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九十四章 出發之前

  林寒緩緩起身認真的看著楚南風，這不是少數服從多數的問題，也不是單純的將某些不聽話的人踢出遊戲桌的問題，這是一個關乎大寧未來，這個民族未來的大事。

  「讓所謂的意外和有可能成為意外的因素.消失！便是我需要做的事情麼？這也是哪怕林兄與穆府交好穆府也必須走人的原因吧，世家輸的不虧，氏族活該死路一條.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楚南風站直了身子整肅衣冠後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果然青史留名的目標對他來說還是太小了，如果真的想跟在這個男人身側，他需要給自己的生命加一些分量了，這一刻他看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標和意義.

  為子孫後代奠基為後人開路，光是想想都足夠讓人心神激盪，這些年被現實消磨的逐漸冷寂的熱血又一次沸騰了起來

  為天地立心楚南風自認為他沒那個水平，為生民立命他勉勉強強算是做到了，為往聖繼絕學這件事他是想都不敢想的，他本以為自己這一生恐怕也就放在了為生民立命這件事上了，誰成想他竟然也可以參與到為萬世開太平這種恢弘的大事中去，以前是沒得選，現在機會擺在眼前，他又怎會拒絕呢.

  「在下在這裡就提前祝楚兄可以旗開得勝了.」

  林寒舉起面前的酒杯對著楚南風說到，然後一飲而盡，他很清楚在南方開發計劃中他所扮演的角色該是什麼，他已經不適合親自下場了，掌控大局才是他該做的事情。

  「這樣真的沒問題麼？」

  楚南風先是一愣隨後面露苦笑的舉起自己手裡的酒杯問道.

  「放心大方向我會盯著的，就算是有些問題也總比我成為最大的問題要好，我也要去西北解決那邊的問題了，今日一別若想再見恐怕也得經年了，雖然你也知道我這個酒中謫仙不勝酒力，但是今夜，我願陪君一醉方休！」

  林寒爽朗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能在現如今的長安城遇到舊友對他來說屬實不易，他的確不知道為什麼古人高興要喝酒不高興也要喝酒，遇到喜事要喝酒遭逢挫折也要喝酒，現在他明白了，果然這種時候唯有佳釀可以表達心情啊。

  「在其他事上或許在下比不得林兄，但是酒量上在下可不會認輸，希望林兄不會拿低度酒來糊弄在下」

  楚南風也豪爽的回應到，雖然他的酒量也不算是驚世駭俗，但是絕對比林寒要好的多，當然前提是林寒不耍滑頭。

  「自是不會.我林寒什麼時候在你楚南風面前糊弄過？勸君更盡一杯酒，此去江南無故人」

  林寒指了指桌上酒的度數，半是調侃的看著楚南風.

  「哈哈哈哈，此話應當我來說，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楚南風也不矯情了端起酒杯就往嘴裡倒，喝的太急，咳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依舊還要逞強大笑著把這兩句詩還了回去。

  「好一個西出陽關無故人佩服佩服」

  林寒看著楚南風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楚南風的這個巧合了，或者真的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吧.

  「承讓承讓.」

  楚南風十分受用的回應到，畢竟林寒除了酒仙還是詩仙，能讓詩仙承認的詩句怎麼說也足夠在千古文章留下濃墨重彩的一划了，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哪怕是絞盡腦汁他也只想到這么半句.

  是夜林寒和楚南風伶仃大醉，而在屋子裡的牆上卻歪歪扭扭的被提上了一首詩

  《渭城曲》送友林寒西征。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作者是楚南風，而幾日後楚南風終於恢復清明後看著牆上的詩句，卻如何也想不起自己作詩時的場景，好似的確是他所做好似又不全是他所作，不過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首詩著實應景.

  他也不知道這首詩也成了他和林寒超越時空的友誼的證明，也給他賺了一個詩君的稱號，詩中君子楚南風和詩仙林寒的故事也因此被後世津津樂道

  林寒揉著發脹的腦袋，這已經是他喝完酒的第三天了，早知道他就不逞強了，自己果然受不了軍中漢子喝的美酒，至於這幾天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沒怎麼在意，風雨飄搖也好，一段佳話也罷，都和他沒什麼關係了。

  「夫君也是的，明明酒量不佳，身子骨又虛，為什麼還要逞強呢.」

  林玉嘴上責怪一雙靈動的眸子卻眯成一條縫了，太完美的人總歸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而林寒現在的狀態卻是那麼的真實。

  「我也沒想到楚南風那傢伙酒量見長啊，失策了，失策了.好在京城的事情大抵上都安排妥當了，要不然就誤事兒了.」

  林寒揉著腦袋面露苦澀的回應到，他喝酒是喝不過楚南風的，哪怕酒量沒有見長也喝不過，這麼說不過是找的由頭

  「京城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麼？」

  林玉心頭微微一顫，故作鎮定的低聲問道，她也知道這是一句廢話，林寒都這麼說了自然是都安置妥當了，可是安置妥當對於家裡或者對於她來說就意味著這個男人又要離開了.

  她也知道林寒回西北是無法更改的事情，但是當離別近在眼前，再怎麼理解，心情也難免有些惆悵，她不是沒有想過隨著林寒一同去西北，便是林曦也明里暗裡的希望她可以陪著林寒去西北.

  路途終究是遙遠了一些，林寒身邊怎麼也需要一個人照應。

  但是林玉心中卻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千萬不要隨林寒去西北，那幾乎是一種執念一般的聲音，哪怕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聲音。

  「嗯，家裡就拜託玉兒了，有玉兒操持我也放心一些.」

  林寒攥住林玉的手，林玉的遲疑林玉的表情甚至林玉不經意間的流露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從一開始他和林玉之間並不算是愛情，但是經過了這麼久的相處，這份責任終究釀成了愛情.

  這個女子也成功占據了他心間的一席之地.

  「夫君.妾身」

  林玉在感動之餘生出一絲絲的歉意，她是真的想隨林寒同行，同樣腦海中的聲音卻也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我知道的.玉兒留在長安城也是我的意思，有些事情經歷過一次就好，因果也好，恩怨也罷，自有你的男人替你擔著玉兒的心，我知道的，我的心希望玉兒也明白我不是大男子主義，但是我希望這件事玉兒可以放心交給我」

  林寒比林玉更清楚林玉的情況，便是林玉真的想要隨行他也不會同意，對於姜尚，哪怕是他也不敢有絲毫馬虎，在江南的遭遇別說是林玉了，便是他想起來都一陣陣的後怕，姜尚絕對是他所遇到的最為危險的對手。

  或許論起天賦來的話林倬可以和姜尚分庭抗禮，但是論起危險程度，那麼姜尚絕對是一騎絕塵的存在，甚至沒有之一，這並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危言聳聽，姜尚是唯一一個毫無壓力突破為人的底線的對手，這樣的人為了自己心中的目的干出再扯淡的事情林寒也不會覺得意外

  如果有的選，他也不願意對上這樣一個敵人，只可惜敵人這種生物本身就不是他能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