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六十一章 潰敗
2023-11-18 01:10:10 作者: 逆月流光
右驍衛的將領面露猙獰之色回應到,在任何時候都是叛徒比敵人更可惡,但是更讓他在意的是眼下的情況著實有些惡劣。
或許氏族的人做夢也想不到,他們在這些人嘴裡就是一些個雜牌軍.
「現在這個局勢很難全身而退」
右衛的將領臉色也不好看,林寒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不要上頭,誰成想最後還是上頭了,不過不管怎麼樣眼前的局面還是要想辦法解決的。
「全身而退?眼下的情況能有半數退回去就不錯了你我性命卻是一文不值,但是大帥的謀劃絕對不能有誤!」
右威衛的將領裂開嘴一笑,滿是森然的味道,大家都不是第一次上戰場的菜鳥,眼下的局面誰不知道什麼情況.
「恐怕需要有人留下來了,要不然等對方咬住咱們的陣營,誰都走不了.」
右驍衛的將領鄙夷的環顧一圈啐了口唾沫惡狠狠的說到,好似這種殘酷的現實從他嘴裡說出來是一種多麼榮耀的事情,而其他人誰也沒開口只能證明這些傢伙全都是軟蛋。
臨時的軍帳之中頓時陷入了沉寂之中,大家都見慣了生死不假,也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但是涉及到這種問題還是一時間沒了主意。倒不是怕死,也不是心懷叵測,只是這種抉擇下最難的怕是活下來的。
「抓鬮和抽籤吧.活著的兄弟不要虧待了留在這裡兄弟的家眷.不能耽擱了.」
右衛的將領提出了一個讓活人和即將赴死之人都沒有意見的方式,還有什麼比命這種東西更有說服力的方式呢
一刻鐘,只是一刻鐘,長安城守軍從上至下就有了結果,一支大軍在短時間內分成了兩撥.
留下來的將士向前一步,而撤退的將士齊齊的用右手砸在胸膛之上,這是大寧軍中最高的禮節
為國盡忠當是如此,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當大寧叛軍混雜著氏族的軍隊和胡人大軍出現在戰場上時,一個聲音毫無徵兆的在戰場之上.
「利刃所向,大寧之疆,大寧萬勝.」
「大寧萬勝!」
「大寧萬勝!!!」
聲音落地衝鋒開始,沒有視死如歸也沒有膽怯害怕,有的只是波瀾不驚的平靜,而所有和林寒有過約定本該被斬的將士都留在了原地,每一個人都清楚自己的任務,拖住眼前來犯之敵,沒有時間限制,拖到他們最後一人戰死,這是一場註定不會勝利的戰爭,同樣這也是一場意義重大的戰爭
林寒或許也想不到他耕耘了多年的忠君愛國和將士福利體系的結果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唯有真心可以換來真心,而這一切的犧牲都是大寧用真心換來的,事實證明血和肉真的可以鑄成長城!
不知道從哪飄來的烏雲遮住了月光,讓戰場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是時不時穿過雲層的一點銀色,給血色的戰場披上了一抹暗淡,從一開始的刀劍相向,到最後的徒手肉搏,沒有了刀劍就用拳頭,沒有了力氣就用牙齒.
朱恆也沒有想到自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執行起來依舊這般的艱難,等大軍跨過這片戰場已然是兩個時辰後的事情了.
兩個時辰,這支不足三萬的長安城守軍愣是拖住算是胡人兵力手握二十萬大軍的朱恆整整兩個時辰,甚至還打出了一換一的戰損比,乍然聽起來一比一的戰損比對大寧來說並不知道炫耀,但是要知道在沒有任何防禦工事的前提下人數極度不占優勢的一方想要和數倍敵軍達成一比一戰損絕對不是一件易事.
這並不是簡單的一挑五或是一個打十個那麼簡單,這裡是戰場能用弓箭射殺沒有人會選擇近戰掄拳頭.
「敢問朱先生,我們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
渾身染血的阿古拉此時此刻也帶著一種胡人的煞氣,既然只有一條路走到黑一個選項,他也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而見過血之後,很多東西也在潛移默化的發生變化,阿古拉自己並不知道,如果現在他可以帶著人回到草原,如果大寧不加以針對,不出五十年,他和他身後的胡人,便是下一個狼族.
一比一戰損比對大寧將士來說的確可以接受,但是能和大寧打成一比一的戰損比胡人來說絕對是一場大勝,這對胡人來說意味著大寧也不是不可戰勝的,有些時候心氣的改變的確可以改變一切。
「追,只要可以在長安城守軍入長安前追上他們,銜尾追殺,那麼我們便有一戰拿下長安城的可能.就算是不能一戰而下,只要銜尾追殺讓長安城守軍士氣全無,那麼攻城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朱恆也是發起了狠,平復自己的心態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最好的結果自然是追著長安城守軍一舉破城了。
「好」
阿古拉和一眾將領並沒有多說什麼,這一戰足以證明朱恆的能力,而在戰場上能力才是最能服眾的存在。只要能帶來勝利,沒有人會介意出謀劃策的是一個書生還是一個小白臉,戰場之上贏才是王道
追殺本身就比撤退要容易不知道多少倍,現在局勢翻轉,無論是趙王府的力量還是胡人自然都憋著一股數倍奉還的氣。
在一個時辰後還真讓他們追到了一部分長安城守軍,長安城守軍就好像一個一路跑一路掉丟東西的旅者,沖陣的時候有多得意,這一刻就有多狼狽,甚至追逐的路上便是朱恆也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
他卻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長安城守軍故意為之,總有人需要犧牲,而只有犧牲方才可以讓損失降到最低.
比起帶著一群潰卒回到長安城,還不如少數保存完整戰鬥力的守軍可以第一時間投入接下來的長安城攻防戰之中去,沒有什麼被迫自願,甚至到最後誰走誰留都不用抓鬮,總有人不動聲色的留下來.
父子皆在陣中者父留,兄弟上陣者兄留,家中獨子者不得留下,這些規則沒有人開口提,卻同樣沒有人去破壞,一切是那麼的順其自然。
只是一些繼續向著長安城進發的士卒屁股上總是有那麼一兩個鞋印,對大寧來說這算是自打趙宏登基一來最為慘烈的一戰,如果將其分為兩部分的話,在晉陽雲中的守軍沒有進入戰場之時,大寧守軍算是勝利的,而現在雖然能活著在十幾萬同等裝備曾經是自己人的叛徒手裡活下來三分之一也算是一種勝利,不過很顯然這種勝利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固然戰死三分之二依舊還能保證建制完備具有一定戰鬥力的軍隊足以稱之為精銳中的精銳,駐守京畿地區的十六衛不愧是大寧強軍,要知道一般的隊伍陣亡一成就有潰敗的可能,但是這個虧可謂是大寧這十幾年來最大的虧了。
慷慨赴死者求死得死,然而因此活下來的人卻並沒有半點劫後餘生的喜悅,更多的是一份沉重,活著的每一個人身上都背著同袍的希翼,怎能不沉重,伴隨著身後喊殺聲的逐漸沉寂,這些人終於看到了夜色中長安城的輪廓
皇家軍事學院依舊燈火通明,按照計劃的時間,主動出擊的人也當回來了,可是這都過了兩刻鐘了依舊沒什麼消息,一股宛如實質壓力宛若烏雲一般籠罩在眾人的頭頂,雖然整個皇家軍事學院的人都忙的不可開交,但幾乎每一個人都會下意識的看向這皇家軍事學院中唯一不幹活的男人,兵馬大元帥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