傷的林邑人自動列入死人的名單中，因為高順軍士兵會會給受傷的林邑人身體上補上一刀），其中有近七十具屍體是林邑人自己殺自己的。

  高順軍再不能向前挺進了，小分隊就等在原地，小心提防。

  三天後，後續部隊順著高順一行的行軍路線陸續來到，一千名士兵分五個小分隊向前，五個小分隊全部會合，高順才知道其他小分組這一路受到打擊也很大。

  有一組也是遭遇夜襲，哨兵被殺後，慘遭「滅團」，逃出來的只有五十二名士兵，有二個組直接被打殘，只有二個組稍好運一點，轉眼之間就死傷二成。

  高順將部隊整編後繼續向前挺進。

  高順軍逆著湍急的河流前進，林邑人就是在雨季發大水時從上游往下游放木頭下來，沒有路，只能自己開路。

  高順一行離開西蒼城有二星期了，高順軍的糧食早就吃完，隨後都是打野味、野菜作為糧食。按林邑人的設想，用叢林盡力阻礙高順軍行動，待高順軍糧絕後，自然會迴轉西蒼城。

  林邑人以為高順軍這麼好條件，吃不了什麼苦吧！

  隨後高順軍就開始展開了如同蝗蟲過境一般的行動，在路上見什麼就吃什麼，蛇、鳥、青蛙、野豬、穿山甲、昆蟲、蘑菇、樹根、樹芽、草皮，吸吮著花朵中的汁液，只要一休息，士兵就打量著各處的樹木，上去淘鳥窩，不過所得的鳥蛋士兵是不吃的，都留給了傷員。

  有一次，士兵看到一株多蟲的樹，大家抓到很多條軟體爬蟲，就把其生咽了下肚，最美味的就是在淺水裡捉到活魚，有幾個高手用匕首刺魚，一刺一個準，即時生吃，魚肉很鮮美。

  高順軍士兵打死動物，馬上提過去飲血，是傷員的美味補品，生肉切開，就往嘴裡送，帶去的火柴統統不能用了，全濕個透。

  話又說回來，以前高順軍士兵也經歷過求生訓練的陸戰隊員認為，林邑原始森林的物種豐富，其實很好過，總能找到吃的，當然那些吃的實在不能令人恭維。

  活下來的人全面進化，成為了森林動物中的一員，過著茄毛飲血的生活，張著一雙雙如同狼一般的眼睛，嗜血飢餓，隨時準備著殺人和被殺。

  林邑人又來了二次夜襲，一次埋伏，無一成功，反而再丟下了上百具林邑人的屍體。所有的夜襲、埋伏和陷阱，仿佛一夜之間全部失去了效能，因為高順軍士兵的神經已經高度緊張，高度警覺，這是人的作為動物的求生本能全面復甦，稍一有動靜，就能察覺，然後發瘋般地用手中的兵器把來敵亂劍分屍，士兵神經質地把死人斬了又斬，有的士兵還拈起林邑人的血肉往嘴裡送，幸虧高順頭腦還算清醒，一巴掌打過去，才沒有發生人吃人的慘況。

  為了鬆懈日益緊張的神經、給單調的行軍解悶，高順不得不給士兵們放了半天假，讓士兵原地休息，主要在河裡捉魚補給、剃鬍子、洗澡和洗衣服什麼的，部隊在河對面和上下游放了哨兵，把兵器和護甲堆在岸邊，先洗了破破爛爛的衣服，掛起來晾乾，赤身露體的陸戰隊員就在河中洗澡、潛水、互相潑水取樂，不能下水的傷員則在水邊儘量地用水清洗著身體，一些重傷員，戰友們細心地為其擦拭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