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零八章 穆凌飛的深意

  寧冷撇了撇嘴對著一旁的蘇方烈說到，怎麼說呢，作為見證過猛火油威力和飛天軍威力的他們來說，接下來戰場的場景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到時候便是活下來都難吧.」

  蘇方烈點了點頭，猛火油和其他的武器不一樣，那玩意是油，水都澆不滅的，除了自己燒盡壓根不存在其他撲滅方式，落石頭上，石頭都能給燒裂了，接下來的發展真的就有些考驗想像力了。

  「戰場上的事兒誰知道呢，這個計劃的關鍵就在於配合，騎兵軍團和飛天軍之間的配合，兩座駱駝城之間的配合，稍有差錯就是萬劫不復」

  穆凌飛看了看蘇方烈又看了看娜仁托雅，無論是蘇方烈還是娜仁托雅都有指揮駱駝城的經驗，不能說萬無一失，只能說這是他們所能拿的出來的最好手段了。

  「萬一妾身是說萬一出了岔子呢.」

  蘇小小的表情就沒有其他人那麼樂觀了，戰場怎麼可能少的了意外，而穆凌飛這個計劃聽上去很完美也很美好，但是任何一點點意外都可能釀成大禍，怎麼叫人放心的下來。

  「若是飛天軍在起飛降落時發生意外的話，立刻遠離駱駝城和編隊，倘若運氣好可以臨死前帶走那麼幾個敵人，若是運氣不好，馬革裹屍罷了，若是在駱駝城中發生意外，相鄰模塊脫離主建築，以求駱駝城無虞，每一次降落務必清空攜帶的猛火油.」

  穆凌飛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點波瀾，就好像在說一些個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這一番話在眼下這個環境下是那麼的刺耳.

  「如此的話未免太過於殘忍殘酷了.沒有人會喜歡被犧牲.」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希帕蒂亞作為特邀的戰場分析師也出席了這場會議，按理說她的身份壓根沒有參與討論的資格只是這一次她屬實有些聽不下去了。

  穆凌飛對這位自己大哥極為看重的女先生也是早有耳聞，當然他不會和林寒那樣慣著這位女先生就是了。

  「無論是戰場還是戰爭都是殘酷的，或許和你想的不一樣，沒有誰是被犧牲的，無論是我們還是阿拉伯帝國的大軍都已經置身於這個偌大的絞肉機中，置身於此的每一個人都跑不了，若真的到了那一刻，我願意為了我的袍澤這麼做，同樣的我的袍澤也會為了我這麼做，我們非常清楚我們在做什麼，我們打算做什麼.我們來這裡就是來拼命的！」

  穆凌飛冷笑一聲，戰場有戰場的法則，強如自己的大哥都不得不遵守戰爭的法子一個在書院讀書讀傻的先生也想來試圖說服他？

  「盲目的犧牲是沒有意義的」

  希帕蒂亞愣了片刻，她愣神的原因不是被穆凌飛說服，而是這一刻她竟然在穆凌飛的身上看到了林寒的影子.

  「戰場之上什麼都沒有意義，只有勝利才能賦予任何行為以意義，而我們所做的任何事都不過是去追求一個讓我們的付出變得有意義的機會，先生，在此時此刻這樣一個戰場中，若是輸了，我們所有人連犧牲的機會都不會有戰場上總是需要有人為了勝利付出代價，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是我們？」

  穆凌飛站了起來上上下下打量著希帕蒂亞，然後認真的回應道。

  「可是這樣的方式你不覺得野蠻麼？」

  希帕蒂亞被穆凌飛的一番話所震撼，她不解的並不是穆凌飛而此時帥帳之中除了她和娜仁托雅蘇小小少數人外大多數人對穆凌飛的這一番話都是一種認同的狀態.

