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一十九章 決裂的邊緣

  「先生所言極是，孤會注意的」

  趙王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對朱恆的提議卻也沒有太當一回事，他現在眼中只有長安城和長安城皇宮裡的那把椅子.

  所謂的順風順水不過是他天命所歸的表現

  朱恆失望的看了一眼趙王緩緩退了下去，趙王到底是距離成功更近還是距離死亡更近呢，便是他也有些拿捏不定了。

  趙王看著朱恆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眸子裡的溫和逐漸被陰翳所取代，朱恆的表情變化並沒有瞞得過他的眼睛，可以說他目光短淺，可以說他得意忘形，薄情寡恩，荒誕不羈，但是察言觀色可是他從先帝時期就練出的本事，要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的話，先帝也不會選擇他成為朝廷三足鼎立其中的一足.

  「叫你查的東西可有眉目了」

  趙王讓左右退下只留下了三兩趙王府的老人，他和氏族之間的裂痕早就有了，這種裂痕之前還可以不影響合作，但是自從林倬那封信之後，趙王對朱恆的信任不復存在的同時對氏族的信任也蕩然無存.

  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他第一時間就開始著手調查氏族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很顯然他已然著手清算助他一臂之力的氏族了。

  「小人還真查到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

  一個油腔滑調的讀書人開口了，眼中滿是陰毒的味道，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朱恆等一眾氏族的出現不單單是斷他們這些趙王府舊人的財路，還斷了他們的前程，在他的眼中，朱恆遠比朝廷更加可恨.

  「說」

  趙王的臉色更加陰冷了起來，果然這裡面是有貓膩的！

  「據小人這麼多天的多方查探，讓氏族坐不住的根由是朝廷還沒有實施的一個龐大的計劃」

  雖然油腔滑調的讀書人沒有開口邀功，但是他已經將邀功二字寫在了臉上，對於趙王安排的差事他可是完成的十分完美，甚至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的動手能力會這麼強，要是知道他還有這天賦，早就沒朱恆什麼事兒了。

  「計劃？」

  趙王眼中閃過一抹冷厲，好似是對這個傢伙的故弄玄虛很是不滿，雖然他知道到現在為止還願意留在他身邊的趙王府舊人忠心是沒話說的，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留在他身邊的就剩下一些個沒有門路遠走高飛的歪瓜裂棗了。

  在他看來這些人能被稱道的地方除了足夠忠心之外，就剩下一個雞鳴狗盜的手段了。

  「殿下稍安勿躁，那是一個還沒來得及實施的名叫南方發展計劃的龐大計劃，據說計劃本身要比朝廷實施的所有計劃都大，就連京杭大運河計劃都是這個計劃的前置計劃，按照氏族能接觸到這種層次消息的傢伙說，無論是京杭大運河還是大交通計劃其本質都是朝廷在限制南方本土力量所實施的計劃，據那個傢伙說朝廷後續還有合村並鎮的計劃.」

  油腔滑調的傢伙一臉諂媚的解釋起來，他就是要告訴趙王，他才是最忠心的臣子，至於說氏族從一開始就是走投無路的被動選擇了。

  誰是自己人誰是別有用心之人可謂是一目了然.

  「無論是孤那位皇弟還是林寒，皆不是小氣之人，也就是說朝廷這一次不想南方本土的氏族分這一杯羹麼？看樣子這裡面的好處絕對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講的清楚的，你只查到這些麼？」

  趙王對所謂的南方發展計劃的確感興趣，但也僅僅是感興趣，他真正想要知道的是氏族為什麼選擇自己，這裡面有沒有他不知道的緣由，或者說氏族在這個局裡到底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想要從他的身上得到什麼樣的價值.

  「小人在查到這裡便打算收手，但就是在這個時候小的查到了氏族的另一個計劃，一個針對殿下的計劃」

  油腔滑調的傢伙也不敢隱瞞緩緩的開口了，眼瞅著趙王已經不耐煩了，繼續下去別說是前程似錦了，恐怕小命都要沒了.

  「快說.」

  趙王的眼中閃過一抹光芒，這才是他真正願意聽到的，這一刻他覺得自己距離所謂的真相是越來越近了。

  「氏族認為殿下並不是朝廷也不是齊王和林寒的對手，哪怕是拿下長安也不可能在這兩人的攻勢下守住長安，氏族認為殿下此行必敗，氏族的計劃是在殿下兵敗之際救殿下於危難之際，效仿東漢不臣之臣曹操，迎殿下還於江南，挾殿下以令諸侯，以長江天險為防線與朝廷劃江而治」

  油腔滑調的傢伙醞釀好了表情和感情方才開口一臉的悲憤，好似氏族是什麼無惡不赦居心不良的傢伙一般。

  「原來是打著這般心思，其心當誅，其心當誅，他們便想要效仿曹賊，孤也不是任人拿捏宰割的獻帝.好啊，好得很，當真是好得很.恐怕氏族也想不到孤便是天命所歸之人吧，孤說為什么氏族並不願意看到林府倒戈，原來是打著如此主意，原來不希望孤勝的還有一個氏族.」

  趙王咬牙切齒的說到，這一刻他甚至恨不得把氏族的人全都砍了，不過他最後還是忍住了，就算是氏族其心當誅，也不是他現在就動手的理由，只是氏族的所作所為成功的噁心到了他.

  在日後算總帳的時候這些東西都足以致命罷了。

  對一個自命不凡認為自己天命所歸的人來說，看輕和小視永遠比背叛更可惡，他打定了主意，既然氏族的人認為他不可能贏，那麼他就偏偏要贏給氏族看，還要贏的漂漂亮亮風風光光

  「殿下氏族其心當誅，正值此關鍵時候不得不防啊」

  油腔滑調的傢伙不忘在旁邊煽風點火，雖然趙王表現的很是憤怒，但是更多的卻是一副雷聲大雨點小的樣子，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費心費力要的是給氏族致命一擊，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氏族的事情孤自有計較，這件事你辦的很好，很符合孤的心意，等孤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孤何嘗不知道誰是自己人誰終歸只是一個外人.」

  趙王輕蔑的看了一眼這個傢伙，出言寬慰到，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這些個傢伙的小九九，但是好在這些人還算忠心。

  「小人願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油腔滑調的傢伙頓時來了精神，雖然說空頭支票，但是從趙王的話中聽的出來，他才是趙王心中的自己人

  「氏族那邊，還是需要你繼續盯著的.孤累了，你下去吧」

  趙王揮了揮手，心下卻不是滋味，難道他就找不到一個既有能力又對他忠心的和趙宏手底下的林寒一樣的人物？

  他不甘心啊！

  長安城的消息是林倬撐不過三五天了，也就是說最遲五天，他就可以動手了，終於到了可以摘取唾手可得的勝利果實，一想到長安百官有可能夾道而迎，趙王的心中也不免有些悸動.

  朱恆說的的確有那麼幾分道理，他還是要先穩住胡人的，他的手裡再也沒有比胡人更合格的炮灰了，畢竟長安城留守的飛天軍也是一個麻煩，不過飛天軍也只有一次出現在戰場的機會，正好可以讓胡人幫他解決掉這個棘手的麻煩.