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三十六章 言傳身教的力量

  甚至看向林寒的眼神中也多有不可思議和佩服！

  這個男人完全沒有考慮自己以後是否在朝堂之上有無立足之地，甚至說這個男人壓根就是賭上自己在朝堂之上的未來誓要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給天下，甚至說是給天子討一個公道.

  沒錯，雖然身為天子的趙宏不在朝堂，林寒還是選擇了給趙宏向這些臣子討要一個公道.

  到最後便是身為皇后的薛凝，一如沒有什麼案底的方靜盧深吳伯宗都忍不住想要對那些個朝中蛀蟲動刀了，哪怕是黃公公都有種將帳本上所有人都殺了的衝動，林寒依舊堅持按照大寧律法給這些人定罪。

  「既是世間群星晦暗，天光不在，只要問心無愧，便可燦如烈陽，當烈日當空，便是陰影也會無處遁形.我不會教殿下什麼手段，什麼帝王心術，手段終有失效之時，心術終有無用之際，唯有這恢弘大道，亘古永存，能讓殿下立於不敗之地的不是手段也不是心術，而是一顆心懷天下純粹的心和手裡的力量」

  林寒面無表情的看著一批一批的大臣被拖下去，然後來到小皇子的面前，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到.

  小皇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面對如此狀態的林寒他非但沒有絲毫畏懼和驚慌，反倒有那麼一絲絲的羨慕與期待，孩子有些時候比大人更清楚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他比一些大人還要清楚。

  面對這個一直守護著他的男人，小皇子莫名的有種親近的感覺，本能都在告訴他，眼前這個男人不會害他，也不是在害他。

  比起那些個看似高高在上的先生，這個男人並沒有故作清高也沒有高高在上，這個男人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那麼的真切。

  一些個從老先生那裡聽來的雲裡霧裡不知所云的道理在這一刻清晰了起來，好似那些書里的聖人也活了過來，或許在千百年前，那些聖人就是如眼前這個男人這般用自己的行為踐行自己的道理

  薛凝終於明白了林寒為什麼要當著她和皇子的面做這些事兒，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授課，這才是真正的堂而皇之的通往皇者的王者之道。

  薛凝和小皇子當著群臣的面給林寒行了一個半師禮，而所有人都清楚這個男人是配皇后和小皇子這般禮儀的。

  「吾等有罪，還望大都督允許吾等自裁以謝罪於陛下，自絕於朝廷.」

  就在林寒回禮之後群臣之中終於有人坐不住了，士可殺不可辱，雖然他們也稱不上什麼士，但反正是個死，與其被林寒拽出來讓自己遺臭萬年，還不如在一切都沒有發生前自己選擇一個體面的方法

  「如果真的是諸位的選擇，那麼我也是沒什麼意見的，不過我會在諸位自縊後將諸位的罪證抄錄一份送給諸位家人，另抄錄一份刻在諸位棺槨之上，或許對諸位來說我的行徑有些惡毒，死者為大，但公平的意義就在於此，倘若許了諸位的請求，那麼對那些個剛剛身敗名裂的同僚何嘗不是一種不公？」

  林寒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敵視任何仇意，更多的是一種淡然，他自然知道自己的這一番舉動有多麼決絕，但是對於他來說何嘗不是沒有選擇呢？

  那些個想要請求自縊的大臣一個個臉色蒼白面如死灰，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這一刻他們甚至連死的勇氣都沒有了。

  「大都督心有濟世之仁，緣何要這般決絕？上蒼有好生之德，大道三千亦遁去其一，盈滿則虧，水滿則溢」

  方靜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他不是認同那些作惡的同僚的行徑，只是出於人性的本能對林寒的決絕不是很理解和贊同

  「方大人言之有理，正因為如此這件事恐怕也只能由我來做，能在如此境地之下敢於出來阻止我，足以說明方大人乃朝廷棟樑之才，也正是有方大人這樣的人在下方才敢如此肆意妄為，大寧需要有英雄挺身而出需要有人不畏強權，需要有人去做英雄該做的事情，但同樣也需要有人來恪守人性底線，守住大寧不可觸碰的紅線，大寧從來都不缺前者，方大人和之前挺身而出質疑我行為合理性的吳大人便是其中之一，但後者就寥寥無幾了。」

  「大都督謬讚了.」

  「莫要推辭，到了我這個位置已然不需要恭維別人，方大人值得如此讚譽，我要說的是，倘若對這些個跨越紅線的人仁慈何嘗不是對遵守規則恪守本心的諸位大人一種傷害，要麼站著活下去，要麼站著坦然赴死，如果做不到便由我來幫諸位做到，這便是我大寧屹立至今的風骨所在.」

  「大都督」

  方靜看著眼前無比冷靜的林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已然無比確定，林寒就是一個瘋子，但同樣也是一個讓人不得不佩服的瘋子，他不是一個死心眼的人，也正是如此，方才能明白林寒的那一顆對天下蒼生熾熱的心。

  只可惜生得聖心殺心重，滿心慈悲難成佛

  這不是說林寒本身沒有能力成為神仙佛陀，而是林寒知道這個世界缺的不是一個滿心慈悲的神佛一樣的人物，缺的是一個幫這個帝國恪守底線的人物，這只是林寒的選擇，不是林寒的極限

  「我說這麼多不是希望得到方大人的諒解或是體諒，這些我都不需要，方大人不若等此間事了，看一看這大寧的大好河山，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結果，還是那句話，諸位若是想要化作厲鬼尋仇什麼的，記住，殺爾等者皆林寒一人，莫要找錯了人，諸位在行此間惡事時便應當有這種覺悟了，當時做的，如今便只能受著，因果循環便是如此，那麼我們便繼續吧」

  林寒這一番話是說給方靜說的，也是給大殿上所有人說的

  至此大殿之上再無一人言語，偌大的大殿之上又剩下林寒一個人的聲音，就好像林寒說的，既然以前做了，現在就得受著，而所有人在現在受著和死後受著這兩個選擇中都是選擇了前者.

  或者至此之後他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這個男人幾乎不計代價的要送他們走，便覽林寒的所有對手，也就他們有這樣的待遇和殊榮了。

  明眼人都知道林寒真正要算的帳是這些人端起筷子吃飯放下碗罵娘，自己的榮華富貴，位高權重都是趙宏給的，現在需要他們表現的時候，他們卻各懷鬼胎，暗中聯絡，用貪贓枉法這樣的罪名處理他們已然是給他們面子了。無論是薛凝還是黃公公亦或是方靜和一些個註定要死在林寒手裡的人都是清楚的。

  說白了所謂的算帳更多的就像是一筆交易，他們固然難逃一死，但是他們的死卻可以換家人的平安，雖然無論是林寒還是認罪的一方都沒有明說，但雙方都清楚這裡面的交易，分明是殺身仇人，這些人到最後反倒對林寒帶著些許感激。

  要知道貪贓枉法這些罪，最重也是涉案人員盡數幹掉，絕不會涉及到妻女家人，但是站隊趙王可是謀反，而謀反可是主謀凌遲，九族盡滅的大罪，這樣想想的話林寒絕對是給足了這些同僚的面子。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人對林寒不符合規矩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緣由，林寒的確是在利用特權行事，但同樣的林寒的每一步對分寸的掌握又同樣讓人服氣，林寒就好像庖丁解牛一般將朝臣中有問題的部分一點一點的剔除了出去。

  單單這種手法就足以讓人驚嘆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