  「先生的故鄉還有已經滅亡了百餘年的波斯並不是因為不夠智慧而滅亡的，也不是因為不夠理智而滅亡的，恰恰相反，他們都是因為太過智慧太過理智而覆滅的，我大哥說過，這個世上總是需要一些聰明人去做傻事，總是需要一些操著聖人的心的倒霉蛋去做惡魔該做的事兒」

  「什麼叫太過於理智.」

  「事實上在我認識的聰明人中除了我大哥之外，其他聰明人大抵惜身，一個國家倘若都是一些個只知道權衡自己的得失利弊的傢伙，恐怕覆滅就是這個國家唯一的下場了，因為自己手裡的利益不管是什麼樣的利益而選擇屈服者最終也保不住自己手裡的東西，野蠻或許是可以讓智慧和理智得以存在的唯一手段」

  「這也是那位大都督的話麼」

  希帕蒂亞看著一臉鄙夷之色的穆凌飛，她總感覺自己跳出來和這些個瘋子交流就是一個錯誤，雖然她也不否認穆凌飛的這一番話的確有些許的道理

  甚至她也開始反思，若是她的故土若是當時薩珊波斯也有現在大寧將校這般覺悟，或許也就不會被阿拉伯帝國滅國吧。

  「或許你會反感我的囂張和猖狂，但先生不若想想所謂的薩珊波斯所謂先生的故國放在當下大寧的情景下，是否擁有和阿拉伯帝國你死我活的勇氣和膽魄？所謂的驕傲所謂的榮耀，所謂帝國榮耀不是誰賜予的，這些東西向來需要刀劍和生命去換取，弱者如果沒有勇氣反抗，便請安靜的見證強者的榮光，選擇跪著是個人權利，但請不要質疑站著的勇士，不是誰都和那些個弱者一樣喜歡跪著習慣跪著」

  穆凌飛這一番話壓根沒有給希帕蒂亞面子，或許這個女人能以一個異族的身份而且還不是靠著和林寒親密的關係出現在帥帳之中的確有過人之處，但他並不是自己大哥，自己大哥或許有慣著這個女人的習慣，但他沒有。

  他很清楚自己需要做什麼，也很清楚眼下大寧三軍需要什麼，或許他並沒有自己大哥的手段，也達不到林寒所能達到的高度和效果，但有些事還是不得不去做的。

  希帕蒂亞敵視的看著穆凌飛，可以說在來到大寧的地盤得到林寒優待後，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講理之人

  她想反駁什麼，卻發現眼前的男人並不想和她講道理，這一刻她突然有些能理解大寧那句俗語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這位先生，還請搞清楚狀況，這裡是戰場，你死我活的戰場，要麼請做一些個書院先生該做的事情，要麼就為了你自己幫助大寧贏下這一戰，就算是最壞最壞也請做壁上觀，千萬不要攔在大寧的面前也不要試圖和大寧講道理，你且問問這裡的每一個人，到底是為了贏才把自己擱進這個戰場還是為了講道理呢.」

  穆凌飛一臉認真的開口了，臉上的驕傲臉上的囂張沒有做絲毫掩飾，開什麼玩笑，林寒一邊講道理一邊還能贏，那是他大哥本事逆天，這種事別說一般人了，就算是人都學不來，到現在還認不清楚情勢，找死也沒有這麼找的。

  這一番話表面上是說給希帕蒂亞聽的，但是這一番言行卻是做給帥帳中每一個人看的，他要告訴在坐的每一個將校，他的態度就是林寒態度，他的態度就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要麼贏要麼死.

  面對阿拉伯帝國數倍於他們的大軍還講究風度講究武德，怕不是腦子進水了，老早在春秋戰國時期有某位大佬就曾經在戰場上講武德了，至於說結果自然是慘不忍睹了，更何況大寧這一次的對手是阿拉伯帝國，一個真正的帝國，一個可能比大寧還要不講武德的帝國。

  獅子搏兔尚用全力，更何況大寧不一定是獅子，阿拉伯帝國卻絕對不是兔子，這個時候大寧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